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十餘日的旅程,李承瑄一行人馬終於抵達宜陽境內,宜陽知府蘇振庭得知六王爺大駕光臨,派了隊伍前來迎接,場面聲勢搞得好不熱鬧。
對於這些場面上的應酬,李承瑄向來是不屑一顧的,況且一路上旅途勞頓,錢多多也被折騰得睏倦異常,所以接風洗塵的晚宴上,李承瑄也只是象徵性的露上一面,說了一番官場上的客套話,便帶着愛妻離開了現場。
一行人在宜陽知府的安排下,住進了專門接待貴族宗親的皇家別苑,這座皇家別苑雖然無法比擬京城六王府那般豪華龐大,但內部設施配備,卻也是十分齊全。
知府震振庭得知六王爺駕臨,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派人將這所別苑打掃得乾乾淨淨。
又聞得六王妃身子怕寒,特意命人在寢室的牀上鋪滿了厚厚的虎皮,被子也準備了很多條,生怕怠慢了王妃,會遭到王爺的訓斥。
從晚宴上歸來,李承瑄忙命人準備熱氣騰騰的洗澡水倒進大木桶,多日來旅程勞頓,泡上一個美美的熱水澡,對緩解疲勞自然有一定的功效。
木桶夠大也夠結實,錢多多皺着眉頭,被強行抱進桶裡,與某個霸道的傢伙同池而浴,還要三五不時的忍受那傢伙的毛手毛腳。
不過還好,那傢伙按摩的手法極其精妙,雖是頑皮得令人頭痛,卻也將她侍候得舒舒服服。
李承瑄幫她刷着光裸的後背,手指輕輕順着光滑細膩的背脊向下划動着,背上的小水珠調皮的不斷向下滴落,眼前佈滿氤氳水氣,但這副光景,卻充滿了性感誘惑的味道。
從背後輕輕攬了過去,俊臉壓在她纖細的頸側,聲音低魅而深沉,且帶着幾分頑皮的笑意,“你知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有多誘人?雖然本王憐惜你這副小身子骨,可今晚若不把你拆吃入腹,總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肚子,嗯,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在這裡把該做的做了吧……”
不理會她嬌弱的抗議,一把將她扯入懷中,水花四濺,室外傳出陣陣歡鬧聲,聽得在門口侍候的小丫環面紅耳赤,好不羞澀。
錢多多就知道這傢伙慾望不滿,一路上隱忍,終於得此空閒全部暴發,看來明天清晨,她一定又要體驗腰痠背痛,筋皮力竭之感了。
就在狼吻襲來的瞬間,眼底突然掠過一抹修長的黑影,那黑影又長又粗,蜿蜒的向水桶處爬來,她瞳孔突然放得老大,渾身僵直,脣瓣發抖,“蛇……蛇……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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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起,駭得李承瑄慌忙停了動作,轉身之際,就見一條手腕粗的黑蛇爬過眼前,那黑漆漆的東西着舌芯,豆子大的黃眼內,閃着陰森可怖的光茫。
幾乎想也不想,水花濺起的同時,那蛇已經被他捏住了要害,雙手左右一拉,再瞧地上,那條黑蛇已經斷了氣息。
兩人不由自主的四目相對,皆爲剛剛那驚險的一幕而心驚不已。
錢多多被他騰空抱起,扯了件厚重的袍子披在身上,抱着她踏進了臥房,塞到了溫暖柔軟的被子裡,“沒事了,只是一條蛇而已。”
安慰幾聲後,李承瑄起身穿了衣裳,對於這條突然出現的黑蛇十分介意,幸好剛剛他也在場,否則……他不敢去想象那樣的下場。
“承瑄……”
手臂突然被錢多多拉住,回身,看到她大眼內染滿了擔憂,“現在時值冬日,按常理來說,並非是蛇蟲出沒的時節,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他安慰的撫着她的髮絲笑了笑,“放心,有我在,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你在這裡乖乖躺着,我命人去仔細查探一番,很快就會回來。”
幫她蓋好被子,轉身離開房間,錢多多失神了好久,總覺得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一夜相安無事,翌日清晨,李承瑄便安排人馬,準備去視察牧場的幾處選地,錢多多執意也要跟着去,沒想到清晨時分,外面竟飄起了細細的雨絲。
十一月中旬,宜陽的氣溫又溼又冷,再加上清晨這場突降的細雨,更是令原本溼冷的天氣,更憑添了幾分懾人的寒意。
見錢多多隻穿了件嫩粉色的厚袍從室內踏出,手中撐着一把油紙傘,清厲的風吹得她髮絲凌亂,嬌嫩的俏臉很快便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得漲紅起來。
“怎麼只穿這麼少就出來了?”
見狀,李承瑄一臉的不認同,“從京裡帶出來的那件貂皮披風呢?”
