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陷入了苦惱中。他手裡自有那些兵器,但這些兵器要懂術法的人使用纔可以制住那些所謂的無恥高人。這是因爲他的冷兵器可以傷到他們,但不能致他們於死地,甚至說,只能暫時的使他受到傷,所以,如果那些高人對他的軍隊動手,那他的軍隊就如螞蟻遇到了大火,完全沒有騰挪的餘地。
秦子月跟他們說要與魔門聯合,那也不過是說說而已,他並不想依靠任何的力量,也不想做誰的傀儡,只想保持中立,給自己的兄弟們找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還百姓們一個輕鬆的生活。
以前,五系控制着各國,各國爲了給五系的高人提供煉丹的原料,窮全國之力,才馬馬乎乎給他們湊齊,這就弄得黎民怨聲哎道,現在有這個機會,他又怎麼可能去與他們苟合呢。
公主站在一臉愁容的秦子月跟前,倒了杯水,遞給他道:“月哥哥,落霞真人還在外面站着呢。怎麼辦啊?”
秦敏則半躺在牀上,大大咧咧的翹着一條腿,不屑的說道:“讓他站着唄,反正也累不死。月哥哥,你怎麼想啊?我覺得,你要是當了五行門的門主,也挺威風的。”
看來她對五行門還是很有感情的。秦子月有點惆悵的說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什麼能耐,我自己心裡清楚,別人能把你擡起來,就能把你扔出去。我去了,也是個傀儡,而且還要受各方面的氣,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他們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我想你比我還了解呢,一個個自高自大,不可一世,有他們,簡直就是這世界上的禍害,現在好了,有人能治他們了,我還跟着攙和什麼。”
秦敏若有所思的說道:“那他們要是對你的兄弟們下手,你怎麼辦啊?”
秦子月猛的站了起來,雙目射出兇光道:“他們還不敢對我下手,麒麟獸現在只所以不去招惹他們,是因爲他認爲我還在哪兒,如果他們對我下了手,那就是在告訴麒麟獸,與我翻臉了……”他說着說着突然停了下來,神情微微的一愣道:“他怎麼來了。”
秦敏問道:“誰啊?”
秦子月並沒回答她,而是向外走去。來富急匆匆的向這裡跑着,他的表情嚴肅,有點要哭的感覺。一見秦子月,神色更是悲愴,站在他的跟前,小聲的說道:“主人,我們的隊伍快頂不住了,書生也受傷了,現在只剩下不到一萬人了。”
秦子月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說道:“怎麼回事兒?”
“鳳仙子他們與慶王攪和在一起,而且,他們幾家也聯合了起來,對付我們。”來富的表情有點低落。
站在門外的落霞真人聽到來富的話,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子,暗道:“這些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秦子月慢慢的向落霞真人走去道:“行啊,你們的動作夠快的。”說完,不等落霞真人再有回覆,拉上來富向安之閃去。
寬城,他們最早佔領的那座城池,本來牆堅城厚,現在被攻擊的遍體鱗傷,搖搖欲墜。秦子月到了寬城,並沒有直接的去帥府,而是先站在了城頭上,四下裡張望。
守城的士兵精神萎靡,全身血污,看來是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有的士兵躺在城牆掩體後面,低聲的呻吟着,想來是受了輕傷。秦子月嘆息一聲,慢慢的向身邊的士兵走去。
那受傷的士兵感覺到來人,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秦子月,猛的跳了起來,這一跳,使得他有點脫力,又軟了下去。秦子月忙扶住他,把他放在地上,溫聲說道:“傷哪兒了?”
那士兵不好意思的勉強笑笑道:“肩膀中了一箭。將軍,”
秦子月小心的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撕開,用手輕輕的按在哪兒,緩緩的送出真力,激活他的修復能力,不一時,那士兵身上的傷好了,他有點驚喜,更加的激動,這時候,秦子月的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那些士兵強壓着自己的悲傷,默默的站在旁邊。因爲他們都是兩領人,而秦子月軍隊中,大部分是兩領的老百姓,這些死傷的多是他們的兄弟,這怎能讓他們不悲傷啊。同時,厭戰的情緒也很濃烈,他們只所以不說話,大概也是想讓秦子月給他們一個交代。畢竟他們都是跟着他出來的,而他卻把他們拋棄了。
秦子月站起身來,臉色同樣的沉痛,他抹了一把含在眼窩裡的淚水,重重的吸了一口不通暢的鼻子,這才說道:“兄弟們,這次戰爭的失利,是我的責任,我對不起死難的兄弟們。是我帶大家出來的,我想讓大家擺脫那無休無止勞作和整年的飢餓,但萬惡的五行門卻不答應,他們處處與我們作對,因爲,是他們在攫取我們的勞動成果,如果我們站起來了,那他們就得趴下。現在好了,我們已經找到了幫手,所以,以後,我們大家會越走越順利,最終,等待大家的將是榮華富貴,將是我們永遠的榮耀。”
站在秦子月旁邊的那羣士兵依舊是一臉平淡,根本就提不起士氣來。
秦子月有點尷尬,這時候,秦海潮帶着一羣人飛也似的向這裡走來,但那羣士兵看到他們,卻一臉的厭惡,秦子月不明白這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但這問題可不是小問題,士兵沒了士氣,將領沒了威信,那這支軍隊就算完了。可他現在還不瞭解造成這個情況的具體原因,所以他強忍着自己的不悅,繼續說道:“今天大家累了,都下去休息吧,城防交給我了。”
衆**眼瞪小眼,不敢相信他的話,因爲大戰剛剛結束,敵人就在城外三裡多的地方紮營,隨時都有攻擊的可能,現在下去休息,那不是開玩笑嗎。但秦子月素來積聚的威信還是使得大家半信半疑的向下挪動了幾步,見站在秦子月旁邊的秦海潮沒說話,這才大膽的向下走去。
秦海潮一臉激動,他的眼珠子裡含滿了血絲,渾身也沾滿了鮮血,看來,這一仗的激烈程度是超出他所想象的。跟在秦海潮後面的周經和秦彪也是如此。他們見衆人下去,齊聲說道:“老大,你可回來了。”這一句話讓人聽了讓人心酸,他們的聲音乾澀嘶啞,說這話的時候,就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秦子月站在城牆邊上,望着遠處的大營,說道:“對面的是誰?
