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辛夷塢】_分節閱讀_5

不像,鳳眼狹長,顴骨微高,鼻樑尖挺,雙脣俏薄,五官分開來看都不算特別出衆,可組合在一起,卻是一種驚人的光彩四射。止安的美是生動的、凌厲的,帶有一種不可逼視的凜冽,她這個時候已經剪掉了從小留的長髮,頂着一頭短而微亂的頭髮,不僅不像個假小子,反而讓她小小的一張臉上五官更爲鮮明立體。她身材高挑瘦削,並不具備傳統審美的豐滿胸臀,可她無論走在什麼地方,都是挺直了腰,微微擡着下頜,因爲這個時候的她已經知道了美麗本身就是一個女孩與生俱來的資本,而她當之無愧地擁有這樣驕傲的資本。

止安看人的時候,總喜歡微眯着那雙漂亮狹長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臉上永遠是懶懶的、無所畏懼的神情。所以即使她從小成績優異,也不是個在大人那裡討喜的孩子,尤其是教工宿舍區那些年老的街坊阿姨,她們喜歡在茶餘飯後用嫌惡而惋惜的口氣談論顧教授家的小女兒。在她們看來,小小年紀長得如此耀眼,一雙眼睛像要把人的魂魄勾了去,這本身就是種罪,何況性子更是張揚放肆,完全就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當然,這樣的話背後說說也就罷了,止安的脾氣周圍一帶的人都是見識過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得罪了她是要睚眥必報的,她誰都不怕。這幾年,顧維楨夫婦對止安的管束越來越感到無力,她軟硬不吃,誰的賬都不買,只做自己想幹的事。好在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個頭腦清醒的孩子,知道什麼是對自己好,所以雖然不好約束,但一路成長過來,倒也沒有行差步錯,拋開任性妄爲不談,止安從小都是學習優異、不用操心的孩子。

當然,讓街坊的婦女同志們那麼憎惡她的原因,除了她的容貌和脾氣,更多的是因爲她們家裡半大不小的兒子、孫子,偏偏就吃“小妖精”那一套。小時候跟止安泥裡水裡玩鬧的男孩們,現在大多都成了在她面前紅着張臉的傻小子,就連曾經被她騎在身上狠狠揍哭過無數回的小胖子,蒐羅到什麼好東西,也整天思量着怎麼樣才能讓止安收下。

第四章瘋長的身體和心事(2)

沒有人比止安更清楚自己在男孩子眼裡的吸引力,可她並不覺得這是種應該隱藏和壓抑的東西,她樂意看到男生眼裡渴望的光,吝嗇而又善用着她的吸引力。她誰都不靠近,可是誰都以爲止安對他的疏遠是特別的。偶爾她也會有特別感興趣的男生,或是高傲的、或是沉默的、或是甜蜜有主的,總之越是難以靠近的她越喜歡靠近,而且非得到不可。十五歲的顧止安已經像一種毒,明明知道沾不得,可偏偏有人飲鳩止渴。

“紀廷,你看是誰來了,不會是找你的吧。”紀廷被身邊的人用力拍打着手臂,不得不擡起用手支着的頭。

說來也是種緣分,從小學五年級他轉學過來開始,初中、高中,一路他跟劉季林同班。很多人,包括他的父母都很難理解,斯文安靜的好學生紀廷怎麼會一直跟劉季林保持良好的交情。劉季林的父親原本是G大附近郊區的農民,年輕時靠着做包工頭髮了家,後來一舉承包下G大的學生教工食堂,家境殷實。劉季林天生活潑外向,從小有點小搗蛋,成績不好,話多,一說起來生冷不忌。初中的時候他到過紀廷家裡做客,書房裡、飯桌上都屬他嗓門最大,話語間不經意蹦出的帶髒字的“語氣助詞”和不好笑的笑話讓紀培文和徐淑雲暗裡皺眉。兩人當時倒沒有說什麼,但是看到高中以後紀廷和劉季林居然還是同班,並且時常放學後還在一起,交情比一般同學都好,不禁有些擔憂。爲此紀培文還特意找過紀廷談心,無非是旁敲側擊地跟他談些孔子的“益者三友”、“損者三友”之類的話題,見兒子良久不語,也不爭辯,他便道:“‘不如吾者吾不與處,累我者也’,這些你媽媽從小就教你背誦過,你是個好孩子,應該知道爸媽的良苦用心,年輕人,方向一定要正確,擇友也是關鍵。”

紀廷則低頭玩着手裡的筆——他從小的習慣,等到紀培文說完了之後,他才接口,“爸爸,您說得很對,我明白您的意思。”紀培文滿意地拍拍兒子的肩膀站了起來,卻聽到紀廷繼續說道,“可是,我也記得媽媽還教過我‘君子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賢歟,於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歟,人將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您覺得呢?”

