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上九點過十分。
張陳和普虎一行人會合十分鐘後。從三樓另一頭的電梯裡走出來了一個姿色不錯的年輕女護士,正是小楓。
“能夠有機會和佟醫生一起進食了,真是激動。小楓,你要好好加油,一定要讓醫生他滿意。只有貼心,聰明的女人才能贏得男人的心。”
小楓面帶微笑向着走廊另一頭張陳一行人所在的位置走去,一路上和來往的病人以及其他護士十分友善地打着招呼,似乎這裡的人都和小楓很熟悉了。
“顧姐,現在放射科室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小楓走到三樓的護士站問道。
“小楓啊,你來得正好。放射科那邊有一個懷孕四個月孕婦正在照彩超,那裡的值班護士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你過去帶一下班吧,順便把孕婦之前的病歷本拿過去。”
“好的。”
小楓拿着病例十分從容地走向了盡頭拐角處的放射科室,裡面一個肚子微微隆起的年輕孕婦正將衣服掀起,技術醫師手持着探頭在腹部上通過電腦技術成像,在電腦上觀察着體內蜷縮成一團的小型胎兒。
“醫生,孩子的情況還好吧?”牀上的準媽媽十分急切地問道。
“看上去不錯,這個階段還是主要取決於你的生活方式,平時適當增加食物攝入量,適量做一些簡單運動,保持好良好的心態就行。”醫生十分友好地回答,同時將儀器慢慢從孕婦腹部撤下。
“蔣醫生。這位女士的病歷本落在護士站了。”小楓遞上去後,醫生開始用筆將檢查結果記錄在其上。
小楓走到支架牀邊,對着躺在上面的年輕孕婦微微一笑:“小姐,我可以摸摸你肚子嗎?我也好想像你一樣有個孩子啊。”
“呵呵,你摸吧。”
小楓將纖細的手掌貼在孕婦腹部輕輕的撫摸着,隨後手掌上移至肚臍眼處時,一滴濃稠的鮮血從其手掌之中浸出,掉落在孕婦的肚臍眼之上,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鑽了進去,而這一滴鮮血的源頭正是佟川通過尖牙注入進小楓脖頸中的血液。
“蔣……蔣醫生。我的肚子裡有些不舒服。你能幫我看看嘛?”孕婦在小楓將手掌移開後。面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輕聲地問道身旁的醫生。
“不舒服?應該不會啊,你身體的各項檢查都很正常。具體什麼感覺?”
“感覺裡面好像是有東西在動……啊!”突然,牀上的孕婦慘叫一聲。用手死死抓住身旁的欄杆兩側。肉眼可見的凸起在孕婦腹部產生。
“冷靜。冷靜!”蔣醫生是一個五十多歲經驗老道的內科醫生,但是這種情況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給她戴上氧氣面罩,小楓。”蔣醫生再次將彩超儀器準備好。將探頭貼在了孕婦的腹部。而電腦畫面裡顯示出的孕婦子宮,此時竟然空無一物。
“怎…怎麼可能!”蔣醫生被面前電腦顯示的畫面給震住了,一個四個月剛好成型只有不到手掌的胎兒居然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躺在監測牀上的孕婦,全身肌肉緊繃,眼球上翻情況十分糟糕。而且孕婦的下體還浸出了鮮紅色的血液。
“小楓,去找人將孕婦擡到急診室去。”小楓也是裝作十分緊張的模樣,按下了放射科室內與護士站的通話裝置按鈕,可護士站卻沒有人相應。
“醫生,等一下。我去找醫院裡的羣衆幫幫忙。”小楓滿臉匆忙地跑出門,而在這放射科室旁邊不遠處,恰好站着張陳一行四人。
“你們是患者家屬嗎?過來幫幫忙好嗎?有一個在進行檢查的孕婦在檢查過程中出現緊急情況,需要立即送往急診室。”小楓用手拉着張陳的手臂,十分急切地說道。
“在哪裡?帶我們過去吧,人命關天。”張陳一臉駭然的模樣,跟着護士向着放射科室走去,而身後的衆人也一一跟了上來。
打開放射科室的大門,之前還面色紅潤,一臉幸福表情的年輕孕婦。此時臉色呈藍紫色,全身不停抽搐,高高隆起的肚子出現了數個異常的凸起。
“急診室在什麼位置?”張陳極力掩飾住自己心裡的憤怒,焦急地問道。
“就在二號樓左邊所附屬只有一層樓高的白色建築。你們跟我來吧。”小楓顯得格外焦急,張陳和丁劍相視一眼,一前一後推着支架牀在小楓的帶領下迅速向着所謂的急診室而去。另外,普虎和楊瀾芹兩人則是留在了原地,並沒有一併跟去。
