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力的引導練習繼續着,鏈禁軒的靈魂似乎受了重創,所以梓鳶也抓緊時間趁他修養期間努力修行。雙腿早已恢復正常,致幻劑似乎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梓鳶正在練習反彈結界的時候,收到了蒼狼的任命書——他被任命爲星焰高層顧問。
星焰的高層顧問團素有智囊團之美譽,梓鳶雖然只是其中一員,剛進去還得從最基礎的工作做起,但是年紀輕輕就得此高位,已經足以引發紛紛議論。認爲梓鳶運氣好,或者認爲他名過其實的人也爲數不少。
之前蒼狼給梓鳶施展才能的機會,讓他自由發揮打壓鯨口商聯,其實也是爲了這一步奠定基礎,不過梓鳶也是接到任命書的那一刻才反應過來。
梓鳶在被任命爲高層顧問的那天,蒼狼讓他在兩天內搬家,新的住處是星焰旗下飛雨房產的一處別墅小區,名爲“桃源別苑”。梓鳶知道蒼狼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才讓他火速搬家,所以也不推辭,把爲數不多的幾樣傢什搬了過去。
果然入住第二天晚上就有人意圖潛入,結果被總統府級別的警衛系統發現,落荒而逃。梓鳶漸漸瞭解到,有錢人並不一定能住到這個擁有世界先進的防衛系統的別墅小區——住在這裡的幾乎都是或明或暗在社會上有着特別影響力的人。真是不知道和這些人住在一起是福是禍,只希望不要被“誤傷”。
“既然能進來,怎麼不露個面?”梓鳶正在客廳裡看書,目光沒離開書面頁。雛翼跟着同學去郊遊了,客廳裡除了梓鳶再無旁人。話音剛落,一個人出現在門口,梓鳶這才放好書籤,合上書,看着這位不請自到的訪客。
“還以爲你離開了星影,疏於練習,感覺會變遲鈍呢,沒想到反而更敏銳了。”青獠嘿嘿一笑,也不等梓鳶請他,徑直進屋坐下。
梓鳶把書放到一邊,起身說:“喝茶嗎?我去泡一杯。”感覺敏銳嗎?大概是因爲光之力的引導練習初見成效了。
“謝謝。”青獠的概念裡沒有“客氣”這兩個字。
當梓鳶端來一杯熱茶的時候,青獠正在打量着客廳。
“還住得慣吧?”青獠接過茶。
梓鳶坐下,點點頭說:“這裡很好。不過你今天來不是爲了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嘿嘿,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你在星焰的表現大家都看到了,雖然經驗還有待積累,但是能力確實很不錯。蒼狼任命你爲高層顧問,無疑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所有人都看着你。另外,鯨口商聯雖然解散了,但是永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我是來給你提個醒的。”
“能得到星曜總負責人青獠的親自提醒,我倍感榮幸。謝謝你的好意,我會注意的。只不過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的。”梓鳶雲淡風輕的笑容裡添了幾許成熟。
青獠捧着茶杯,看着梓鳶說:“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名不是紀梓鳶,而是叫尹軒,還知道你有一個名叫紫鐮錦的養父。”
梓鳶聽完,眉頭蹙了一下,隨即淡淡地說:“你可以隨意調查,但是不要來問我。同樣的話我對赤梟也說過。不過,你何必如此在意我的身世?星影裡隱瞞身世的不止我一個,爲什麼要調查我?”
“你很特別,至少是這些年來第一個讓白虎真正緊張的人。另外赤梟對你也特別關照。最初我以爲你憑關係進入星雲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瞭解到你的才能以後,我否定了這個猜測。追根究底是我的職業習慣,也是職業素質。”青獠頗爲自豪地笑了笑。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至於收養我的人——名義上的養父——你恐怕永遠也調查不到他的來歷。”梓鳶中肯定說着。
青獠看着梓鳶,隨即有些喪氣地搖搖頭:“果然你什麼都不肯說。哎……”
“有件事我想拜託你,既然你來了,我就順便說了——可不可以幫我調查一個名叫尹燁庭的人?他曾經是N城尹氏實業的總經理。”
“這是生意上的事情?”青獠嗅到了特別的信息。
“你可以幫忙嗎?”梓鳶轉動着手中的茶杯,避而不答,換了一個問題。
青獠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這纔開口問:“你拿什麼酬謝我?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地委託星曜的總負責人呀。”
“你要什麼?”梓鳶也不繞彎子,直接問到。
青獠一臉嚴肅地看了梓鳶幾秒,忽然變了一副表情,大笑着說:“哈哈,你果然有趣!聽說你很會做菜,那就親自下廚犒勞我吧!”
梓鳶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人怎麼會變臉變得如此迅速,說話方式毫無規律,總能讓人感到意外。就在梓鳶還有些發愣的時候,青獠已經走到了門口,頗爲瀟灑地擺擺手說:“你的委託我接下了!記得請我吃飯!”說完便迅速離開了。
從進入星影到現在,除了朱鷺沒有露面,梓鳶和星雲的赤梟、蒼狼、白虎、青獠都有接觸。其中青獠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他善於變臉,性格變幻莫測,已經達到了上一秒是謙謙君子,下一秒就能化身爲地痞流氓的境界。在衆多的面具下,反而讓人摸不清他的真面目。和他關係密切的白虎卻幾乎與他性格完全相反——沉穩冷靜,雖然是殺手,但是卻隱約有着大將之風。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工於心計,其實星雲的赤梟和他手下四員重臣哪個不是工於心計,只不過方式和方向不一樣罷了,或許可以換換形容詞,但是終究事實相差無幾。
梓鳶對星雲並不是完全信任,就像星雲並不是完全信任他一樣。但是建立在相互利用基礎上的關係,過分信任反而不好。青獠此行的目的不可能是僅僅爲了提出警告和詢問梓鳶的身世,如果僅僅是爲了這兩個目的,他完全可以委派手下來訪。任梓鳶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爲什麼青獠會專程來訪。是試探嗎?但是感覺不到青獠在試探什麼。呵,我果然是“經驗還有待積累”呢。
……
五月二十一日是隆斌的忌日。
儘管梓鳶知道自己單獨行動會很不安全,但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想去西華山墓園祭拜的心情,把雛翼送到校長家,獨自去了西華山。
西華山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又增加了一些白色的墓碑。死者的屍骨都已火化,墓園裡只是立塊墓碑供活着的人憑弔。湛晴的墓碑也在這山上,歷經兩年多的風吹日曬,不知是否有了歲月的痕跡。
梓鳶先去湛晴的墓碑。潔白的石碑頂上有些灰塵,墓碑前的鮮花已經枯萎,只有照片上那陽光燦爛的笑容依舊明媚,卻也只屬於往日的記憶。梓鳶把一束金黃色的向日葵放在墓碑前——白色的花朵並不適合湛晴,那個陽光般的女孩生命裡跳動着音符,揮灑着多姿色彩,只有屬於陽光的向日葵才能代表她的靈魂。
湛晴,願你的靈魂安息。現在,我要去看望曾經爲了救我而喪命的一位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