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課的時候,我仍然在想着剛剛的事情,感覺突然有人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韓雪茹?”我吃驚。
“下課我們一起去喝奶茶,突然想和你聊聊天。”她很優雅地朝我笑笑,燈光下的她有一種迷幻的美。
“啊?好啊。”
其實我想拒絕,可是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答應了。
我是一個不善於與生人交流的人,雖然對韓雪茹我並不陌生,幾乎是從大學第一天開始,我就認識了她,並且每天都有人在我耳邊談論着她,但也是從大學第一天我就開始瞻仰着她,她就像活在人間似真似幻的女神一樣,看似親近,卻不可親近,雖然,前段時間我們也有接觸過,但是在我心裡她依然美麗得遙不可及,似乎全世界只有蘇秦纔有資格站在和她同一個平面,說着熟絡的話。
我不得不承認我又得再一次硬着頭皮跟着她去學校旁邊的一家奶茶店,所以說,這種不應該做的事情以後千萬千萬不要觸碰,不然你一定會付出血的代價。
“你喜歡喝什麼自己點,我請客。”她優雅的說道,似乎剛剛我撞到她只是我的一個錯覺,她根本就不知道。
“青蘋果汁吧,謝謝。”我還是有點不自然,一想到她剛剛跟我說想和我聊天我就覺得不簡單,一想到不簡單,我就忍不住冷汗連連。不過她這麼溫柔的人,應該不會做出殺人這種事情吧,就算做出,那應該也是極美極美的,絕對不會讓那個被殺的人感到恐怖的吧。我只想穩住自己。
她要了一杯拿鐵。
飲料很快就送上來了。
“那個,真的很不好意思,撞疼你了吧。”我終於忍不住還是提起了我最不願意提起的,明明我撞了她,她還突然請我喝飲料,我實在是理不清這是什麼邏輯導致這種事情都能發生。
“沒事啦,我想跟你聊天跟這個沒關係的。”
我當然知道啊,要是真跟這個有關係,怎麼地也是拉着我上樓頂,然後狠狠推我一把,讓我直接從樓頂飛下來或者是從樓梯上滾下來,這樣才合邏輯吧。
“晨曦,你真幸福。”
不知道爲什,我們明明一樣大,她總給我大姐姐的感覺。
“啊?呵呵,你也是啊。”我匪夷所思的看着她,不知道說什麼,覺得不說又太沒禮貌,就隨便應付一句。
“你還像箇中學生一樣,可以毫不掩飾的喜歡着你喜歡的東西。”她有點自我諷刺的說道。
我有點不太理解,我喜歡什麼爲什麼還要掩飾呢,喝果汁而已。我覺得一個人,有時也許會身不由己需要掩飾些什麼,但是如果連這都要掩飾的話,那麼也太說不過去了。
“你看,你的世界觀就是這樣的,所以你纔會這樣快樂,在夏天受傷之後,經常看到你們,看到你們說話做事雖然有點幼稚,但是真的很羨慕你們擁有這樣乾淨的純真。”
“哪有,我們才都崇拜你呢,你那麼優秀,人又長得那麼漂亮。”
“那又怎樣
,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就只有在家裡,被保姆看着一個人玩着各種高級玩具,卻玩不出一點快樂。”
雖然我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要跟我說這些,但是我還是很安靜認真的聽着,其實她的溫柔,讓每個人都能安靜下來吧。
“我和蘇秦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都在照顧我,保護着我,我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發現我依賴他,喜歡他,我離不開他,可是他今天居然跟我說他喜歡你,他要和我分手。”她居然哭了。
我想我是突然被雷劈了,腦袋裡嗡嗡嗡的覺得我又開始幻聽了,她說蘇秦喜歡我,怎麼可能,除了那幾次,我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呢,更何況,他那麼喜歡韓雪茹,莫晨曦你真的是越來越無恥了。
“晨曦,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也喜歡他,你知道,他那麼優秀,幾乎女孩子都喜歡他的。可是你知道嗎,你跟他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
我終於從混沌中掙扎出來了,原來我不是幻聽,原來蘇秦喜歡我,看着韓雪茹難過的樣子,我很沒同情心的激動起來,我只要知道他喜歡我就可以了,管他配不配的呢,我喜歡的人也終於喜歡我了,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幸福的呢?