在整棟二號樓一層的右側,經過一個燈光照明並不是很好的悠長通道,張陳和丁劍將支架牀推到了這所謂的急診室門前。
“就是這裡了,急診室內不是很方便。小夥子,你跟我把病人推進去吧,這位先生真是謝謝你了,這裡沒什麼事了。”小楓用手抓住架牀前把手,將丁劍留在了門外。張陳推着牀走進這白色建築後,在背後用左手給丁劍打了一個‘ok’的手勢。
張陳一走進這白色房間內,一大股消毒水的味道就涌入進鼻孔之中。白熾燈照耀的房間內擺放着三架牀位,每個牀頭都有一清洗臺。同時在房間其他位置還陳列着不少醫用試劑,以及各種消毒器具。
而此時在這房間內部,兩個穿着藍色解剖服,戴着醫用口罩和橡膠手套的醫生正目不轉睛地看着門口推着支架牀進來的兩人。
“護士小姐,這裡似乎不是急診室吧?”張陳輕輕地問道。
“這裡是解剖室,這位孕婦已經死了,我們需要對她的死因進行檢查。”走在前方的小楓,聲音變得極度冰冷而且略帶嘶啞。
張陳靜靜地隨着面前這一切並沒有回過身去打開身後緊閉的房門。
“房間內一共五個攝像頭,一個右上方的普通攝像頭以及四個藏在暗處的針孔攝像頭。看來真如普虎師傅所說,從我們進醫院起,無時無刻都有攝像頭在監控着我們。”張陳在走進門那一刻起整個房間都被自己的念力所覆蓋。
張陳推着支架牀來到房間中央,兩個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醫務人員抱着孕婦的上下身,將其放在瞭解剖臺上,然後從前臺拿着一個鐵盤裝着的解剖工具,準備開始進行邪惡的事情。
“你怎麼不跑,難道有什麼讓你有恃無恐的東西嗎?我先告訴你,你的三位朋友的處境應該也都不怎麼樂觀,所以你就別想着會有人來協助你了。”
“接下來,你只要乖乖地看着我們解剖結束就行了。”小楓用手抵住嘴脣,輕輕地嬉笑着,兩顆尖牙暴露無遺,似乎已經確信面前這個人就如同甕中之鱉一般。
“三個人的氣息都在中級鬼物和高級鬼物之間,應該都是比較厲害的汲血怪。”張陳波瀾不驚地看着面前這一切。“不過,那孕婦身體之中的小傢伙散發出的氣息盡然達到了高級鬼物,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可惡,怎麼還沒好。”張陳看到面前兩個解剖人員,其中一人已經將酒精用棉花塗抹在了孕婦的肚臍周圍。冰冷的手術刀被另一個人持在手中,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落在孕婦的腹部之上。
“張陳,萬事俱備。我數三下,開始行動。”在此時張陳久等的普虎傳音終於到了。
“三,二……”
手術刀已經落在了孕婦的肚臍之上割破了表皮,一絲絲鮮紅的血液豁然從刀身沒入處涌出。
“一。”
張陳目光一變,早已散佈在五個攝像頭旁邊的念力在此刻化爲利器,直接切斷了攝像頭的連接線。額頭青筋暴起,五根紅色的長舌從張陳的身體各個部位伸出,白色的指甲蓋在精血的纏繞下長到了一米長,怒目而視面前手術檯邊的三個‘人’。
…………
佟川正在顯示器上看着上面顯示着的三幅監控畫面,一處正是普虎和楊瀾芹所在的一號樓三層樓梯間,畫面中一羣帶着鴨舌帽的青年人從四樓向下走來,並在抵達普虎兩人身前時駐足了下來。
第二幅監控畫面中所顯示的正是和張陳分開,站在解剖室外的丁劍。此時解剖室和二號樓連接的這一悠長通道內響起了‘嘶嘶’的聲音,並且聲源不止一個。在通道另一側的牆壁上趴着數十個雙眼漆黑,穿着病號服的病患,正口吞着唾液,向着丁劍慢慢爬去。
當佟川將目光移向第三個監控畫面關於解剖室內的情況時。電腦上的三幅畫面同時失去了信號,變成一片黑色。
佟川眉頭一皺,不慌不忙地抿了抿咖啡,隨後操控着電腦準備檢查是何處發生了故障。
結果還不到半分鐘,監控畫面又變回了原樣。樓道處和解剖室外的畫面中,汲血怪全都擠在一堆,似乎在地上享用着什麼美食一般。
而解剖室內的畫面讓佟川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想要活捉的青年此時正雙眼緊閉的躺在手術檯上,而小楓正望着攝像頭方向,露出十分開心的面容。但是畫面中的孕婦卻消失不見了,不知道之前這三十秒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佟川見事情已經成了,也不再多想,靜靜地品嚐着手中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