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卻被她這表情和語氣弄傻了,伸出手去安慰她:“好好,蘇若瑤,我不稱呼你的名字,但是你不要這麼緊張,說話也別這麼像個古人一樣的,我是想跟你隨便聊聊。”
蘇若瑤轉身,口齒清晰地嚴謹告訴他:“男女有別,何來隨便?隨便即是無賴!”
來回那麼走着,程延仲也不嫌煩,是稍微扭頭多看了她側臉幾眼:若瑤,你不說話也好,看我們今日誰能撐到最後。
終於,蘇若瑤心裡着急了,但言語還是有禮有節的:“小女子有多事要處理。不知程董有何要談?若無事,小女子即送客。”
蘇若瑤聽到“媽媽”這詞更難過,這瞳心沁出淺淡的梨花帶雨是在所難免了,程延仲連連道歉:“蘇若瑤,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蘇若瑤搖搖頭,擦乾淚:“並未,只是小女念起了往事超級仙醫在花都。不知程董還有何事要問小女?”
蘇若瑤繼續說開了:“程董不知,我等無父無母之人,須較常人更識人間疾苦。在此院,食可果腹,衣可暖身即可,而不應享用名貴無用之物。幼童應謹記‘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可,所謂富貴名利,當由他等成人之後去爭取。”
蘇若瑤被男人抓着手臂,立刻甩力鬆開,眸心滿是畏怕。程延仲也看出來,馬鬆開她,不知這女孩怎麼這麼恐懼與自己交談,程延仲想把早準備好的驚喜給她壓壓驚。
他從口袋掏出一金鑲玉手鐲,在蘇若瑤面前晃了晃,隨着他的黑眸閃光耀眼:“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手鐲,世面很多仿製品,但這個是真的。你也是孤兒院的孩子,所以這個手鐲算今日送你的,來戴吧。”
程延仲是做了董事長的人,也難容一小女孩這樣再三拒絕自己的好意,這脾氣更一層了:“你別彎腰對不起了,我不吃這一套。蘇若瑤,”他伸出食指指着她,眼神炯亮:“我今天做一回小人的事。剛纔我主動向院長提出建立新樓房給孩子們住。但是我看到孤兒院教出的孩子成年後是你這樣沒禮貌,我收回我的話。所有捐贈都沒有了,你們愛怎麼說我怎麼說。”
蘇若瑤被甩開一段距離,可她卻跪着爬到程延仲面前,聲情並茂地哭泣着:“小蝌蚪孤兒院好不容易盼來了有人捐助,如果是因爲我而失去了,那我只有向你致歉。程董,你要怎樣才能解氣?我都願意。只要你給我們蓋新房子。”蘇若瑤不停地磕頭,磕在程延仲的鞋子了。
於是他微笑點頭。蘇若瑤真的笑得說不出話了,只有感動的眼淚。她轉身,緩緩蹲下去拾起那碎了的玉鐲,小心地包在絲絹裡,捧到程延仲面前,誠懇地小心道:“小女子心思不高,也喜歡此等頭飾首飾,可惜弄壞了,令程董生氣,實在不該。”臉還懸着未乾的珍珠。
“嗨,怎麼又說些半懂不懂的白話啊?”程延仲豪爽道,勾脣一大弧度笑:“你喜歡這玉鐲地話,我再去買一個一樣的送你巨星從業者。”
又摸出一兒童手鍊,搖頭無奈地笑着:“蘇若瑤,好東西被你弄碎了,現在有個塑料的兒童手鍊送你了。你先說,想要嗎?”
蘇若瑤不希望惹程延仲生氣而弄得失去資助,點頭並伸出了玉手。程延仲見她這次主動伸出手了,覺得她心裡是在害怕剛纔的事情重演。
程延仲與她一起站着,笑看着似有害羞的她:“你們院長稱你爲若瑤,這麼美的名字,要不我也這麼稱呼你吧?”
蘇若瑤斷然拒絕,對他橫眉:“院長待我猶如生母,自然可稱我閨名。而程老闆與我也只一面之緣,怎麼可以如此?”她還退了一步,表示對程延仲保持距離。
程延仲覺得這小女孩說話像個迂腐的老學者,可她確實是個年輕的大學生啊,難道她在cosplay?於是程延仲順着她的意思:“我不隨便說。我想在這院子裡散散步,問一些有關孤兒院的事。”
“等等。”程延仲可不想這麼快被人送客了,趕緊將一籮筐的話一一道出:“這兒爲什麼叫小蝌蚪孤兒院?”