錢多多笑着搖了搖頭,“沒關係,我又不冷,那貂皮又厚又沉,穿久了會熱。”她就說李承瑄太誇張了,臨出門前,還專門找人給她做了件厚貂帶在了路上。
李承瑄自然是不允的,她身子本來就弱,再加上這陰天下雨的,溼氣寒氣都很重,萬一滲進了骨頭裡,將來可是會落下病根的。
“你先去車裡等着,我去去就來。”也不理會錢多多的反對,轉身回到了房裡。
她無奈一笑,心裡卻是暖暖的,轉身剛要上車,腳步卻不自覺的踉蹌幾分,重心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幸好身後有小丫環服着,纔不至於摔倒。
這地怎麼可坑坑窪窪的?不對,地是平的,只是眼前的景物居然在晃動。
她心下一驚,腦中猛然打了個大大的響雷。
回頭,望向那消失在門內的身影,突然破口大吼:“承瑄……”
轟隆……
尾音盡失,狼狽的摔倒於地,眼前突然一片模糊,一幢幢豪華建築瞬間坍塌,所有的一切,彷彿皆在一夕之間毀滅。
李承瑄還在裡面,她嘶聲力竭的從地上爬起,踉蹌的向那堆已經變成廢棄瓦礫的毀滅現場跑去,身後傳來人羣的叫喊聲,現場瞬間變得一片大亂。
她已聽不見,看不清,眼裡腦裡都是面前這堆被煙霧瀰漫的廢墟,幾分鐘前,這裡還是一片奢華富貴的景像,眨眼之間,那個安靜的世界便被無情摧毀,而她最心愛的那個男人,還埋在這廢墟下面。
撲跪在廢墟前,早已忘了疼痛的滋味,纖細的手指用力扣着粗礪的殘破瓦片,淚水
已經流了滿面,喉間酸楚,耳邊不斷傳來小丫環的哭泣聲。
“王妃,您要保重身子啊……”
“王妃,您的手流血了……”
“王妃……這裡危險……”
錢多多心裡腦裡只要一個想法,救李承瑄,救他!救他!
她憎恨自己的遲鈍,埋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發現這場災難的到來。
冬日裡蛇蟲鼠蟻本來就不常見,昨天見到浴室中突然出現的那條黑蛇,已是隱隱覺察到不對勁,卻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發生災難性的地震。
跪在溼硬的地上,任憑越來越大的雨點滴落在她的身上臉上,雙手機械式的不斷挖着殘破瓦塊,一些從廢墟中逃出來的僕人紛紛向這邊趕來,小丫環嚇得大喊一聲王爺還在裡面後,衆人開始七手八腳的隨着錢多多一同挖找。
幸好人手夠多,纔不過半個時辰,李承瑄的手臂已經露了出來,衆人驚的驚,喜的喜,好容易將六王爺從廢墟里找了出來,他的懷中,還死死護着那件原本要拿給錢多多的貂皮披風。
此時的他被房樑砸得渾身血漬涔涔,虛弱得只剩下了一口氣,錢多多見狀,飛也似的撲了過去,捧着他的臉,顫抖的低喚着他的名字。
“多多……你……沒事吧?”虛弱的睜着眼,彷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去關心那個讓他最最擔憂的女人。
她拼命的搖着頭,喉間已難過得說不出一句話,看着那披風上染滿了血漬,一顆心揪得生疼,恨不能此刻躺在這血泊中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淚珠兒滾落,滴在他髒兮兮的俊臉上,溫熱的溼度,讓李承瑄眉頭一斂,試着想伸手撫去那令人心疼的淚,可手臂卻沉重得無從擡起。
雙眼瞟着眼前災難過後的狼狽,眼底透着幾分絕望,還有好多人被埋在廢墟下,可他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錢多多輕輕將小臉埋進他的胸前,“承瑄,把你想要做的,都交給我。”
拿起那件帶血的厚披風蓋在他的身上,起身,拭去眼底的淚痕,“各位,這場天災人禍來得太突然,令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可眼前不是悲傷哭泣的時候,丫兒,你去看看蘇太醫和李太醫的情況,如果他們安然無恙,馬上讓他們來照顧王爺,其餘的人分成三隊,第一隊由來福負責,你帶着人馬上進行現場挖掘,看是否還有幸存者,第二隊由鐵柱負責,你帶着人馬馬上去尋一塊安全的空地搭建帳蓬,並將所有能用上的生活用品全都帶走,至於第三隊由清明負責,你帶着人將救出來的傷者運送到帳蓬裡調養,然後再派些人手去城裡的藥房買藥,如果能請到郎中醫冶更是再好不過……”
錢多多以異常冷靜的口吻,站在一片廢墟之上迎風而立,細密的雨絲已經打溼了她的衣衫,可她依舊不躲不閃,清晰而果斷的吩咐衆人如何應對這場突來的災難。
現場突然一片安靜,每個人似乎都將她當成了救世主,實在是這場變故來得太過突然,所有的人都沒想到,一夕之間,原本寧和的世界,會變得如此殘破不堪。
而他們新上任的王妃,在面對這起災難時,不但沒有嚇得大哭,反而在安頓好了受傷的王爺這後,冷靜的開始分配工作。
鐵柱來福還有清明是李承瑄手下的幾個得力心腹,他們平日裡聽從王爺調遣,視王爺的生命爲自己的已任,可此時,他們的心裡,卻同時對這位以卑微姿態踏進王府的王妃,另眼相看。
虛弱的躺在不遠處的李承瑄看着錢多多站在風雨之中,纖細的小身子骨明明那麼弱不禁風,可此時,卻傲然挺立,如女神般高不可侵。
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底劃過激賞的目光,內心深處暖暖的,像是被一團火焰包圍着,就連身上的傷痛,也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多多,今生今世,你註定是我的女神!
