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靜複查完身體後,便發現飛諾雪不見了。
她趕緊的在醫院裡到處找,也沒找到。
想着她可能回家了。
便驅車到蕭宅。
也沒找到飛諾雪。
正在她準備給蕭羽君打電話的時候,卻接到了飛諾雪的電話,“凌靜,檢查完了沒?”飛諾雪的聲音有些虛弱,但白凌靜太擔心她,所以沒有聽出來。
“哎呀,諾雪,你可給我聯繫了。快把我急死了,你去哪了啊。”白凌靜一連串的問題爆發出來。
“我回家了啊。”飛諾雪不知道白凌靜此刻就在她家門口。
“真的嗎?那我進去看看。”白凌靜還以爲她藏在家裡的哪個角落,便走到房間裡開始到處找。
“我還沒到家呢。”聽到電話裡,李嬸的聲音,飛諾雪才知道,白凌靜在自己家。
“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既然已經有了飛諾雪的確切消息,白凌靜便離開了蕭宅。
“凌靜。”飛諾雪欲言又止,但是白凌靜已經掛斷電話。
她呆坐在牀/上。
擡頭望着窗外的藍天。
這裡的天空,是她曾經最熟悉的。
有她成長的印記,有她的悲慼,更有她的歡喜。
這裡的天空也見證了太多她和夜柏霖的過往。
“雪雪。”恍惚中,她聽到了有人在叫她。
難道是蕭羽君嗎?
歡喜的轉過頭,卻沒有看到想念中的人。
看着飛諾雪終於對自己笑了,夜柏霖的心也忍不住柔軟起來。
“雪雪,飯做好了。”夜柏霖說着便將蓋在飛諾雪身上的被子拿開,將她從被窩裡抱出來。
“我想回家。”飛諾雪漠然回答,完全不見了她剛纔的笑容。
“這裡就是你的家。”夜柏霖將她抱回了餐廳。
“你打算再次囚禁我麼?”坐在冰涼的椅子上,飛諾雪望着夜柏霖。
“沒有,我是來照顧你的。畢竟,我們有了孩子,不是嗎?”說話間,夜柏霖將他最初買的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全部都拿了出來。
“我以前就說,我們早晚要有自己的孩子的。現在,既然上天饋贈給了我們,爲何我們不好好對待他呢?”燈光下,夜柏霖的面容變得柔和起來。
消散了最初的乖戾。
飛諾雪沒有說話,低下頭好好吃飯。
她可是餓壞了。
如今,她對於夜柏霖,似乎沒有了憤怒。
剩下的全是可憐。
他如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僕人都走了。
“雪雪,你知道嗎?”飯畢,夜柏霖抱着她來到了陽臺看星星。
這是他們小時候經常做的事情。
這些情節,是在飛諾雪的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的。
放在以前,她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浪漫。
但是現在,她只想早早的回到家,和蕭羽君來個溫柔的抱抱,然後共同進入夢鄉。
“我現在明白爲什麼身邊會發生那麼多事情了。原來這些都是老天對我考驗,他們要送個孩子給我,肯定要先讓我受磨難了。”
“以前,你是我生活下來的唯一希望。現在,我的內心有多了一個地方,爲寶寶停留。雪雪,讓我們一起努力,爲孩子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好不好?”
夜柏霖那天晚上,對着天上的星星,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飛諾雪聽着聽着都睡着了。
第二天,在乳白色的紗牀/上醒來。
飛諾雪睜開眼睛,身邊的男人已經離開。
胃裡又開始難受起來。
她彷彿能夠看到一個小生命,正在她的身體裡茁壯成長。
“孩子,媽咪對不起你,你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儘管對夜柏霖早已沒有感情,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飛諾雪不想傷害他,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肚子好痛。”打定主意後,聽到了門口夜柏霖的腳步聲,飛諾雪便小聲的喊了起來。
夜柏霖進房間的時候,看到飛諾雪正抱着肚子,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雪雪,怎麼回事?”