蘇若瑤聽到這話憂鬱起來,停下腳步,摘下一片竹葉在手心,眼簾垂下嘆:“曾聞聽院長言,有一《小蝌蚪找孃親》,此院之孩童均爲無父無母之幼童,好似小蝌蚪,故取此名。”
程延仲不太習慣她這樣“小女子”的自稱,但是又不敢亂說,怕惹她落淚,繼續說起了孤兒院的事:“我給孩子們帶來了很多香甜的東西和名貴漂亮的衣服,我覺得他們肯定喜歡,但不知這裡孩子的人數,年齡,身高尺寸,所以怕不合身。”
程延仲連連點頭哈藥:“是的,你說的很對,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意思,以後我不會送那些昂貴無用的東西給孩子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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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纔小女子言語激動失禮了快穿之不是炮灰的炮灰。”蘇若瑤彎腰道。
程延仲立刻扶她站好,蹙眉道:“你怎麼這麼多禮節啊?跟人說話放鬆點啊。”
程延仲很自然地握着蘇若瑤纖細的手腕,給她戴手鐲,可蘇若瑤卻一臉恐懼:“程董,請拿開,我不需要這手鐲。”
“你們院長說你害羞,但是不能這樣拒絕別人的好意。”程延仲自然而然地說道,抓住她一直後退掙扎的手。
“程董請你放開我的手。”蘇若瑤使勁了。
程延仲說完氣地要走,邁出了兩步卻感覺兩小腿被緊緊抱住了,怎麼回事?他回頭一看,是蘇若瑤撲在地哭泣着抱着他的雙腿:“別走,別因我而放棄你的諾言。”
程延仲想去扶她起來,卻礙於剛纔發火的臉面,不願蹲下,令她:“你起來,不要這樣賴着,我還很忙,沒空陪你說什麼了。”
這小鳥依人的無奈低語,程延仲怎還能拒絕呢?自己特意來捐贈,本是做善事,再者是讓蘇若瑤感動,怎麼一發脾氣走啊?
他已感覺到蘇若瑤已沒有掉書袋地說些言了,也沒有故作矜持了,她放下了所有尊嚴。
蘇若瑤搖頭哀思道:“可原物碎了即碎了,新物不可替代。”
“真是死心眼的丫頭,那把玉鐲給我,我拿去修,再送來給你。”程延仲坐在鞦韆嘆氣地伸出雙手,確已是雙鬢雙眉揚了。
他知道這丫頭不願別人碰她的手,讓她自己把玉鐲還過來了。蘇若瑤連絲絹和玉鐲一起攤開地放在他雙手。程延仲對這些東西並不很在意,隨意放進了口袋裡。
不知是洗衣服累了,還是她熱地紅暈,臉頰總嫣紅地那麼細蘊悠然最強保鏢俏總裁。雖這粗糙打扮,但這小家碧玉的持家風雅古韻風範卻是另一番媚色。
誰說人靠衣裝的?蘇若瑤不需要依賴那貴重華美的服侍,不管怎麼打扮,都是這般的迷人。
這個是蘇若瑤可以接受的,開始散步了。院子不大,他們走地很慢,只是兩人間的距離可以站一小排孩子了。程延仲心裡急促,真想湊過去與她近距離交談,並不是想佔什麼便宜,只是想更深刻地看清她的一笑一顰。但今天,蘇若瑤對程延仲是隻有顰,沒有笑。
這麼簡單的言,程延仲還是聽得明白的,但看蘇若瑤眼已有點滴晶瑩,想必是她也想到自己的身世了,說點話安慰她:“那不叫《小蝌蚪找孃親》,是《小蝌蚪找媽媽》。”
等着蘇若瑤的悠聲感謝吧,可程延仲卻聽到蘇若瑤半眯眼嚴肅反對:“想必程董所贈之食均是香甜辛辣爽口之物,卻不利腸胃。所贈衣裳均是名貴華麗之物,卻不經洗滌。”
“蘇若瑤,這個,確實是這樣,如果你覺得不對,我、、、、、、”程延仲支支吾吾,急着改正自己的錯誤,可錯誤在哪呢?沒錯啊。
這手鐲還沒戴進去呢,掉落在地了。“咚”地一聲,手鐲撞石頭了,斷成兩半。兩人望着地面發呆,面面相覷。
程延仲這回可來氣了,甩開她的手,雙眼黝黑炯炯,瞪着她,氣喘着:“蘇若瑤,你多大的面子啊?我給你的孤兒院捐贈,還送各種禮物,你這樣拒絕我的好意?”程延仲指着地面,氣呼呼地問。
“對不起,小女子只是不喜程董緊握我手。”蘇若瑤聽他吼着,害怕地不敢看他。
“你答應我,完成你的諾言,爲我們孤兒院捐贈,我放開你。”蘇若瑤還是執意抓着他的腳。
“你威脅我啊?我沒那麼好心。”程延仲一腳撇開她,但沒用什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