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微微一笑,道:“我是個人類,一個在你眼裡,卑鄙無恥的人類,你覺得我值得依靠嗎?”
他們兩個追在蚊子後面,向野獸羣衝了過去。那些野獸沒向回撤退,而是繼續向前衝,似乎只有跑到東邊,纔是最安全的。但前面的蚊子羣太厚了,衝進來一隻,消亡一隻,但他們竟然不退後一步,而是轉了個頭,向南而奔。蚊子圍追堵截,竟然沒擋住他們,終於還是有幾隻衝破了蚊子的防線,向南逃逸去了。
美女龍王追在秦子月的身邊道:“我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跟在你的身邊,心裡特別的塌實,而且也不覺得累,跟他們在一起,我就沒覺得輕鬆過。”
秦子月停在了空中,望着那些野獸逃竄,道:“你說他們爲什麼不向西北逃竄呢?哪兒沒有蚊子追擊,也沒有什麼障礙,如果向哪個方向逃,他們的生存希望要比向這三個方向逃大的多。”
美女龍王這纔看了一眼野獸羣道:“或許他們向那邊逃,就更沒有機會了。”
秦子月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邊有更厲害的東西在驅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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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龍王向西北方向望了一眼,道:“我覺得只能這樣理解。如果不是那邊存在着比生命威脅更大的威脅,那他們沒有理由不向那邊逃啊。”
秦子月微微的點了點頭,向在他身邊飛舞着的那隻蚊子頭領說道:“讓他們停止攻擊,咱們向西北方向走。”說着,也不管蚊子羣,拉着美女龍王的手,向西北方向飛去。
西北,一百多裡地,依舊是漫地的黃沙,但天色漸漸的變成了墨色,雖是黎明,在上空卻看不到任何的光線,似乎光線走到這裡,都被給吸收了。秦子月的心情越來越沉重。這種沉重不是有心事的沉重,而是被這裡的環境給感染的,彷彿這墨色能把人的意志和歡樂都給吸收過去,秦子月的神情有點恍惚,他身邊的美女龍王則半爬在他的身上,眼皮都打起架來。驚醒他的是一直在他身邊飛舞着的那隻大個蚊子首領,他衝着秦子月的臉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這一口,只疼到了秦子月的骨髓裡,瞬時,他也清醒了過來,警惕的四下裡望望,見還是滿眼的黃沙,不由的埋怨蚊子道:“你奶奶的,咬我做什麼?”
蚊子首領道:“要不是我,你早睡着了。”他正說着呢,秦子月和美女龍王突然從空中跌落了下去,進到這裡,術法修爲似乎失去了作用,秦子月和美女龍王以,直接的摔到了地面上,雖說地面是沙地,但從幾十丈高的空中掉下來,這感覺,絕對好受不了。跟在他們身邊的蚊子想承接他們的重量,但他們的力量太單薄了,根本就無法托住,尤其是美女龍王,在這裡失去了術法力量,在空中翻轉着,又變回了原形。她的身體被野獸撕咬後,鱗甲還未長出來,使得他的身體依舊保持着粉紅的嫩肉,而且瘦的只有皮包着骨頭,現在,讓那些吃他肉的猛獸看到了也要落下幾滴眼淚。
在他們向下落的時候,那一羣蚊子完全放棄了美女龍王,只去託了秦子月,雖然他們的力量弱小,但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所以,秦子月的下落速度比美女龍王落的稍微慢了一點。那一羣蚊子也夠損的,他們一看無法托住秦子月,就在空中稍微的向旁邊推了他一把,使得他正好落在了美女龍王的身上。
從空中跌落下來,已經使得美女龍王受了很重的傷,秦子月這一落,更使得她悶哼一聲,暈死了過去。無辜的秦子月從美女龍王的身上滾落了下去,站起身來,向前走兩步,到了美女龍王的頭部,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喊道:“老婆,你沒事兒吧。”
美女龍王要是沒事兒,那纔是見鬼了呢,秦子月用盡了力氣,想晃動她的腦袋,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這兒,他失去了術法能力,如何能晃動的了她的腦袋呢。
四周除了蚊子的鳴叫就再無其他聲音,詭秘的嚇人。秦子月邊晃動着美女龍王的腦袋,邊打量着四周。這裡雖然黑,但與其他的地方並沒有區別,一樣是沙地和沙丘。秦子月失去了術法力量,視線看不遠,只能看到他周圍的景象。蚊子在在他的身邊鼓譟着,道:“別晃悠她了,你還是留心一下外面的情況吧,在離咱們大約半里地的地方,有兩隻恐怖的東西正向這裡走來。看那模樣,我們傷不了他們,你說怎麼辦啊?”