秦海潮最先從激動中平息下來,站在了秦子月旁邊道:“慶王。有三萬大軍,鳳仙子他們也在軍中,今天上午,鳳仙子他們用術法攻城,造成了很大的人員傷亡,耿前輩在與他們的對抗中,也受了重傷,現在正在營帳內休息。”
秦子月點了點頭,道:“士兵對你的意見不小啊,這是爲什麼?”
秦海潮嘆了口氣說道:“這一段時間,逃兵越來越多,我沒辦法,只好抓一個殺一個……”
秦子月無言的點了點頭,他心裡明白,秦海潮說的只是表面現象。更深層次的,可能是大家對這場戰爭的失去了信心,在這裡,是因爲懼於秦峰的yin威。這纔是真正的對立面。他說道:“姆迪克,秦峰留下,你們都休息去吧,明天我們還有更慘烈的戰爭。”
秦海潮還想說什麼,但看秦子月表情冷漠,心裡驀然的生出了一絲畏懼,點點頭,下去了。
已經是秋天了,野草開始枯萎,空闊的原野上,枯草的味道里裹着些許的血腥之氣隨着微風向他們飄來,秦子月在西落的夕陽的照射下,緩緩的轉過頭來,嘆息一聲道:“我們這次可能真要玩完了。火系的人跟我們耗上了,他們要不惜一切消滅我們,姆迪克,你也參與了今天的這場戰鬥,對他們的攻擊,你有什麼想法啊?”
姆迪克搖頭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啊,他們先用雷電攻擊,要不是書生死抗着,估計,咱們的人早完了。”
秦子月看着他道:“今天的攻擊還不算什麼,如果他們的高人來了,就算有十個,百個書生,都別想抗的住。所以,我現在才着急啊,如果沒有對付他們的辦法,那咱們乾脆早點撤兵。”
姆迪克低頭沉思着,道:“其實現在最關鍵的是我找不到他們,如果能找到,就可以定點清除他們。”
秦子月搖搖頭道:“那些人,你可能還沒接觸過,現在你們手裡拿的那些東西根本就傷不到他們,打在他們身上,就如給他們撓癢癢似的。”說到這裡,秦子月從懷裡逃出了那把小槍道:“這個還差不多,但這也只能傷到他們,不可能致他們於死地。”
姆迪克看了一眼秦子月手裡的那把槍道:“他們真有那麼厲害?”
秦子月點了點頭道:“恐怕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而且,他們很快就會有動作。雖然他們不可能把咱們弄的全軍覆滅,但也絕對不會讓咱們好受,所以,如果你有辦法,那咱們就趕緊的行動,如果沒有辦法,那我只能跟他們妥協,給別人當走狗去。”
姆迪克微微的一笑道:“你也太看重我了吧。你這兒的能人多了,你怎麼不問問他們的想法啊?”
秦子月嘆息一聲道:“他們要是有想法,那就不會有今天這場慘烈的戰爭了。我現在真是頭疼啊!要是我一個人,也就無所謂了,但他們要對付的不是我,卻是我的兄弟們,這可正踩到我的尾巴上了!”
姆迪克微微的點頭道:“難道你不怕他們的攻擊?”
秦子月微微的停頓了一下,說道:“他們要對付我,就必須近距離的攻擊,遠了,那力量就減弱了,這樣,我就有足夠的能力防守。而要對付兄弟們,他們只要把這裡的城防震動塌,或者製造出一個深坑,把兄弟們摔進去,就可以致他們於死命,即便是這些不能要了兄弟們的命,那他們還有軍隊呢!掩殺過來,一個也逃不掉,而我又無法與他們的大規模襲擊抗衡……”秦子月正說着,突然感覺到空中有異動,他擡頭向天上望去,只聽到一個聲音:“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