“肚子痛。”飛諾雪痛苦的模樣,嚇壞了夜柏霖。
他趕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開車送到醫院。
飛諾雪在走廊上又遇到了王醫生。
王醫生看到了他說的那個仇人,抱住她。
眼神中充滿疑惑。
“王醫生。”王醫生如今是她的唯一救星。
“您是王醫生嗎,趕緊救救她。”夜柏霖抱着飛諾雪在前面跑着,王醫生在後面跟。
“趕緊到婦科!”王醫生明白飛諾雪如今的身體狀況,所以安排夜柏霖抱她進了婦科。
“你先到外面等下。”王醫生支開了夜柏霖。
“怎麼回事?”王醫生擔心的問着飛諾雪。
從牀/上坐起來,將頭上的汗擦掉。飛諾雪拉着王醫生的手,哭了起來。
“我的丈夫你是見過的,但這次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剛纔那個人的,我不想要這個孩子。王叔叔,你幫我把孩子打掉。”飛諾雪一氣呵成,彷彿用了好大的力量,纔將這段話說完。
“你確定是他的孩子?你確定要打掉?”王醫生當然願意幫助面前這個哭成淚人的孩子,但需要聽她最後的決斷。
“是。”飛諾雪堅定的說。
“好,那剩下的事情交給我。”王醫生說完,便走出了診室。
“醫生,她現在怎麼樣?”夜柏霖擔心的拉着王醫生的手,眼神中滿是擔心。
這種擔心是真切的。
並不像仇人眼裡發出的。
“你和她什麼關係?”王醫生覺得自己有必要將事情搞清楚,不然可別釀成大錯。
“我是她丈夫。”夜柏霖大言不慚。
“但據我所知,她的丈夫另有其人。”而且她和他丈夫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所以王醫生有理由相信蕭羽君,而不信夜柏霖。
“但我很快就會成爲她的丈夫,只要這個孩子一出生,雪雪就會嫁給我。”王醫生剛纔那句話,刺激到了夜柏霖。
他的臉色猛然間漲紅,拉着王醫生的手,使勁的搖晃着,並大聲的說出剛纔的話。
“那個蕭羽君,他憑什麼娶雪雪?不就是他們有了孩子嗎?”夜柏霖此時冷笑,又自豪的轉身,盯着王醫生說,“現在我和她也有了孩子,我和她也有了孩子!哈哈哈。”
夜柏霖情緒的急轉,明顯超出了正常人的表現。
“對,你說的對。”王醫生安撫他的情緒。
看來,他必須得幫那個丫頭了。
“這樣,我先給她開些安胎藥。然後你帶着她到那個病房等我。”王醫生說完,便離開了。
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藥丸。
“你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嗎?”他最後一次徵求飛諾雪的同意。
“我確定。”飛諾雪點點頭。
“但是待會手術結束後,你的身體將會受很大的創傷。你必須需要一個人來這裡陪牀。”小產過後,女人的身體非常虛弱。如今的飛諾雪,身邊需要一個人周全的照顧。
“那我把李嬸叫來。”如今的事情,她無法告訴蕭羽君。
白凌靜又要照顧自己的孩子。
她只能讓李嬸來了。
手術開始,夜柏霖一直在外面等着。
結束後,飛諾雪的麻醉藥,還未清醒。
“醫生,現在她情況怎麼樣?孩子還好嗎?”夜柏霖不太明白,懷孕了爲何還要做這麼大的手術。
難道安胎需要這麼大費周折麼?
“手術很成功。”女醫生看着這位可憐的男人,只能這樣回答他。
然後轉身走開。
若不是王醫生非得懇求她做這件事,她纔不會將這麼健康的孩子,親手扼殺。
這是有悖於職業道德的。
“雪雪,你聽到沒,醫生說手術非常成功。我們的孩子沒事的。”飛諾雪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夜柏霖樂呵呵的盯着她。
等着她的甦醒。
夜柏霖抓起飛諾雪的手,“雪雪,你說我們生的是個兒子,還是女兒呢?”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好像讓她仔細聽自己說的話。
“該給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旁邊的護士,看着這個傻乎乎的男人,忍不住說到。
“這個男人有病吧?”小護士小聲對着旁邊的護士。
“誰知道,至少不正常,孩子都沒了,他還不知道。”邊收拾着手中的器械,另外一個護士也插嘴說到。
“是啊,還說手術很成功,難道他不知道這是流產手術嗎?”根本沒注意到病牀前的男人,已經停止了嘮叨。
他本來彎着的背,已然挺直。
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你們說什麼!”夜柏霖清晰的聽到了後面女護士的話。
“我的孩子還好好的,你們爲什麼呀咒他死?你們安的是什麼心?”夜柏霖說話間,便揮舞着手上的拳頭。
把小護士們嚇得趕緊跑。
“站住!”夜柏霖拉住了那個說孩子流產的護士,用手掐着她的脖子,頭暴青筋,似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你說,剛纔做的到底是什麼手術!”
看着他可怕的模樣,小護士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體徵已經慢慢遠離。
“流產,流產手術。”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只得回答他的問題。
“什麼!你再說一遍!”夜柏霖怎麼能相信,他盼望已久的孩子,那個唯一能爲他贏得飛諾雪的孩子,如今怎麼會忽然憑空消失呢?
飛諾雪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麼來醫院後,便把孩子弄丟了呢?
“你們都是什麼破醫院,我要你爲我的孩子償命!”夜柏霖說着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你幹嘛呢?!”李嬸剛進病房,便看到了夜柏霖這恐怖的一幕。
“你住手!”她拉扯着夜柏霖,想讓他放開手。
“李嬸,我來!”但夜柏霖此刻已經失去理智,他根本聽不到別人說的話。
夜柏霖的後背重重的捱了一拳,疼痛終於讓他放手。
轉過身來,正打算對着剛纔動手的人揮舞拳頭時,卻發現這個人他認識。
“阿雷?”對面站的人,便是阿雷和阿虎。
他們兩個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出院時,卻碰到了找不到路的李嬸。
於是二人便領着李嬸來到病房,在聊天的過程中,才發現原來住院的是飛諾雪。
便跟着李嬸一起來了。
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了夜柏霖對一個無辜的護士下手。
幫趕緊出手阻止。
“你如今連我都打了,是嗎?”夜柏霖望着阿雷,痛苦的說到。
“老大,她是無辜的。”傷害無辜,本不是勇者所爲。
“她無辜?她殺了我的孩子!”夜柏霖忽然間哭了起來,轉過身,來到了飛諾雪的牀前。
望着她緊閉的雙眸,猛然間好像一種恐懼涌上心頭,“雪雪,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雪雪,你可不能離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