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康回頭看了看三小隻,笑道:“你們仨不服氣啊?歪着脖子幹嗎?嘿!還瞪我?”柳雲秋在一旁笑道:“什麼啊,他們仨昨天晚上落枕了。”朱大康道:“啥?落枕?仨人一起?還都一個方向?”吳圓策當下將事情說了一遍,聽後朱大康哈哈大笑,惹來三小隻的側目。見到三小隻瞪自己,朱大康不但不收斂,反而走到三人身前,誇張的轉動着大腦袋問道:“你們瞪我幹什麼啊?”葉鶯張口罵道:“大肥豬,你等我能打過的那天!我把你這仙人球的刺兒全給拔了!”朱大康笑道:“那你快點長大啊!”田賜生也說道:“你給我等着!”陸風則把眼睛看向另一邊了。朱大康神清氣爽的轉過身,笑道:“好爽啊,往常都是這三個小傢伙氣我,今天我終於報仇了!”吳圓策笑了笑道:“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小孩兒一樣。”朱大康道:“你懂什麼?人老心不老!”柳雲秋道:“行了,你說說大比的事兒吧。”朱大康道:“說道大比我還得提醒一句,這三小隻也得上場!”
一旁跪着的葉鶯聽到這話,趕緊豎起耳朵聽着,生怕漏了一個字,吳圓策皺眉道:“他們仨?同齡入宗的孩子纔多大?”朱大康搖搖頭,道:“沒辦法,估計是玄門和長老院的人想給外門一個下馬威吧?老五,讓仨孩子站起來吧,都一天一夜了,他們應該知道錯了。”吳圓策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最多消停兩天!”說完朝着三小隻喊道:“你們仨,聽見了嗎?你們朱大伯替你們求情了,都站起來吧。”陸風與田賜生剛要站起來,葉鶯卻說道:“不用他求情!”田賜生一愣小聲問道:“你幹嘛?”葉鶯小聲道:“噓,別吵,剛剛他們說咱們也能參加比試,你們不想聽聽他們說什麼嗎?”田賜生與陸風相互看了看,便朝着桌子走去了,葉鶯則依舊跪在地上仔細的聽着。
田賜生走到桌前,怯生生的看着吳圓策,吳圓策也冷着臉看他。只見田賜生擡起小手慢慢伸向桌上的靈石,在三人的目光之下,將三塊靈石全都收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又歪着脖子看吳圓策,將一個雞腿掰了下來,開始吃。吳圓策又好氣又好笑道:“想吃就大方吃,幹嘛跟做賊一樣!”聽到這裡,田賜生一屁股坐在了朱大康的身旁,陸風也入座。可能是餓的太久了,兩人一直不停地吃。朱大康笑道:“只有吃能堵住你們的嘴!”田賜生看着朱大康笑了笑,沒有說話,吳圓策又問道:“大師兄,這個大比究竟怎麼個比法?”朱大康擡頭道:“這個……”正說到這裡,葉鶯也走了過來,柳雲秋道:“怎麼站起來了?”葉鶯賭氣道:“我知道錯了!”陸風與田賜生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葉鶯抄起拳頭打了田賜生一下,說道:“笑什麼笑?”說完也開始吃了起來。
吳圓策問道:“大師兄,你快說說大比的事兒吧。”
“哦哦,這個大比……怎麼說呢。”朱大康有些爲難道。
“這又什麼不好說的?擂臺在哪裡,怎麼個比法。”柳雲秋道。
朱大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嗨,爲難就爲難在這個比法上了,目前預定是三種比試方法。”
“哪三種?”吳圓策追問。
“第一種,就是各個守峰不同年齡段的弟子,進行比試,分別十二歲以下,十二到十八歲,還有就是十八歲以上,大乘期以下的弟子進行比試。規則就是車輪戰,直到一方沒有人爲止……”朱大康說道。
“那還比個屁!小紅峰一共就這麼兩個弟子,十二歲以下就這仨闖禍精,中間的一個沒有,大乘期以下的弟子倒是有那麼十幾個,可是別的峰十六歲以上的那不是一薅一大把?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了!”吳圓策道。
“誰說不是?所以當這個比試方法剛剛提出的時候,我們就極力反對,第一勞師動衆,第二,就是對小紅峰太不公平了。”朱大康雙手一攤道。
吳圓策笑道:“我猜反對沒有一點作用吧?你繼續說第二種吧。”
