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說說!”吐了吐舌頭,關琳蓉也知此次非比以往。從得見破虛紋徽那刻起,沒有誰心中不壓着一塊大石。
“劍主放心!琳昊自會處理。”如尊順從,關琳昊待雪燕親如小妹,但他知道雪燕此時的權威。如果說幻月殺除了雪燕還有誰能擔任劍主之職,非關琳昊莫屬。只因關琳昊年輕氣盛,雖然穩重成熟,但卻缺少心細縝密,劍主之位此時未能勝任。
“我還是那句話,任務可棄,你們絕不能有事。”雪燕能做的,只是戰前籌劃,派兵布法。不過戰鬥瞬息萬變,萬般精細策劃也無法預知事態變化。縝密周祥只想減少夥伴的危命立安而已,探知未來卻不是雪燕力所能及。
“遵命!”禮行下首,五道破空聲消失空蕩的大殿。
雪燕看着徵殺令上那個顯眼的破虛紋徽,久久不離眼目。但見一汪鮮紅的液體流遍了地土,消音的哀鳴痛哭喧嚷了天空;雪燕被自己的幻覺驚醒,不覺全身冰冷,心底冒汗。
夜風侵透骨髓,蕭蕭耳旁嗡鳴。五道身影藉助夜間星空餘輝,步履極速騰躍奔飛;石溜大道沾草即走,山澗小徑樹杉掠影。待到五人立身落定,不見急促息喘呼吸,只有被風吹飛的衫衣袍袖,長髮掩面的深冷殺氣。
擡頭仰視,峰巒沖天高聳,雖未有萬丈巍峨,但也有千丈威捍。獨峰重山疊圍,四圍刑獸聲嘯;峰腳密林參差,半腰之際餘留四五百丈石壁玉峰。獨守一道登峰小徑,三人同步尚不可容身。小徑沿峰直上,燈明火亮如似長蛇曲行。
“強行上峰於我們不利,看來只有攀巖石壁而上了。”光琳昊挺槍背後,見勢唯有遵雪燕的安排而行。
飛身躍起,藉助樹梢密林縱越陰囚峰腳逼近。五人飛躍穿行,刑力灌輸腳底比之靈猿異獸矯健無比。星光暗影跳目遠視,五道身影如虎壁攀巖而上,身法靈動貼壁上升。寒光兵刃雖不見耀眼奪目,但五人雙手各裝備堅韌鋒利的三寸相生鐮。相生鐮齒分三叉,形似鷹爪前伸,刃尖尖銳,刃口鋒利;近身戰鬥橫切穿插實屬比長兵刃威力更甚。此時變成了關琳昊等人的攀巖器具,刑力遍及全身,身輕無物徐徐而上。藉助相生鐮插入石壁穩定身形,腳踏石壁順勢上躍。一縱一插的連貫,以關琳昊等人的實力攀巖四五百丈玉滑石峰倒也不難。
一躍丈十飄然無聲,五人躍峰而落隱身峰頂大樹。透過葉縫星光,離此百丈之外落座一方石屋寨院。寨院不顯平坦,高低坡矮佔地三房五舍,房舍皆由厚重大石建築,大小有別用途不一。圈寨杉札圍欄圓木,錯落有序對外防禦,木錐尖端尖銳頗鋒。叉腳三木連寨屹立,高端之上小有發光異石,大有火盆熊熊燃燒。盜匪流寇三五伴走,手持金鱗長刃守寨監查,來回五六小隊交錯,看來凡龍小心謹慎。
此刻雖寂靜幽寧,但寨院中透露的蕭煞冷風讓人不敢輕視。“蓉蓉,看見了嗎!那裡,應該就是他們的儲備食材。”注視半響,雖然寨中沒有的明語標註,但此峰獨顯一豎,食材貯備爲重中之重。巡邏守衛眼目不離一棟三角石屋,理應爲寨中寶貴禁地。身爲隊長,關琳昊必須觀察有序,以免胡亂奔走大亂陣腳。
“那裡,交給你。大火放縱,越大越好。”
“我喜歡放火!”
“海心!你實力最強,探知隱哨方位,逐個消殺。玎叔!你委身寨方高處,劈削飛石襲擊巡邏守衛。浪靖!你身法急速,爆發力強,偷襲現已熟睡的人馬交給你了。行動!”