地震之後接連帶來了幾場小小的餘震,幸好錢多多之前已經命人安排好帳蓬,受傷的僕人和士兵也已經被妥善安排好,在錢多多的一番安排下,她已經將損失減到了最低限度。
李承瑄所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從宮裡帶來的兩個太醫只受到了一些擦傷,得知王爺遇難,兩個太醫急三火四的趕來爲他治療,雖然如今的住宿環境不太好,但由於藥品充足,李承瑄身上的外傷得到了良好的救治。
只是腿被木樁砸到,還要臥牀幾天,錢多多一邊主持着大局,一邊細心的從旁照顧。
對於照顧病人,她自然是極有經驗的,以前自己的弟弟經常和人打架受傷,哪次不是她親自照顧着。
現在李承瑄腿腳不方便,對外主持的大小事宜,由他來說,由她來做,短短几天,錢多多這位王妃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已經完全樹立。
“沒想到我的小妻子居然會有這麼大的本事,連清明和鐵柱那兩個心高氣傲的傢伙,如今也對你俯首聽令。”
到了傍晚,夜空月色高掛,被侍候着換好了藥的李承瑄,躺在狹窄的小帳蓬裡,忍不住調侃着身邊清麗的人兒。
合衣躺在他身邊的錢多多忍不住環起手臂,緊緊摟在他的腰側,小臉依賴性十足的貼向他的胸口,微微縮緊手臂,彷彿想以此來鎖住這一刻的寧靜。
他感受到她小身子不受控制的輕顫着,心底一慌,忙低下頭,“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眼前已經模糊了一片,“我好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災難接踵而來,然後你和我,被分割成兩個世界,彼此再也無法見面……”
直到現在,那蒼白的一幕仍舊是她腦海中的陰影,只要一想起房屋在眼前倒塌的那個瞬間,便會怕得無法自恃。
“傻瓜,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活在你的身邊嗎。”反手勾住她的肩頭,試着用自己的體溫給予她心靈上的安慰。
“還有,我很慶幸那天,被壓在廢墟下面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
他不敢再說,只用力抱緊她,抱緊這個自己此生的依靠和希冀。
原來愛到了極點,彼此便會成爲對方心底最脆弱的軟肋,此時此刻他何其慶幸,自己這一身傷痛,不是承受在她的身上。
“你纔是傻瓜,若你死了,我……也會隨你而去。”
淡淡的一句承諾,撞進了他的胸口,他不再言語,只緊緊抱着她的嬌軀,用心去感受彼此的存在。
一夜好夢,隔天,又進入新一輪的勞碌之中。
身爲當朝六王爺的李承瑄身上肩負着的使命並不比當朝皇帝輕鬆多少,他這次本來奉旨來堪察皇家牧場的選地,結果卻遇到百年難得一遇的地震。
這場地震殃及的地方很多,整個宜陽城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搞得百姓民不聊生,宜陽知府那微薄的綿力根本解不了燃眉之及。
幸得李承瑄也宜陽,便擬了摺子,命人快馬加鞭送回京裡,要求皇上多派人手,前來急救,順便再多帶些糧少來接濟受災百姓。
大災過後必會有疫情發生!