“第二種就是這三個比試段的弟子裡從中選出三個代表,然後進行比試,分爲團體比試,和個人比試,這個方法應該算是比較公平的。目前也是支持的人最多的,但是也有一些人覺得這樣不能體現出來整體水平,所以也在商討之中。”朱大康道。
柳雲秋點點頭道:“這個方式對小紅峰比較有利。”吳圓策搖搖頭道:“我看未必,咱們小紅峰無論怎麼比,人員少就已經敗了一成,大一點的資源跟另外三個守峰沒法比,特別是徐昭,算是這羣弟子中實力比較強的,但是一直沒有新的武器……這三個小的就更別提了,全都沒有武器。”
朱大康也贊同道:“確實如此,不過比試的勝者獎勵還是挺豐厚的。”
“第三種呢?”柳雲秋繼續追問。
“第三種是長老院提出來的,就是每個段的弟子各派一名,然後積分制,不光是德門進行比試,連同玄門,長老院的一起比。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個對小紅峰的優勢比較大。”朱大康道。
“大師兄爲什麼覺得這個比較有優勢?”吳圓策問道。
朱大康看了眼葉鶯道:“因爲她啊,而且這種比試方法是將得勝的獎勵分開的。只要有成績就算一份,小鳥……”說到這裡,正吃着的葉鶯馬上擡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朱大康,朱大康連忙改口道:“小鷹!在十二歲以下里算是無人可擋的存在,就算沒有兵器,她也能打敗絕大多數的對手,就算不敵玄門與長老院,也能得一個第三名。如果是其他的方法,怕是難了。”
聽到這裡,吳圓策無比擔憂的看着葉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朱大康道:“怎麼?你不信?”吳圓策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笑了,一旁柳雲秋道:“他不是不信,他是怕小鷹下手沒有輕重,弄出人命。”葉鶯不服氣擡頭道:“誰說我不知輕重!那是王煥師兄給我起外號!我才用……”吳圓策連忙打斷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冤枉。大師兄你覺得哪種比試方法最可能?”朱大康搖搖頭,表示不知。葉鶯突然問道:“仙人球,比賽地點在哪裡?”朱大康不悅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讓別人給你起外號,你倒是愛叫別人外號。”葉鶯本想把頭扭到一邊不理他,卻忘了脖子疼痛,一用力,立刻疼的直咬牙。朱大康一笑,看向一旁的陸風,卻只看見了一個後腦勺,只能看着田賜生道:“還是阿生乖!”田賜生又看着朱大康,眯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吃。
柳雲秋也問道:“確實,比賽地點在哪裡?”朱大康擡起頭道:“應該就是主峰了。具體是主峰哪裡還不好說,不過我猜多半就是在主峰主院了。”
“何以見得?”吳圓策問道。
“如果的三種或者第二種的話,確實哪裡都有可能,但是如果是第一種,那麼多人,也只有主院才容得下了,另外就是仙宗爲了拉攏因爲主峰之禍失去的人心,這次還邀請了那些世家都來觀看。這不再過半年上供日就要到了,也好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不然必定還有一些世家不服氣。”朱大康道。
“確實如此,仙宗免了世家的三年納貢,而且當年也因爲羅天門鬧得沒法收供,就算是四年了,眼看着第五個年頭再沒有上供的,怕是主峰的防禦陣還要推遲。”吳圓策道。
“你倒是挺關心那個防禦大陣的。”柳雲秋不滿道。
“我倒不是關心防禦大陣,我關心的是他們一直拖着不辦,我抽不出時間去北域……”吳圓策解釋道,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田賜生,田賜生聽到這裡,也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朱大康看到這裡,急忙說道:“老五,你說這幹嘛,你放心,你只要說去,老朱我隨叫隨到。”柳雲秋突然問道:“老朱,你說的獎勵豐厚,都有什麼獎勵?”
