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安穩的坐在哪兒說道:“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們,他們都有自己的領地,不會過來幫你啊?”
秦子月看着書生說道:“也可以這麼理解。這樣吧,暫時呢,先辛苦你跟師孃了,加強一下警戒,估計鳳仙子的師傅等不到我們,會到這裡來找我……”
秦子月說到這裡,書生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沒有風沒有火的,他的身子竟然象是害怕似的抖了一下。秦子月撒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他現在注重的是修煉,所以不必怕他大規模的傷人,你們的警戒只是做個樣子,讓他知道,我有你們水系的人撐腰。”
書生張張口,想說,但沒說出來,又把腦袋耷拉了下去。
秦子月繼續說道:“來富,一會兒你去送一下那老爺子,他想回安之,我估計他回安之還會有一系列的運做,鳳仙子他們想輕鬆的拿下安只,那簡直是做夢。沒準,因爲安之那邊的事情,鳳仙子的師傅就顧不着來找我了。另外,你去了那邊,也彆着急回來,儘快的把你的網絡建立起來,好戲還在後面呢。好了,你去吧。”
來富衝着秦子月鞠了一躬,倒退出了一丈,才轉身向公主他們的房間走去。
秦子月看着來富走遠了,才說道:“師傅,既然你們跟我呆在一起,那你爲什麼不全力的幫我呢?”
書生並沒有看秦子月,而是看了看他身邊的姿蓮婆婆。姿蓮婆婆微微的點了點頭,站起來道:“我去陪陪公主。”說着,轉身向來富哪兒去了。
太陽如下火一樣,燒的樹葉都捲了起來。他們兩個坐在班駁的光影裡,一時沉默了。好半天,書生才嘆了口氣說道:“子月,以前我沒跟你說過我的過去,並不是想隱瞞你,因爲我的過去,在世人看來是可恥的。”
秦子月點了點頭道:“如果你不願意說可以不說。”
書生搖了搖頭說道:“今天我必須說了。因爲我是魔族……”
秦子月並不覺得驚訝,因爲以前他曾經問過姿蓮婆婆,問她修煉的和爲什麼和書生不一樣,但姿蓮婆婆總是推三阻四的不回答。
書生見秦子月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驚訝,接着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
秦子月明知故問的說道:“知道什麼?”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我現在就把我們的事情全告訴你。”書生說着,站起了身子,向秦子月的身邊靠了靠。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彷彿害怕別人聽到似的。“我教你的水系術法僅僅是皮毛而已,我也就知道這麼多。同時我也是拿着水系術法做掩護的。這是因爲水系術法的人從不參與人世的糾紛,也不可能有人能認出我們來。”
秦子月聽了,微微的點了點頭,但沒說話,等着書生繼續說。
書生掀起了自己袍子的下襬,露出了他的腿。以前秦子月從沒注意過這些,現在書生讓他看,他這纔看了一眼,那腿上全是毛,藏青色的毛,有兩寸多長,密密的結在腿上。根據這毛的顏色來看,應該是狼毛,秦子月心裡咯噔一下子,暗道:“莫非師傅是狼精?”但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閃了一下,也就消失了,不管他是什麼,這幾年來,師傅對他的照顧,那絕不是噓情假意的,在他心裡,只要對自己好的人,那都是朋友。但反過來一想,秦子月心裡開始苦笑,如果師傅和姿蓮婆婆都是魔族,那自己身邊可就沒有真正的術士了,被大陸上其他的門派消滅,那簡直成了必然。
秦子月依舊沒有說話。書生接着說道:“以前,大陸上存在着魔門和五行門,魔門的門生並不全是人類之外的動物,也有人類修煉,五行門的門人也並不全是人類修行,也有其他生物修行。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五行門和魔門爭鬥了起來,最終因爲魔門修煉的時間長,晉級難,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魔門幾乎被滅了。只有一少部分,選擇了妥協,躲在五行門指定的地方,忍受着惡劣環境的煎熬。魔門被滅後,五行門失去了外來的壓力,漸漸的分散了,形成了五個流派,他們以水木金火土命名自己的派別,相互爭鬥,這時候,我們覺得自己有了機會,所以才走了出來……”
秦子月笑着說道:“沒想到你們活的還挺苦啊。以後有什麼打算?”
書生帶了點慚愧的說道:“能有什麼打算,以我們自己的力量絕對幹不過五行門的人,所以我才找到了你,希望你能幫我們打下一片天地。”
秦子月背靠在樹上接着說道:“那你說眼前我該怎麼辦?”