當時紀培文並沒有料到兒子會這樣反將了他一軍,他是理工科出身,畢竟不如妻子在這方面的浸淫,一時無語。紀廷擡頭看着他,又說了一句,“爸,難道您不覺得孔子很悲哀?他沒有朋友。”紀培文不由重新看了看兒子,紀廷長高了,站起來已經跟父親平肩,他面容像母親,白皙俊秀,說話語調柔和。紀培文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長大了的兒子,還是他從來就沒有懂過?

總之,紀廷還是很少像青春期的男孩一樣,拼命地用忤逆大人的意思來證明自己,大多數時候他都耐心傾聽大人的教誨,只是少部分他認定的東西,會一直堅持下去。所以儘管父母有微詞,可他跟劉季林的友誼一直在繼續,雖稱不上知己,倒也是說得上話的人。其實他也搞不清爲什麼會跟劉季林這樣性格的人結交,但是跟劉季林相處,他覺得輕鬆。

在教室裡的大多數時候,紀廷都喜歡保持一手支着頭,一手玩筆的姿勢,眼睛看着書本,有時的確是在看書,有時則神遊。高中快畢業了,跟許多同學截然不同,他對高考不緊張,但也沒有期待。除了不擔心自己成績的原因外,更多是因爲他覺得考成什麼樣都沒有區別。G大的物理系是學校的優勢學科,在國內處於領先水平,而紀培文是系裡面的博士生導師,在凝聚態物理學方面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專家,主持着系裡面凝聚態微結構物理這一個國家重點實驗室,他老早就計劃着兒子能夠子承父業,把他的學術專長延續下去,所以,紀廷高中畢業後進入G大物理系就讀,本科畢業後繼續深造,然後成爲父親學術上最得力的助手和繼承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紀培文甚至還想過,以紀廷的聰明和不易受外界干擾的性子,在學術上超越他也不是不可能的。就連劉季林也常常戲稱:紀廷的面前是一條通往光明的科學大道。

第四章瘋長的身體和心事(3)

關於物理,紀廷倒也不是不喜歡,知道他的成績也證明這一點,他也瞭解父親的成就,成爲一個像他父親那樣受人尊敬的學者也是件好的事情。如果這條路他註定要那麼走下去,那爲什麼還要期待?有時他在心裡想,要是高考的那一天,他忽然昏厥,或者忽然暴病,那麼他的人生會不會改變?也許不會,即使補習一年,他依然會成爲一名“光榮的大學生”。

他就是在這樣的心思中被劉季林粗魯地打斷,無奈地望向教室門口,他迎上了清晨的陽光。止安手裡拎着件東西站在他們教室門口,她隨便地站在那裡,身上穿着的是千篇一律的校服,裙角那裡皺皺的,讓人忽然有種想法,這修女一樣的校服原來在皺巴巴的時候是這麼生動。

“美女!”劉季林輕輕吹了聲色狼哨,跟班上的男女生一起擡頭看着門口的女孩,“唉,紀廷,說話呀,是不是找你的呀?”他着急地再次用力拍了紀廷一把。

她來找他?紀廷覺得意外,雖然他們家跟顧家關係親密,大家都認爲他跟顧家兩個女兒是青梅竹馬。事實上從小時候起,就只有止怡是跟他親近的——不過這一兩年來,連止怡都怪怪的。至於止安,他跟她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只有初三畢業的那一年,他還記得黃昏半明半晦的時刻,止安被夕陽薰染的臉,還有最後尷尬的收場,可是當時他真的沒有想到女孩子的……他看向門口的她,可是她的眼光卻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陳朗,你還不出來?”她大大方方地對着教室裡的一個人叫道。陳朗——那個被她叫到的男生低頭笑了一聲,身姿矯健地從座位上跑到她的身邊。

劉季林好奇地看着門口的止安將手裡拿着的東西遞給陳朗,陳朗笑着拿過,兩人熟稔地說笑了幾句,他正想好好利用一下他引以爲傲的聽力,聽聽兩人到底在說些什麼,不料一個不明飛行物彈上他的臉,嚇得他驚叫一聲。待到他捂着臉從地上撿起“兇器”,原來是先前一直在紀廷手中玩轉的圓珠筆。他憤憤地將筆拍在紀廷面前,看到了紀廷略帶歉意的笑容,再轉身去看向門口的時候,陳朗已經走回教室,止安也不在原地了。他有些失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精彩場面,便對紀廷說:“我還以爲顧止安是來找你的,沒想到是找那傢伙,兩個人還挺熟的樣子。”

紀廷繼續玩他的筆,睫毛在眼裡投下陰影,“她幹嘛會找我?”