“哦,之前定的是第一種比試方法,如果是那種的話,按照總成績排名雖然德門勝者會與玄門和長老院的進行比試,但是玄門和長老院不算在成績內,也就是從德門裡選出前三甲,第一名由玄門和長老院各提供一本初級功法,還會根據得勝的守峰選出一本各守峰的功法全本,另外還有三十萬的靈石,全都獎勵給守峰。”朱大康說道。
吳圓策不滿道:“真是會裝好人,本來就是德門的功法秘籍,卻讓他們收了去,外門的弟子竟然只能練一下初級功法,還都是殘本!靠!”
朱大康道:“哎呀,這又怎樣,你不也打到地絕境了?而且一般的地絕境還都不是你的對手,主要還是看人。”
“屁!等會兒,你說我連得也是殘本?”吳圓策疑惑道。
朱大康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嘴,然後問道:“我剛纔說了嗎?”
“說了!”
“你能當沒聽見嗎?”
吳圓策立刻怒道:“欺人太甚!怎麼可能當作沒聽到!這仙宗還真是衆生平等啊!”
“老五,老五,哥哥我說錯話了,你消消氣兒,你這樣,我想辦法給你弄個全本,行不?主要這事都好多年了,也不知道爲什麼上次仙宗與古神宗的戰鬥,能讓四座守峰的監院全部陣亡失蹤,而且連帶着功法也會不翼而飛……”朱大康胡亂的解釋安慰道。
吳圓策道:“我氣的不是這個,我氣的是你們玄門越來越不拿外門當人看了,你去青柳峰隨便取一本秘籍看看,比當初咱們連得還少,我以爲當初咱們學的就是全本,沒想到也不過是殘本!而且這次還是殘本的殘本!難怪分發功法的要半個月的時間!原來是精挑細選的把所有功法裡威力大的全都刪去了!”
朱大康也連忙解釋道:“老五老五,不要這麼激動,我也是不滿玄門的這種做法,所以才……你怎麼知道青柳峰的功法不全?而且比我們練得那個時候還要少?”陸風在一旁馬上說道:“是阿生偷得!”朱大康忙低頭看着田賜生,田賜生也正好擡頭看向他,並笑眯眯的看着他。朱大康道:“你小子行啊,有我當年的風範!”田賜生用滿是油污的手抓着雞翅,嘴裡不停地咀嚼,還看着朱大康發笑。
朱大康被笑得有些不自然,但依舊擡起頭試探性的問道:“老五,要不跟我們一起……”聽到這裡吳圓策一擺手道:“算了,我不想聽了。我累了……”說着就要離開,柳雲秋趕緊攔下吳圓策道:“你怎麼四十了還這麼沒有城府。”然後轉頭道:“老朱,你就別逼他了,他的性格你知道認準一件事兒,很難改的,另外,剩下的兩名都獎勵什麼?”
朱大康道:“第二名二十萬靈石,兩本外門的功法完全本,第三名十萬靈石,和一本功法全本。”柳雲秋又問道:“那其他兩種比試方法,獎勵是什麼?”朱大康搖搖頭道:“沒有聽說,也不確定。”
“那具體什麼時候能定下來?”