我知道我不會像偶像劇裡的某個主角還是什麼的那麼善良那麼富有同情心,即使自己很傷心也要僞裝着說一些把他讓給你之類煽情的話,即使我知道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他,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但是我知道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這就夠了,韓雪茹,謝謝你告訴我。
“我回來啦!”我幾乎是從門外跳進來的。
“哇,是不是路上撿到毛爺爺了,怎麼這麼興奮?”楊蕊正在敷面膜,被我突然的叫聲嚇得差點沒把面膜給扔了。
“哼,膚淺,毛爺爺有什麼好撿的,身外之物。”我不以爲然。
“哇,上個晚修都能這麼失常啊,我就說了你不應該選四書五經這種東西吧,你看,第一節課就把腦子弄壞了。”蕭曉曉邊吃着餅乾邊含含糊糊的非難我。
我懶得理她們,我邊大聲吼着“頭髮甩甩,大步的走開……”邊抱起睡衣去浴室洗澡去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兩人面面相覷。
“我算時間是到什麼是鬼哭狼嚎了,你千萬不要放棄治療。”楊蕊無奈的對着那扇我嘭的關上的浴室的門,無賴的叫道。
大半個晚上我都精神抖擻的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傻笑,我努力讓自己不要睡着,我害怕一睡着明天早上醒來發現這些原來都只是一場夢,那該怎麼辦,我所有的思維都已是與他喜歡我有關的了,已經不知道如果發現這不是事實要怎麼辦了。
當蕭曉曉和楊蕊細碎的鼾聲在闃靜的夜裡漸漸清晰的時候,我的情緒也開始漸漸安靜下來了,黑暗中我彷彿看見了蘇秦那張英俊到讓人窒息的臉在對我綻放着迷人的微笑,但是隨即韓雪茹的臉又出現了,她幽怨的看着我,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這真的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這到底是一場歡喜一場
空還是就只是空虛的開始,只是我無知的在歡喜着呢?我們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呢,那個操場上奔跑着憂傷的少年,那個我接近不了的少年,那雙俯視着芸芸衆生卻看不到我的雙眸,那個我只能站在人羣中看着的發光發亮的天使,我怎麼能讓你墜入凡間呢?
你怎麼會喜歡我呢,你怎麼可以喜歡我呢,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凡夫俗子而已,讓我喜歡你就可以了,只有韓雪茹才配跟你站在一起,才值得你去喜歡,因爲你們都同樣是天使。
下週就是國慶節了,所以這一週週末都在補課,老師也在這種時候很默契的特別愛點名,所以一節課都不敢缺,一週下來就好像是在打仗一樣,累不堪言,走路都恨不得用爬的了。
那天過後韓雪茹並沒有再找我,只是沒見過她再來教室外面等蘇秦了。蘇秦還是原來那個樣子,看不出任何異樣,很淡然的宣佈某些消息,很淡然的上課,很淡然的跟旁人說話。倒是我像個神經病一樣,總是忍不住去偷偷看蘇秦有沒有在看我或是在幹什麼,韓雪茹有沒有像一朵迷人的花兒一樣站在走廊外面。
蕭曉曉和楊蕊仍然上課下課的講話不停,笑得花枝亂顫的,偶爾發現旁邊的我沉默着一言不發以爲我是被補課折磨蔫了,因爲這幾天幾乎都是補我有晚修的課。
然而其實也不太清楚我在低落着什麼,是因爲我認爲大家都應該做些什麼而大家卻都若無其事的樣子讓我失望了嗎?其實我心內心深處也是希望就這樣安然無事的吧,那麼我爲什麼要這樣失落呢?
“楊蕊,我們國慶去廈門看海吧,曦曦,你國慶回去嗎?”
“回去啊,我不回去,我媽哪肯放過我啊,早就打電話讓我定火車票了。”
“唉~,曉曉,你就安了吧,曦曦是沒希望的了,咱倆相依爲命吧。”
“那你買了火車票沒,再沒買就沒了。”蕭曉曉說道。
“沒事,你要相信我們那兒的破火車,是沒幾個人會坐的,什麼時候都不用愁票,嘿嘿。”
“妞,火車上好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去吧,咱倆姐姐就不奉陪了啊。”楊蕊說道。
“親,先祝你一路平安,多帶特產,嘿嘿,我們倆去廈門瀟灑去咯,不要羨慕嫉妒恨哦。”蕭曉曉陰陽怪氣的。
合同法老師緊緊地盯着我們三個坐第一排還不知死活嘰嘰喳喳的人,不想因此打斷自己的講課,心裡又萬分痛恨我們幾個,只得咬牙切齒的咬着字眼兒,那張扭曲變形的老臉紅一陣綠一陣的滑稽到可以去迪士尼收費表演了。
忽感態勢不妙,我們立即見勢收兵,各自低頭翻着各種白眼,然後偷偷在桌下笑得肚子抽筋。
“這位同學,你來說說,什麼是要約。”
“啊?這個••••”蕭曉曉尷尬的抓着頭髮。
“你知不知道我講到哪一頁了?”
“老師,那你講到哪一頁了呀?”
全班狂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