有條不紊,低聲令下。悄然躍近,在海心強大的天魂刑力下,那些隱暗的守衛怎能逃出她的耳目。兩道疾風劃過,海心與關琳昊將兩名暗哨無聲擊殺。逐步臨近圈寨圍欄,海心飛閃隱入黑暗清除暗影守衛。玎叔置身寨院十米高處,佔據一方厚石土坡。關琳昊、關琳蓉、浪靖三人翻身落入寨中,各自分散隱身黑暗,避過重重守衛視野,向自己的任務目標逼近。
關琳蓉履步挪位,火門光環閃耀連連。雖有火門光環之光,但天刑者何等強悍,一般兵甲守衛那能得見她們身影。“火門化翼神道潛”意寓火之刑門大成異變雙翼,遨遊飛翔又有何難。關琳蓉雖只是天刑者玄魂,但火門的特性,讓她飛騰挪移迅捷快速。幾次躍閃,已然臨到食材儲備屋前。
房屋大門緊閉,而上還加固了精鐵粗鏈。門前兩個大帽守衛,夜深人靜讓他們疲憊睏乏。刑門附體,撲閃近身。面對關琳蓉偷襲,大帽守衛那有反應的機會。不及口發聲響,驚恐的眼瞳集聚收縮,雙手捂住血液飛濺的脖頸癱軟倒地。一擊得手,關琳蓉伸手空中比劃得勝手勢。
轟隆震聲,天降石雨重達二十公斤。玎叔刑門閃耀,清冷淵土門低鳴嗡嗡。雖然未有達到天刑者天魂,但不弱玄魂段位。雙掌翻飛,幻影連連,每一次掌影出現,都伴隨大石飛向寨中。
“敵襲!敵襲!...”暗影悄然無語,顯然已被海心擊殺。當滾滾石雨令其巡邏守衛頭腦爆裂,殘肢分離,驚恐的喊叫才充滿了整個寨院。
驚聲傳響,哀聲連綿,那些熟睡的流寇盜匪驚醒之下翻越起身,觸手間是冰涼的液體夾帶濃重的血腥味。這一驚嚇非同小可,本是睡於身旁的同伴怎麼就變成死人。不及細想緣由何爲,驚亂呼叫趕緊逃離。一些流寇尚可離牀,一道刑風閃速撲進,刺骨的冰涼細刃透胸而出,或穿頸而過。屋外大火沖天而起,火勢蔓延迅猛,瞬間將食材儲備屋包圍。關琳蓉收起手中那條帶火的長鞭,轉身向一房尚且平靜的石屋飛去。
“敵襲!暗殺!糧庫着火,救火!快去報告龍爺...”混亂複雜的呼聲叫苦連天,本是安靜的熟睡之夜瞬間變成火海地獄。四處奔走毫無頭緒,數百流寇盜匪驚懼交織中不知所以。
石方重門槍旋擊,八分碎裂響天鳴。濃霧飛塵消散,關琳昊手持長槍躍進此時寨院中唯一一處安靜的房門,後續四道人影紛至,五人對房中物景驚歎。此地滿堂金光耀眼,刑石奇寶爭輝,滿地異材珍物,實屬讓人眼花繚亂。
“啪啪...!”掌聲回想屋內,一人身高精廋,蹀血風衣華麗,年方三十漢子,耳塊少去一隻。“幾位大駕我陰囚峰,何必弄這麼大的動靜。若是喜歡踏尋我陰囚峰,鄙人願意送上珍寶異材,結交四洲好友。”
關琳昊五人得見來者,緊握手中兵刃。凡龍,沒有想象中好對付。
山澗飛瀑隆隆不絕,無眠無休川流不息。間月仍然置身瀑布下方圓石,任其怒嘯滔天的瀑布洗禮己身。此時他的五星圖紋已然不在,而今只有火門光環躍躍跳動。炎天締神決乃至上刑決,修煉刑路異變難測,看似不可爲卻可爲之,看似無理卻理至臻嶸。瀑布本源於水,水則精純水刑;既是天道本源蘊含水刑力極爲豐盛濃郁。而間月在瀑布中不修水門而修火門,若是旁人得見真乃貽笑大方。可炎天締神決有語云:“臻嶸大道,物極必反;生源精純,聖力相生。聖之力者,顛倒乾坤;化鴻混沌,親締造之心。”
五行本源繁衍相生,相生結伴交織。純水則至臻嶸,臻嶸物道返璞,水刑純力之中蘊含着得天獨厚的火刑力。只是這蘊含的火刑力無人得知,也無人發現。唯有炎天締神決,才曉諭出正反之道。水中火刑雖是稀少,但一滴火刑就能相當於鼎爐融化精鐵的高溫。
間月忘我修煉,不知時已過幾。雖然它的火門之炎還如測試時一般大小,但越強大的力量就越難生成。點滴的積累,方可功成大道。金紅的雙目緩緩睜開,看着天色應是午時十分了。不知不覺中又錯過了時辰,自己已經在這裡一晚了。
雪燕姐姐昨天答應做飯給我吃,我沒回去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今天早晨又未幫蓉姐姐打掃院子,她應該很生氣我又偷懶了。起身凌躍,輕絮如羽飄落水潭岸邊,一躍三十丈之距,間月的飛身功法比之關琳蓉等人強了不少。疾奔而走,還得回去向雪燕姐姐她們賠罪呢。
一騎獨奔,塵揚起雲,踢踏奔騰,在林間小道上留下了一串瀰漫的煙塵。間月此時剛好走出密林,得見迅風婀娜背影,坐下“迅雷消光獸”神疾馳騁,轉眼便在百米之外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