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說完這句話後左丞相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對花繁淡淡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裝死的花糖轉身離去。
“你外公還真是個硬茬子。”言六月開口:“嘴上說着你是主子,結果又當着你的面說你溜嘴皮子。也不知道他是真把你當成主子了,還是當成他孫子了。”
聽到言六月調侃自己,花繁就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就準備告訴花糖左丞相已經走了,他沒有必要再躲着了。
結果他纔剛伸手,還沒碰到花糖,門外就響起了賀公公的通報聲:“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聞言衆人趕忙站起身來,就連一直裝死不肯擡頭的花糖也站了起來。
之後就看到皇上跟皇太后兩個人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言六月跟花繁也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皇上,四十歲出頭,眉宇之間跟花繁還真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實在讓人無法聯想他是心狠到不管自己親兒子死活的一個人。
“臣參見太后娘娘,參見皇上。”
“衆愛卿平身。”皇上笑着揮手:“今日是家宴,衆愛卿不必多禮,快平身吧。”
“謝皇上。”衆人直起腰來。
隨後,言六月就看到皇上在看到花繁的那一刻,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他的腳彷彿像是被釘子釘到了地上似的,一下就不動了。
走在他身旁的皇太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就順着他的視線望來,接着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
隨後她轉身看向跟在他們身後的賀公公:“那個晦氣東西怎麼來了?哀家不是說過了麼,宮裡什麼事情都不必叫他。”
“太后娘娘。”鶴公公一聽皇太后詢問,立刻苦着一張臉。
“老奴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小殿下,小殿下非讓小爺進來,老奴不敢攔啊。”
一聽到是花糖送的花繁進來,皇太后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她瞪着花繁,好啊,果真是個邪祟的東西,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能把花糖給迷住了,又藉着花糖的光進了這裡,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皇上跟太后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一旁的文武百官見此又竊竊私語了起來。
“估計是看到了個不速之客吧,這花繁也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看他跟小殿下待在一塊,估計是託了小殿下的福吧。”
“那這花繁可真是好生手段,還知道討個厲害的主歡心,跟在後面搖尾巴。”
此話一出,聽見的人都差點笑了出聲來。
“皇上。”皇太后冷着一張臉,意識到他們失態了就出聲提醒。
經過皇太后的提醒,皇上才猛地反應過來,他收回自己的視線,腳上的釘子被拔了下來,恢復了正常行走。
落座后皇上跟皇太后的視線就沒往花繁這邊撇。就好像是這邊有什麼髒污邪祟會髒了他們的眼睛似的。
花繁知道他們這是厭惡自己,所以才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於是就自嘲的笑了笑。
“糖兒。”就在這時,皇太后開口:“到哀家這邊來。”
聞言花糖眉頭一皺,不情願道:“我不要,我就要在這裡坐着。”
說着他就往花繁的身邊靠了靠:“我要跟二哥哥坐在一起。”
太后一見花糖不聽話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隨後她冷聲道。
“今天是你的生辰,壽星高照,你那邊有不乾淨的東西,壽星公看見了會不開心的,還不趕緊過來。”
皇太后這話說的就差指着花繁的鼻子說他是個不乾淨的東西了。
“哪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呀?”奈何花糖好像愣是沒明白,只見他皺着眉毛,疑惑的往四處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啊。”
“你皇祖母讓你過來!”皇上看着花糖,語氣不容置疑:“那你就過來,別惹你皇祖母不開心。”
皇上都發話了,花糖就算是再不樂意也不能拒絕了,於是就一臉不情願地站起來,隨後還有些不死心,他看着花繁:“二哥哥,你跟我一塊過去。”
皇太后一見花糖竟然還想把花繁給叫過來,當下臉色黑的如墨汁一般。
“你自己一個人過來便可,這邊只有一個位置,坐不下第二個。”
“你那邊的位置不是空的挺大的嘛。”花糖說着就不開心的嘟起了嘴巴。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當接觸到皇上警告的眼神後,也不敢再說什麼了,於是就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到了皇太后身邊。
他一坐下,皇太后就攥緊了他的手,目不斜視,連個眼神都不賞給花繁。
這一系列的操作無疑不是在打花繁的臉,可是他卻也只能忍氣吞聲,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裝傻充愣。
偏偏這時有個不開眼的,只見坐在花繁左手邊那桌的一個文官開口:“小爺,您說您來這來幹什麼呀?”
聞言花繁擡頭看向他。
“臣沒別的意思,臣就是在想,您說您在您的小院兒裡頭自自在逍遙這不挺好的嗎?在這兒哪有幾個人待見您呢?”
這就算是其他人都打心眼兒裡瞧不起花繁,可是也沒有幾個人真嘴賤到跑到他的面前來找隔應。
偏偏這個文官長的賊眉鼠眼,說出來的也不是人話。
“小爺,臣說這話可沒有別的意思。”那文官說着嘿嘿一笑,透着一股賤氣:“臣就是實話實說,小爺應該不會跟臣一般計較吧?”
聞言花繁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說話時,站在他身後的言六月先有了動作,只見她擡腳,狠狠的踹了一下文官的椅子。
力道大的讓他整個人都一晃,差點沒直接從凳子上摔下去。
“你!”文官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就看到是一個小宮女踹的自己,當下就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雖然平時他也是跟在衆人身後搖尾巴拍馬屁的,但現在看到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就有些惱羞成怒了起來。
“待不待見用你說?”言六月沒等文官開口就先道:“再叭叭一句,你信不信我把你舌頭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