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喃國,地處大陸南垂,氣候溫暖,四季如春。素有魚米之鄉稱號,大陸所吃的米,一半出自這裡,所以圖喃國國都建業也就成了商貿重鎮。
秦敏的土遁術着實不熟練,她本打算遁到師傅青青夫人那裡,沒成想,南轅北轍,到了建業,建業就建業吧,有秦子月的陪伴,她很快忘卻了所有的不愉快,被這裡的景象吸引了。公主則冷漠的落在後面,秦子月故意的放慢腳步,公主依舊是與他們保持三尺的距離,在外人看來,公主跟他們就是陌生人似的。從他們落腳地不用三裡,就望到了建業城,城牆高十丈,城門闊三丈餘,一行人顧做悠閒的向城裡面溜達。
鳳仙子被飛魚襲擊,雖沒受到傷害,但失去了追殺的目標,一陣氣惱,捻住飛魚,活生生的把個通了靈性,帶着哀求的飛魚給捏成了兩段。掐了個訣,算準了秦子月他們所去的方向,升起祥雲,向南方飄去。
躲在角落裡的月鷲主人見鳳仙子離去,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他急急的跑進小廟,拿出符水,對着書生和姿蓮吹了一口,然後快速的退出小廟。
書生和姿蓮費力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惟覺得這覺睡的蹊蹺,並無不適的感覺。但兩人都是在風Lang裡打過滾的人物,這事情不用明言,也知道着了別人的道。他們兩個對望一眼,神情索然的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一切爭雄的念頭全部的消失了。
那被鳳仙子喝退的老婦人,望着鳳仙子的突然離去,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是鳳仙子的第七個弟子,不常在俗間行走,奴性比較大,只會聽令辦事兒,不懂得變通。這鳳仙子帶她出是是因爲覺得不會有太大的變故,也算是讓她歷練一下吧。
老婦人從鳳仙子的離去開始,就呆呆的站在哪兒,直到看書生和姿蓮從廟裡出來,這才又做起法來。猛然感受到魔法攻擊的書生,本想着逃亡,但看到身邊朝思暮想,多年未見的姿蓮,心裡又隱隱做疼。打起精神,摸出身上與小師弟鬥法而破損的法器,唸了一個修復咒語,將法器拋上天空,接着默唸:“收來,收來……”
依舊坐在山石之上做法的老婦人根本就沒有防護的意識,剛纔跟秦敏比拼的時候,秦敏只是用自己的法力消減她做法的力量,並沒有攻擊她,現在驟然的被書生攻擊,茫然失措,法術還在繼續的時候,就被書生收到了法囊中。
月鷲主人在遠處觀望着,鳳仙子的離去,他本早就該撤走,現在看師兄師姐再沒危險,衝着空中呼哨兩聲,招呼了月鷲,瞬移而去。
老婦人被收,陷阱的結界也散失了。坐在洞裡揪自己頭髮的秦海潮突然聽到了外界聲音,略一思考,對身邊的人說道:“搭人梯……”
秦彪正對着身邊的石頭撒氣呢,聽到秦海潮這句話,沒好氣的說道:“搭他媽什麼人梯啊,老子就死在這兒了。”
秦海潮沒搭理他,對着身邊的另外幾個人說道:“快點……”
秦海潮還沒把話說完呢,秦彪伸手一巴掌就向他煽了過來。“吧”的一聲,正把秦海潮打了個正着。秦彪素有勇力,這一巴掌來的突然,只把秦海潮打的直直的摔了出去,嘴叫出血,一顆門牙也隨着這一巴掌掉了出來。
衆人被這一下子驚呆了,這一段時間,秦海潮拿着雞毛當令箭,從一個被人看不起的角色,變成了發號施令者,人們自然不服,但有秦子月,他們又是敢怒不敢言,現在秦子月離開了,又是秦子月的鐵桿兄弟挑起的事端,他們自然站在一邊暗暗的叫好了。
秦峰從角落裡,一聲不發的拔出了配劍,躲在人後,趁着秦彪正在後悔的當兒,一劍刺了過去。要不是秦彪的反應能力還不錯,這一劍就刺在了他的心口上,饒是如此,還是刺中了秦彪的臂膀。
秦彪怒目,看清是秦峰的偷襲,左手抓住劍柄就要拔劍,秦海潮從地上爬了起來,擋在了中間,從衣衫上撕下了一塊布,遞向秦彪說道:“彪哥,大家都鬧心,老大沒在,他把兄弟們託付給咱們,咱們就得想辦法把兄弟們帶出去啊。再這麼鬧下去,別說出去了,咱們都得死在這兒。快,把傷口先裹一下。”說着,把那條布遞到了秦彪的手裡。秦彪斜了一眼秦峰,撒開寶劍,單手裹起了傷口。
秦峰見秦彪放下了劍,又如幽靈一樣,閃到了人羣后面。
