十一
這天是杜僉16歲生日，往年這天林姚等他放學後都會帶他出去玩、買禮物然後回來吹蠟燭，可是今天杜僉放學回家沒有任何改變，家政給他做好飯就走了。
杜僉吃完飯看了會兒書覺得很無趣，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那裡面是林姚這三年給他的零花，念初中的時候年齡小林姚並沒有給多少，最近升高中了纔多了些，杜僉數了數有將近一萬多，他抽了一千出來。
厲明珏並不知道今天是杜僉的生日，他正帶着高旻往城南去，濮斯坤新開了家酒吧叫“Robot”，翻譯成中文是“機器人”，時亮笑話他沒文化，濮斯坤解釋他取這名純粹是因爲在電影《I，Robot》裡有過這樣一句“衆人皆醉我獨醒算不算瘋狂”，他覺得他自己是。
厲明珏到的時候，人們正聚在大廳聽開張致辭，門口幾個公關在做活動，凡是今天生日的都可以獲贈紅酒一瓶，厲明珏對這種活動自是不感興趣，擡腿就往裡邊走，但高旻卻來了興趣，“請問不是自己也可以嗎？”
公關得體地微笑，“也可以，只要有身份證或者戶口本就行，如果沒帶傳張照片也是可以的。”那位美女像是知道高旻要問什麼一併作答了。
“這麼想要紅酒得空去我那取一瓶就行了，別耽誤工夫。”厲明珏也不是受不了高旻這佔便宜的想法，就是單純不想在這門口呆。
高旻癟着嘴被厲明珏帶進門始終不忘那茬，趁着有空又攛掇厲明珏，“珏，那紅酒外面賣1000多，不就一身份證日期嗎？你問問祁年，有沒有啊！”
厲明珏睨他一眼，繼續看節目，高旻見他這樣也犟着，“不就打個電話，坤少新店開張，搞這個活動，你好歹也給個面子。”
厲明珏見他一臉認真，連濮斯坤都搬出來了，忍不住發笑，高旻見他一笑就知道有戲了。果然，厲明珏拿出手機撥號，祁年正在家上網，聽到厲明珏叫他查查家人朋友有沒有今天生日的，雖然驚訝但還是調出文檔看了看，他的職責是厲明珏的私人助理，就一併囊括着誰生日誰婚宴誰升職需要送禮拜訪，自然得清楚這些。
祁年篩選了一遍，回答說了沒有，厲明珏撂了電話就給高旻說了，高旻自然失望一陣。“你今晚怎麼這麼幼稚，真想要那紅酒，一會自己問濮斯坤要，他看我的面子不會不給你的。”
高旻側臉躲過厲明珏的親暱，“要來的和正中的能一樣嗎，沒勁透了！”厲明珏懶得理他。
這邊祁年放下電話，想着林姚已經遭棄，那她的生日備忘自然不需要，調出來給刪了。要關文檔的時候纔想起杜僉的備忘他好像給忘了添上，現在林姚走了，有些事就得他親力親爲了。
厲明珏看到時亮進來，揮了揮手，“我以爲我夠晚了，你比我還晚。”時亮走進瞅了眼悶悶不樂的高旻，笑道，“時暖纏着我給她買芭比娃娃，耽擱了會。”
“小女孩嘛。”厲明珏應了句又轉了話題，“我坐着也有一會了，怎麼還沒見濮斯坤這小子？”話剛說完，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見是祁年，厲明珏腦裡還想着生日那茬，接起就問，“就這幾分鐘，你別告訴我誰家生孩子了。”
祁年聽了這話一點也沒笑，“今天是杜僉生日。”
厲明珏一聽就掛了電話，想起那張一臉憤恨的臉，莫名有些心疼。讓時亮帶給濮斯坤一聲祝賀，帶着不在狀態的高旻就走了。
高旻糊里糊塗被他推上車，邊系安全帶邊問，“出什麼事了？”
“沒出事，忘了一事。”厲明珏看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過了，從這開車去青年學府不堵車也是快十一點的事了，隨即邊開車邊問高旻，“你那有蛋糕店的電話嗎？有的話叫他們立馬做個生日蛋糕，我到地去取。”
高旻剛繫上安全帶，邊摸手機邊問，“今兒真有人生日，剛纔那紅酒...”厲明珏瞪他一眼，高旻頓時噤聲訂蛋糕去了。
厲明珏這一路開得風馳電掣，去大學城附近取了蛋糕，把高旻放A大門口，然後直奔青年學府。
從樓下看杜僉那屋沒開燈，厲明珏以爲孩子睡了，輕手輕腳地開門，等進了門才覺得他這動作有點過了。
杜僉心情不好自己打車去往年林姚常帶他玩的地方逛了圈，極速風車和跳樓機上集體的叫聲讓他稍微感覺沒那麼失落，從遊樂場出來他把晚上吃的那點吐乾淨了，找地方買了瓶蘇打水漱口，又去KFC抱了個全家桶就回去了。
因爲路程遠晚上又堵車，杜僉光是在坐車上就耽誤了大約3個小時，等他到樓下的時候正好12點了，自己的生日就這麼過了。
杜僉上樓的時候見自家樓下道中央停了輛奧迪，心情不好地踢了一腳，警報立馬響起，吵得一樓的屋主吼了聲，“大半夜的要不要人睡了！”杜僉在黑暗中抻了下舌頭，這才感覺心情好點。
厲明珏坐客廳沙發上，開了電視又沒看，中途接了濮斯坤一個電話，沒說兩句就撂了，眼看着時間要到12點，他瞅着桌上的蛋糕，有些自覺白費心思，但還有點擔心，也就開始覺得，打發了林姚，擱杜僉一個人在這不妥當。
杜僉拿鑰匙開門見厲明珏坐廳裡看電視，第一感覺是被嚇到了，看到他面前放的蛋糕，心裡有些驚訝。
“去哪了？”厲明珏見他抱着一全家桶，皺了皺眉，接着就把電視關了，原本還有些聲音的房間頓時靜了下來，杜僉不想理他，但看到那蛋糕心裡又有些兜不住就答了句，“出去玩了。”
厲明珏指指牆上的時鐘，杜僉沒想他這麼囉嗦，自覺答他一句已經給了他面子，於是眼皮沒擡一下就進屋了，附帶大力的關門聲。
厲明珏見他那樣也懶得發脾氣，臨走從包裡抽了一疊錢壓蛋糕邊。
杜僉進屋就直接趴牀上，聽到關門聲又悄悄跑到陽臺上往下看，果然見厲明珏開了那輛奧迪走，心裡還恨恨地想，早知道就不只踢你一腳了！
在牀上睜着眼睛瞪頭上的燈罩，瞪着瞪着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杜僉起牀喝水的時候又看了那蛋糕一眼，在喝第三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走過去，站在蛋糕前看着蛋糕底下那疊錢想了會才把錢抽出來放兜裡，然後又把蛋糕打開了，上面用奶油塑了個小人，比着剪刀手衝他笑，杜僉瞅那小人一會，突然說了句，“二B！”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