當錢多多無意中提醒了他這一點後,李承瑄開始憂心這宜陽百姓的生命。
記得十三年前東吳一帶發大水,曾造成數十萬人死亡,當時正值夏日,屍體被水衝得遍地都是,陽光曝曬後,造成屍體腐爛,多日無人處理的結果,就是屍橫遍野,瘟疫橫生。
摺子遞到了父皇手中,爲避免疫情禍及無辜,父皇不得不下旨屠城。
當時兩萬多被懷疑感染瘟疫的病人,被徹底隔離,最後放火屠殺。
這件往事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極大的震憾,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十餘年,可每次想起那些被燒死的百姓,都忍不住一陣心痛。
當時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方法來處理此事的,可父皇冷酷的政治手段,卻害得數萬百姓命喪黃泉。
如今他身處受災之地,更能感同身受那些黎民百姓爲了謀求生存,所付出的巨大努力。
李承瑄不想重蹈父親的舊路,他要救這些百姓,家沒了,還可以再建,可命沒了,便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皇上接到了奏摺,當夜便派了數千人馬前來宜陽震災,並命人帶着充足的糧草和物資送到了受災地區,隨車而來的,還有數位個自願請命的太夫,更有百姓募捐的銀兩以及藥品同一時間送到了宜陽。
錢多多沒想到李承瑄貴爲王爺,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安全,而是宜陽數十萬的受災百姓。
他帶着未愈的腿傷,拄着柺杖,在僕從的扶持下來到災情最重的地方加以慰問,並且還命人將棉被幹糧等物資分發給受災百姓。
她不禁爲此深深感激,原來那個被她不顧一切愛着的男子,竟然如此大仁大義。
自家相公可以帶傷趕往災區,她這個手腳齊全的王妃自然也不甘落於人後。
趁着李承瑄親自出言安慰當地死了親人的受災百姓時,她轉身也開始幫助一些有需要的百姓搬東搬西,忙得不亦樂乎。
褪去一身絨裝,換了一身簡潔輕便普通衣裳,百姓只以爲這樣貌俏麗的女子是王爺身邊的隨從。
直到手指被一根生了鏽的鐵器劃傷,鮮血四溢時,才聽到李承瑄略帶怒意的斥責聲。
“你這女人,難道就不能老實一點聽話一點乖巧一點嗎?”
衆人大駭,親眼看着腿腳不方便的王爺拄着柺杖,一臉心急的跑到錢多多面前,一把抓起她受了傷的手指,眼內全是擔憂。
“快給我瞧瞧傷得重不重。”
被衆人同時行注目禮的錢多多俏臉一紅,本能的想抽回手指,“沒關係啦,只是一個小劃傷而已。”
她的辯解,很快便遭到自家相公一記狠狠的瞪視。
她卻嘻嘻笑着,“真的沒事啦,又不是很大的傷口,把血擦掉再洗一洗就好了……”
這點小傷算什麼,以前給人打工時,什麼粗重活計沒做過,大傷小傷更是常年不斷。
正準備拿出帕子拭掉手上的鮮血,卻聽到一聲弱弱的嬌喝。
“等下!”
人羣中,突然走出一個個子矮小的少女,這少女着了一身乞丐裝,頭髮也亂七八糟,臉上黑漆漆的髒,穿在腿上的褲子爛得十分誇張,左腳踩着一隻草鞋,右腳光着腳丫,從上到下,樣子好不狼狽。
“你不要隨便亂動哦……”
對方疾步走過來,一把將李承瑄推至一旁,抓起錢多多受了傷的那隻手,上下左右仔細瞧了個遍。
轉身,從不遠處的空地附近的亂草堆裡四處尋了一圈,之後,揪起一株扇狀葉的青草,放到嘴裡用力嚼了嚼,再吐出來時,那株草已經變成了草沫,逕直來到錢多多面前,將吐出來的草沫塗到了她受了傷的手指上。
李承瑄皺了皺眉,還來不及阻止,就見那個小乞丐已經用力扯下錢多多衣服上的一條布,混着草藥,將受了傷的手指包在裡面。
從頭到尾,她一句話也沒說,只認真而訊速的包紮着傷口,包紮完畢,才緩緩擡起頭,“災後病情四溢,你手指受了傷,若不妥善處理,被髒東西感染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哦,我剛剛塗在你手指上的是一種可以消毒的草藥,十二個時辰後把它洗掉,傷口自然會癒合。”
錢多多十分驚訝,“你懂醫術?”
眼前這小乞丐實在髒得令人同情萬分,一張小臉瘦巴巴的,分明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小乞丐想了片刻,點了點頭,“略懂一二……”
歪了歪髒兮兮的小腦袋,她打量了錢多多好一會兒,悄悄將小臉湊到她的耳邊,“那個……你可不可以幫忙說一下,待會分發食物的時候,讓那個拄柺杖的看上去很有錢的少爺多分幾個饅頭給我?”
“啊?”錢多多呆呆的。
小乞丐似乎有點怕怕的,很堅難的伸了五根手指,“五個饅頭好不好?”
“啊?”錢多多繼續呆呆的。
“三個……三個也行。”
見她久久沒反應,她最後垮下小臉,可憐兮兮的,極不情願的,伸出一根手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