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婦人怕怠慢了客人,連忙爲衆人端來一碗熱粥。因恐待客不周,這便又端來一個火盆,在裡面加上幾塊柴火。眼見那火苗倏的躥高一截,屋中慢慢恢復一絲熱氣。
沈雪宜搓揉着凍僵的小手,見那火盆子煞是有趣,這便圍着那火盆附近轉悠,時不時的加上兩塊炭火,玩de不亦樂乎。那柴火突然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嚇得她立刻縮回了小手。
溪妃本是冰鯉化身,尤其不喜歡火種,這便離着那個盆子遠遠坐開,無聊的用手支撐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倒是荊千雪忍不住打量起四周景象,滿臉疑惑。
張然羽又豈能看不出此中端倪,像這等山野之地,百姓多以放牧爲生。他們這一行人雖然低調謹慎,但稍微有些見識的人便肯定能猜出他們修士的身份,尤其聽他聲音語調,便知他不是高陽人,如此放心的將他們放入村中,一定有要事相托。
只是不知,那族長究竟有何事相求。
不多時,便聽外面人聲漸長。
溪妃本來已經快要睡着了,可那亂糟糟的聲音一鬧,她這裡睏意全消。想到此處,溪妃那火爆脾氣頓時爆發,出聲埋怨道:“混賬東西,老孃混到現在,還真沒見哪個兔崽子敢讓我等這麼久!這下倒好,連老孃的好夢都驚擾了,要不是看他老頭一把年紀,老孃便拆了他這破房子,看他到哪裡磨磨蹭蹭去!”
張然羽一臉苦笑不得,連忙安撫說道:“溪妃大人消消氣,你看那族長一把年紀了,腿腳也是不利索。您大人有大量,等等又何妨?”
溪妃嘴角一撇,冷哼一聲:“他年紀大?老孃便叫年輕了麼?”
那沈雪宜從火盆子旁邊轉過頭來說道:“溪妃大人欺負人家老頭,羞羞羞!”
溪妃聽那小丫頭出言頂撞,撇嘴說道:“死丫頭片子,小心玩火尿牀。”
沈雪宜朝她扮了個鬼臉,轉身不再理她。
溪妃嘴上說說,心裡可沒動氣。在那大雪山禁地中,她已經沉睡了無數的歲月,口出粗話……其實也只是習慣使然罷了。
帳簾被人輕輕掀開,便覺得一陣冷風吹了進來。
張然羽朝着門口看去,果然見那長老走了進來,透過簾子的縫隙看去,便見帳外有好多人等在外面,不知是何原因。
見那長老走了進來,荊千雪便從椅子上站來起來。溪妃只是換了隻手,繼續託着腮斜靠在小几上。
“長老。”張然羽朝着那老者一揖。便聽那老者說道:“各位不必多禮,今日是我將各位請入帳中,應當是老朽行禮纔是。”
張然羽連忙陪笑道:“不敢不敢。”
老者緩緩走過去坐在帳子正中的那張椅子上,張然羽等人凝神看向老者,便聽長老開口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在坐諸位,除了那孩童以外皆是方外修士,不知老朽是否猜錯?”
張然羽與那荊千雪對視一眼,這便點頭說道:“長老好眼力。”
那老者呵呵一笑,眯着眼睛說道:“別看我們這個地方小,三十年前還曾出過一個修士,不過後來聽說他爲爭奪什麼靈器,被人聯手絞殺,可惜啊可惜……”
“喂,老頭,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老孃問你,你把我們幾個請進帳子來到底有何事相托,早早說出來,我們若是能幫忙的,也好早點幫你辦妥。”溪妃最見不得一大羣人在那裡文縐縐的互相吹捧,放着正事不說,竟說那些勞什子,有什麼意思。
那長老被她一言頂住,頓時久久無法言語。誰能想象得到,那麼美的一個姑娘,若是不開口,便是絕色美女,可一旦開口,便是潑婦一名,當真恐怖至極。
張然羽無奈淺笑,這溪妃還真是惹不得啊。
那長老深吸一口氣,心想若是自己小心言語,便不會被那姑娘出言挖苦,心中不禁苦笑:“這次冒昧將幾位請進來,是想讓各位幫我族一個忙。”
“長老請講。”
那長老見張然羽談吐不俗,爲人謙虛有禮,不覺得對他增了幾分好感:“少俠肯定不知,這幾個月我們村子裡接連發生怪事,現下鬧得我們族人雞犬不寧。”
張然羽心中疑惑更深,便又開口問道:“怪事?”
那長老深深嘆了一口氣,這纔開口說道:“自從半年以前,我族中有一名孩童離奇失蹤。本以爲孩子是自己在山中走丟了,不日便可以尋回來,誰知動用了族中所有壯年勞力,都沒有找到那個孩子。人們當時以爲那孩子失足掉下了山崖,便只是告誡每家孩童,若無長輩跟隨,不許到處亂跑。誰知過了半月,又有一個孩子失蹤了。”
“失蹤?”張然羽訝然。
“從那以後,每隔一月,族中必有一子丟失,也無人知曉是何原因。”長老那雙週圍佈滿皺紋的眼睛微微泛紅,低聲說道:“就連我那孫兒都……”塵緣仙蹤 第五卷 雪山驚魂 第三十九章 又見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