“比賽的方式還不好說,不過今天已經開始從黃石峰往主峰運石頭了,應該是搭建擂臺用的,老五,過不久應該會讓你去弄一下保護陣法……”朱大康道。
吳圓策一扭頭哼了一聲道:“哼,連功法的全本都不給,如今還要讓我爲他們建造各種陣法,當德門的人全是傻子不成。”朱大康剛要說些什麼,柳雲秋一拍桌子,道:“四座守峰,卻有三個獎,這顯然是將小紅峰排擠在外!”朱大康道:“玄門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壞……”聽到這裡柳雲秋道:“老朱,我們也忙了一上午了,確實有些累了。”朱大康看了看柳雲秋,見她不動聲色,又看了看吳圓策,吳圓策也不理自己,低頭看了一下田賜生,田賜生依舊那樣眯着眼笑着看自己,當下覺得田賜生沒準兒又想了什麼壞主意,站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說完轉身離開,沒走兩步,卻聽到柳雲秋柔聲道:“老朱,有什麼消息還得煩勞你儘快來告訴我們啊!”朱大康一聽,詫異的轉過身,看着柳雲秋道:“好啊,你竟然耍我?”然後一旁的吳圓策也笑道:“大師兄慢走,記住,出門時候儘量表現的生氣一點,別讓浦晉秋看出來什麼。”朱大康看着滿臉笑意的吳圓策,指了指他,欲言又止,最後說道:“你也跟她學壞了!”轉身剛要走,又急忙回來,小聲道:“你倆最近要當心點,自從幾年前我表明了態度,現在龍軒文他們越來越疏遠我,我懷疑可能是要對你出手了。”吳圓策點點頭,道:“大師兄放心,他們奈何不了我。”朱大康依舊道:“還是小心爲上,這些人具體在研究什麼,我真的不好說。如果有機會看看能不能幫你們弄幾把武器來。”說完與兩人道了別,低頭一看,卻發現田賜生還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總覺得有種不好的感覺,當下便離開了小紅峰。
朱大康離開了小紅峰,來到黃石峰,本想着偷偷溜進兵器庫,卻被黃石峰弟子發現,朱大康大大咧咧道:“你們監院呢?”那弟子答道:“弟子不知,您去前院找找?”朱大康這才朝着主殿走去,進了主殿,經過通報來到了會客廳,滿心盤算着怎麼才能弄到兵器的時候,胡放和風笑泉已經進來了,問道:“大康兄弟,吳圓策做了什麼準備?”
朱大康道:“嗨,別提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事兒。”
風笑泉疑惑道:“怎麼可能,這不是玄門親自下來通知的嗎?”
胡放在一旁哈哈大笑道:“這真是天意,平時你們總是說吳圓策這個厲害,那個也厲害,沒想到竟然連消息都不知道,哈哈!”風笑泉看了一眼胡放問道:“是不是,他騙你?”
朱大康道:“不可能,我去的時候,他的那羣弟子正跪在地上受處罰呢,好幾個都熱暈過去了!”
風笑泉繼續問道:“會不會他故意作秀給你看的?就連着黃石峰也沒有把人熱暈過去,小紅峰怎麼會?”朱大康道:“你沒去,不知道,不光跪着,旁邊還架起好多了篝火……”
胡放聽後笑道:“別說,這吳圓策折磨人的方法倒是挺厲害,其他的嘛,我看也就一般。”風笑泉還是不解道:“那他怎麼會不知道仙宗大比這事兒?”
朱大康道:“你把心放肚子裡吧,他們小紅峰不是有個世家的弟子嘛,蒲家的,一心想要吳圓策出糗,他好藉機再次攀上玄門的高枝兒,是他陰了吳圓策。”胡放聽後說道:“那這樣一來我們就更放心了,本來就沒幾個人,心還不齊。”說着看了看風笑泉道:“怎麼樣,我就說你高估那吳圓策了。”
風笑泉這才點點頭,看了看朱大康本就不怎麼幹淨的大氅問道:“你這裡怎麼了?”朱大康低頭一看,卻發現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大片的油污,衣襬上還有一個用油污畫的豬頭,突然想起之前田賜生莫名的笑着看向自己,當下怒道:“這個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