秦海潮接着說道:“原先咱們囚在這裡,四周沒有任何聲音,剛纔我聽到洞口傳來了風聲,那說明洞口有了縫隙,我知道大家累了,但現在不是灰心的時候,大家再努力一下,這沒準就是咱們的機會啊。”說着,擦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緊了緊腰帶,蹲在井壁旁邊說道:“大家踩我的肩膀上去看看。”
秦彪包紮好傷口,上前走了一步,扒拉開秦海潮,蹲下說道:“上。”
與秦彪相近的幾個走上上來,小心的踩在了他的肩膀上,人牆慢慢的起來了。站在最上面的哪個瘦猴突然喊道:“可以出去拉……可以出去拉……”一高興,沒抓住井沿,竟又摔了下來。
衆人一聽能上去,爭相的向上爬去。
建業城縱橫五條大道,以正中一條最爲繁華,青色石板路,寬約兩丈,路邊各色商號林立,其中最大的一家米行,楊氏米店,是安之大財主楊三成的下屬產業,他雖不以米爲主業,但從安之運鹽過來,回去不捎帶點東西,感覺有點太虧,所以也就搞起了米行。
當秦子月看到楊氏米行,心裡一陣暗喜,他鄉遇故知,何等的樂事,更何況是在逃難之中,靠上這麼一個人脈極廣的主兒,對自己的安全也有點保障。
秦子月拉住身邊,買了一塊烤臭豆腐吃的正不亦樂乎的秦敏道:“你帶着她繼續向前走,過一刻鐘再轉回來,如果我沒出來迎接你們,你帶上她趕緊的走,以後你把她賣了,放臭豆腐缸裡鹽了,我也不管,但現在你必須跟她裝的親密一點,知道嗎?”
秦敏看看秦子月,又看看楊氏米店,忙點點頭,向公主靠去,把吃剩下的那塊臭豆腐遞到公主跟前,笑嘻嘻的說道:“你餓了吧,吃嗎?”
公主眉頭皺了皺,把她推開,向秦子月消失的米店走去。
秦敏趕緊的拉住她說道:“咱哥說讓咱倆搞好關係呢,如果搞不好關係,咱倆,他誰也不要了。他要不要我了,我可怎麼辦啊。”說着說着竟然擠出了兩行眼淚。
公主想摔開秦敏的手,可秦敏哪兒捨得放鬆,硬拉着她向前走去。滿大街的人看兩個穿的如叫花子似的纖弱少年,哪兒還去留心他們的相貌,避之惟恐不及呢,所以以他們兩個的花容月貌竟沒引起大街上的騷亂來。
秦子月的衣服也在昨天晚上被摧殘的千瘡百空,走進米店,夥計冷臉過來道:“討飯吃,到旁邊,別耽誤我們的生意。”說着就往外推他。
這種景遇,秦子月還是第一次遇到,擡手就是一巴掌,道:“看清楚爺爺我是誰,把你們掌櫃的給我叫出來。”
夥計從沒遇到過如此橫的討飯者,當時蒙了,正趴在櫃檯哪兒算帳的掌櫃聽到聲音,把自己的花鏡用中指向下拉了一下,注目觀看,看出了點門道。他經常要回安之敘職,自會從碾子鎮經過,碾子鎮的土匪頭子,他怎麼可能不認識。當即打着哈哈,迎了出來,用比見了親爹還要親的熱情向秦子月擁了過來,邊走邊喜慶的喊道:“哎呀,這不是秦大當家嗎,什麼風把您老給吹過來了,快請裡面坐,裡面坐。”說着拉住秦子月的雙手,扭頭挖了那夥計一眼,又揣了那夥計一腳道:“還不快去倒茶。”
米行的內室,裝扮很是簡單,一張單人牀,一把條几,條几兩旁,兩把太師椅。分賓主落座,那捱了揍的夥計腫着臉,硬擠出一份笑容,端茶對秦子月陪着不是。
秦子月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扔在他懷裡,道:“買酒喝吧。”接到銀子,夥計的腫臉這才真的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秦子月目送夥計出去,出口道:“老楊還在安之?”
掌櫃的笑笑,故做姿態的左右看看,似乎要說最爲緊要的事情,覺得沒情況,這才湊到秦子月的耳朵邊上,小聲的說道:“東家就在建業,秦當家的,等天氣晚點了,我引您過去……?”
秦子月道:“那好,你在這裡給我找兩間嚴密點的客房,我還有兩個夥計,要在這裡休息一下。”說着估摸了一下時間,向外走去。
秦敏拉着公主,已經換了一身男人裝束,坐在對面的茶樓上,要了兩杯香茗,正淺淺的飲着,不知爲什麼,兩人在這麼短的一段時間,竟親密的如生死之交一般,笑吟吟的談着什麼。由於憑窗而坐,遠望去,英姿颯爽,頗有點出世的感覺。
秦子月站在門口,四顧了一下。秦敏眼尖,瞄見秦子月出來,拉了公主就向下跑來,店小二在後面追着喊道:“客官,茶錢……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