“哎,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嘛?”劉季林奇怪地說。

“胡說,只是我爸跟她們家關係特別好而已。”

“算了吧,你跟顧止安的姐姐,叫什麼來着……對了,叫顧止怡,你們不是挺好的嘛,以前放學還經常在一起呢。”

“那是小時候,她身體不好,我自然要多關照她。”紀廷道。

劉季林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只是咂了一下嘴,說道:“說真的,也就是你這小子不會利用機會,要是我老爸跟顧止安家裡那麼熟,我肯定……”

“肯定什麼?”紀廷笑了,“小女孩而已,你腦子裡想什麼?”

“還小女孩?嘿嘿,等到長成大女孩,一朵花似的早就被人家摘去了,你剛纔沒看見她跟陳朗那親熱的樣子?”劉季林帶着點旁觀者的酸意向紀廷強調。

紀廷還是保持低頭看書的姿勢:“她愛跟誰在一起,跟我們都沒有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唉……我還就喜歡顧止安那個調調。”劉季林託着下頜無限神往。

這次紀廷看了看他,表情有些意外,“你……喜歡止安?”

劉季林捏着自己的下巴笑着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過說實話,顧止安這樣的小妞遠遠看着,意淫一下也就罷了,不能太靠近,近距離看着她那雙眼睛,我就覺得心裡發慌。我只是不服氣,便宜誰也不能便宜陳朗那傢伙呀。”

“與己無關的事情,還是別說那麼多爲好。”紀廷淡淡地說,神色語氣還是一貫的溫和平靜。

第四章瘋長的身體和心事(4)

劉季林向來看陳朗不順眼,倒不是因爲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和,大概只是同性相斥,陳朗跟紀廷一樣,是G大教工子弟,他父親是G大的副校長,母親是學校的工會主席,他有着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所希翼的所有優勢,家境好,高大帥氣,成績不錯,打得一手好籃球,更重要的是,他從小學畫畫,作品多次在本市青少年書畫展上獲獎,所以他的倨傲和清高很多人都可以理解,尤其是女生,她們認爲這叫做“酷”。劉季林卻嗤之以鼻,他常對紀廷說:“什麼叫酷,他那樣子,不知道是內‘褲’還是外‘褲’!”紀廷聽了,每每一笑了之。

同樣是引人注目的男孩子,如果說陳朗是一幅價值不菲的油畫,那麼紀廷則是一張澄心堂的宣紙,潔白,柔韌,清冽,用臘月敲冰之水抄成,令人神往,卻不忍心落筆。很多人都說,難得在男孩子身上有這樣沉靜的書卷氣,而無脂粉味,這是他家幾代書香沉澱下來的氣息。

班上和年級裡不少女生喜歡背地裡把陳朗和紀廷兩人做比較,各有其擁戴者,紀廷也從劉季林那裡聽說過這些,只笑不語。他並不討厭陳朗,因爲如果一定要比較的話,相對而言,他更不喜歡自己。

第五章還有誰會愛我?(1)

校園裡的放學時分永遠是最熱鬧的,紀廷跟着熙熙攘攘的同學走出附中的教學區,越往回家的方向走,身邊的人就越少,劉季林也回到他校外的家去了。紀廷一個人在通往他家的青石小路上走着,身邊不時有熟悉的人,他不想那麼快回家,住在大學裡的好處就是,永遠有大片奢侈的綠地和空地,任你怎麼逛都可以。

他往教工宿舍區和後山相鄰的地方去,不期然地遇上了同樣放學回家的止怡,止怡揹着書包,低着頭走路,不知道爲什麼那身校服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寬大,更顯得她整個人小小的。她沒有止安那樣的耀眼,整個人像朵小雛菊似的,讓人忍不住心疼。紀廷笑着站在那裡,看着她渾若不覺地慢慢走近,這才叫了她一聲,“止怡。”

止怡擡起頭來看他:“紀廷……哥……你也是剛放學呀?”

她的臉又紅了,巴掌大的臉上有種可憐兮兮的神色,紀廷不由有幾分好笑,“你看着地上幹什麼,不怕撞到了人?”

“是呀……不不……不是……”她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幾乎要咬到自己的舌頭,看着紀廷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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