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完這些話後表情就變得越發猙獰可怖了起來,看他那模樣,就好是要生吞活剝了花繁似的。
再加上花繁此刻跪在地上,活像是個掉進狼外婆身邊的小紅帽,可憐又無助。
不過言六月這時也知道,對方是皇上,不是旁人。
若是她這個時候輕舉妄動開口的話,只會讓花繁陷入更深的險境。
所以這個時候自己最好的幫忙就是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事也不做。
花繁不是傻子,他聰明的很,相信眼前這點小困境對他來說解決的話,是輕而易舉。
不過這皇上也真是不要臉,弄的一副他把花繁接回來就應該讓花繁對他感恩戴德才是。
也不看看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才把他接回來,若不是花繁有利用價值,就正如他所說,這個麻煩,他是眼不見爲淨的。
“父皇息怒,兒臣知錯。”
“你知道錯,你錯在哪兒了?”皇上說着擡起腳狠狠的踹向花繁的肩膀。
踹的他悶哼了一聲,但依然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言六月。
“你爲什麼要跟着糖兒偷偷摸摸的來狩獵大會?你分明知道你不應該來這!”
看來花繁還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他不會以爲自己把他接回來後,他就真的是花滿朝的二皇子了吧?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擺不清自己身份的人!
“父皇,兒臣只是……”
“行了,你不用過多的解釋,你的解釋對朕來說毫無意,朕只知道你在一聲不響的情況下試圖瞞着朕,偷偷摸摸的來這狩獵大會,不止如此,還出了這麼多的亂子,那就應該罰!”
“兒臣領罰。”花繁的一雙異瞳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
“好!”皇上見他倒是認錯積極,過氣小下去些,隨後道:“出去跪着,跪到讓朕讓你起來爲止!”
“兒臣領旨……”
面對皇上對自己的罰跪,花繁沒有任何的異議,應了一聲後就從地上站起來,隨後低着頭退出了帳篷。
言六月跟在他的身後,一出帳篷就忍不住抱怨:“他是你親爹嗎?!”
有這樣的親爹嗎?自家兒子差點死了,身上還都是傷呢,他上來就是一腳。
“不是,他讓你出去跪着,你就不能反抗反抗嗎?!”
“怎麼反抗?”花繁說着就找了一個背陰的地方,然後直接就跪了下來,惹的路過的人都對他投來好奇的眼神。
言六月看着跪的直挺挺,老老實實的花繁。
“你真跪啊?你身上還有傷呢,你不會指望着他會念在你身上有傷的份上,讓你跪一會兒就起來吧?你不要命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花繁目視前方:“所以就算是我身上有傷也沒法子。”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言六月說着就壓低了聲音。
“你回來到底是幹什麼的?是受罪的?還是奔着罰跪回來的?”
花繁身後有那麼多人,不至於連一個小小的罰跪都逃不過去吧?
“我能有什麼能耐……”花繁說着垂下眼眸:“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罷了。”
“而且我勸你也跟着一塊跪下來。”
“爲啥呀?我又沒犯錯,皇上又沒讓我罰跪,我幹嘛跟你跪着?你在這好好跪着吧,我這會兒就要走了。”
說完言六月轉身就要走,想什麼呢?讓自己陪他罰跪?他自己一個人願意跪着就跪着去好了,自己又沒犯錯,爲什麼要罰跪啊?
言六月想的倒是挺好,可誰知她剛邁一步,一個提着刀的侍衛就走了過來:“跪下。”
“啊?”言六月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是,這什麼世道啊?她也沒犯錯爲什麼讓自己跪下呀?
“主子罰跪,身爲丫鬟的你想幹嘛去?”
“主子罰跪我就要跪着是嗎?”
簡直荒唐,這什麼歪理呀?那要是主子犯了死罪自己豈不是要跟着一塊兒砍頭?還有沒有人權了?
跪在地上的花繁看着還在垂死掙扎的言六月嘴角微微上揚,隨後搖了搖頭,看來她還真是不適應這裡的生活環境啊。
這樣的她早晚要吃大虧。
“對!”侍衛看着言六月眼睛一瞪:“還不跪下?怎麼?!你是想讓我幫你跪下嗎?!”
說着那侍衛就抽出了刀,言六月見此往後退了一步,隨後一轉身,撲通的一下就跪在了花繁的身邊。
尼瑪!
見此那侍衛滿意的收回刀,隨後轉身離去。
一旁的花繁饒有趣味兒的撇了她一眼,隨後好笑道:“你不是感覺不到害怕嗎?”
“我是感覺不到害怕!”言六月面無表情道:“可並不代表我不識時務!”
聞言花繁一下就笑了出來:“你若是真識時務,剛纔我勸你的時候你就應該跪下來。”
“你少在那給我跪着說話不腰疼。”
“誰說我不疼了?”花繁說着就用手捂上自己腹部受傷的地方,言六月低頭一瞧,就發現他的衣服已經滲出了血跡。
她拉下他的手,見他手上都是血:“你,你這什麼時候裂開的?
”
“剛纔。”花繁淡淡道。
“那你怎麼不說呢?這樣你就不用跪着了呀。”
這人到底是瘋了還是傻了?剛纔皇上罰他跪,他就應該說啊,他這麼犟圖的什麼呢?苦的不還是自己嗎?
“不行,我這就去給你叫太醫去。”言六月說着就站了起來。
可誰知她剛站起來,一旁就不知打哪兒冒出來了個侍衛,直接舉刀攔在了她面前:“你要幹什麼?”
“小爺傷口裂開來了,他現在不能跪着了。”
聞言侍衛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花繁,隨後收回刀:“你在這裡等着,我去通報皇上。”
說完侍衛轉身就走,見此言六月喘了一口粗氣,轉過頭去看依然跪的挺直的花繁:“你怎麼樣?”
花繁搖了搖頭:“沒事,只不過就是傷口裂開了而已,死不了的,你跪回來吧。”
“還跪?花繁你瘋了吧你?”
這人是皇上的舔狗嗎?皇上讓他死他就死,皇上讓他活,他就算是掉進糞坑裡了都能掙扎兩下。
“起不來的……”花繁啞着嗓子,表情看不出來鹹淡:“我起不來的。”
“……”言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