書生看着秦子月說道:“我們現在不能幫你,最起碼我們不能與術士發生正面的衝突。因爲我們如果現了身,那將會招致更大,更慘烈的攻擊。”
“你的意思是說,你和師孃要出去躲一躲了?”秦子月盯着書生的臉,仔細的看着。
書生搖頭道:“這到沒有必要,如果我們不想顯露自己的本色,別人是看不出來的。我只是說,我無法幫你。”
秦子月點頭道:“其實我現在最爲簡便的方法就是去跟鳳仙子的師傅走。跟他走,我即可以學到上乘的術法,又可以很風光的活着。你說是不是啊?”
書生點點頭道:“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埋怨你的。”
秦子月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哎,你個老不死的,我算是被你算計了。好了,我不管你怎麼想的。咱以後都要撐下去。在我來說,不是爲了什麼魔門和五行門的爭鬥,純粹是爲了我自己的尊嚴。你去吧,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書生一直忐忑的心放了下來。秦子月這麼說,無疑就是偏向了他們的。這一段時間以來,不知道爲什麼,秦子月的實力比之他還要遜色一些,但每次見到他,自己的心裡總是怪怪的,象是恐懼,但又不是恐懼,他自己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或許是患得患失吧。
太陽已經偏西了,但光芒依舊炙烈,如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盡情的揮灑着自己的能量。公主含着眼淚,不捨的看着將要離去的父親。秦子月的力量被封印,所以他汗流滿面的站在陽光裡,摟住公主的肩膀,輕聲的安慰着。這一刻真有點黃鶴西去的感覺。郡主也掉下了幾滴昏黃的眼淚,或許這是真心的吧。
秦子月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來富帶上郡主快點離開。他扶着公主,站在哪兒,等得來富離去,公主依舊捨不得離開。秦子月把公主的頭摟在自己懷裡,小聲的說道:“咱爸說什麼了?說沒說讓你明年給他生一個外孫子啊?”
秦子月顯然想轉移話題,讓公主從離別的傷痛中恢復過來,但這句話沒起到應有的效果,公主依舊抽泣着說道:“你能不能幫幫父王啊?”說的時候,公主擡頭,以明睞的眼眸,真摯的看着他。
秦子月推着公主向自己的房間裡走。邊走邊敷衍着說道:“我盡力吧。”
公主卻不依不饒的說道:“子月,我沒求過你什麼,但現在,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已經替你答應了父王,他回去之後,會協調各方面的關係……”說到這裡的時候,公主又拿出了一面精緻的玉牌,亮在了秦子月的眼前,道:“父王把他的令牌留給你了,你可以隨時調度軍隊。”
“曲線救國”秦子月心裡不滿,但又不好對公主說什麼。他接過公主手裡的玉牌說道:“假如我現在出兵,最終不得善了,你說我出不出?”
屋子裡的陰涼使得兩人在感覺上舒坦了一點。公主眨巴着眼睛說道:“你不會失敗的。”說的時候,一臉的堅決,似乎秦子月是萬能的。
女人向來是跟自己的感覺走的。秦子月心裡暗歎道:“或許吧,但我告訴你,這次出擊,我有九成的可能要失敗,但既然你答應了你的父親,我盡力吧。”
公主見秦子月說的傷感,湊到他的跟前,拉起他的一隻手說道:“月哥哥,我的父親從來沒求過我,他把我養這麼大,而我從來沒有回報過他什麼,現在他需要我們,我……”
秦子月舉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他表情木然的連說了兩個我知道,心裡卻在算計着,如果自己出兵,自己怎麼對兄弟們交代。與人打仗,他不懼怕,但鳳仙子的師門找麻煩,卻讓他心悸。如果自己出兵的話,首先要考慮的是鳳仙子的門人。
公主坐在了他的腿上說道:“月哥哥,我知道你現在猶豫是因爲鳳仙子他們,我父親說了,他會在外界的輿論上幫你,他希望你能成爲安之的新王。”
秦子月依舊木然。輿論上幫自己,他還能做出什麼樣的輿論來啊?起用魔族,這就是最大的輿論,他已經喪失了其他派系對他的好感。再說了,即便他能造出輿論來,鳳仙子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現在最主要的是怎麼防備他們,這樣就可以保證出兵的順利了。秦子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你父親也跟我談過這個事情,但我否決了,你先休息吧,讓我好好想想。”說着,秦子月站起來,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