秦子月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道:“既然咱們到了這裡,怎麼能撤呢。你讓你的兄弟們保護好我老婆,好了,你跟着我,咱們迎上去。”
蚊子道:“你要過去,恐怕會被他們吃了的,要不,我先去看看?”
秦子月搖了搖頭道:“少羅嗦,走吧。”因爲他明白,現在不向前走,等那幾只猛獸過來,必然會把美女龍王也吃掉,而自己又無法把美女龍王從這裡帶出去,所以只能迎上去,不管能不能打贏,都得上去,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
蚊子嘟囔着道:“你送命,也得連累我,真是沒有天理啊,我的老天,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竟然與你的意識聯繫在了一起,我抗議,我嚴重的抗議,我強烈的抗議……”
僥倖的是秦子月雖然經歷了頗多周折,但他身上的隨身物品並沒有丟,他隨手從後背上摸出了清靈子的那根腿骨,如一個鬥雞似的,向前走去。
那蚊子王帶着一羣蚊子蚊孫跟在他的後面,一改以前遇到獵物衝在最前面的習慣,邊飛邊絮叨着:“真是要老命了,我怎麼就跟你在一起了。”
在這空洞的空間裡,黑的只能看到自己的手。秦子月心裡也嘀咕着,以前,那些蚊子爲什麼沒到了這裡啊?那正嘀咕着的大個蚊子似乎接收到了他的思想波動,道:“我們只是追那些野獸,看他們在哪兒休息,我們就在哪兒等着,所以沒到這裡來。怎麼?你不會是覺得我在害你吧。我的老天啊,我拼了命跟你到這裡來,你竟然這麼想,我不活了,我要與你斷絕關係,我要……我要強姦你的老婆。”
秦子月心裡苦笑,心裡道:“你他媽的都從哪兒學的這些話啊,好好的給我帶路,我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他現在的心又稍微的開朗了一些,似乎把這裡那股不知名的愁緒給沖淡了。因爲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術法修爲雖然沒了,但那些蚊子身上的功力還在,只要他們的功力在,那自己就多少有點安全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些蚊子可能對付不了前面的怪物,但他依舊這麼想着。
此去西北,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的路,那跟在他身邊飛舞的蚊子突然停了下來,其中那隻蚊子王似乎有點害怕,即便只是精神上的交流,他給秦子月的信息也顯得聲音很小道:“他們就在前面了。”
沒有任何的徵兆,就來到了這可怕的動物跟前。秦子月的雙眼如盲,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東西,把身子挺了挺,站的似乎更直了一些,喊道:“你們能聽得懂我說話嗎?”
隨着秦子月的聲音,前面似乎有了響動,是那種蠕動的細微聲響,秦子月屏住呼吸,站的更直了,手中握的那根骨頭棒子微微發顫。他不怕直面恐懼,但畏懼這種等待,因爲直面恐懼的時候,他可以反擊,而等待這種不知方向的打擊,卻讓他有一種無助的感覺。
隨着前面的響聲,秦子月的眼前亮了。在他前面大約四五丈遠的地方,鑽出了兩條類似於蛔蟲的大個蟲子,長約十五丈,渾身佈滿了紅色的斑點,這斑點散發出混沌的光彩,照亮了周圍。在他們的身體表面,有黏糊糊的**附着着,給人一種噁心的感覺。
只所以說他們是蟲子,是因爲他們的身上沒有腳,也沒有皮毛,甚至看不到他們的嘴臉,不過卻能看到他們的眼睛。他們的眼睛如兩盞燈籠似的,發出閃閃寒光,讓人心裡不由產生一絲畏懼感。
那隻蚊子王停止了忽閃他的翅膀,落在了秦子月的肩膀上,小聲的說道:“別看他的眼睛。”
秦子月已經看了那兩條蟲子的眼睛,他的目光是被他們的眼睛給吸引過去的。秦子月心裡也明白,不能看他們的眼睛,因爲他們的眼睛太奇怪了,但他自己管不住自己,不由的轉了過去。在他望了這兩條蟲子的眼睛之後,腦子嗡的一聲,似乎他的意識被這兩條蟲子給吸了過去。開始他還有一絲要抗拒的,但在那兩條蟲子的眼神中,卻有一種頹廢到人骨子裡的享受,似乎到了他哪兒,人就可以完全的超脫了,而且可以爲所欲爲,就在秦子月腦海中那最後一絲理智快要喪失的時候,他手中的骨頭棒子一震,一股力量通過他的手慢慢的進入到了他的身體,向他的腦丹中流去。
隨着這股力量的加強,秦子月的身子突然顫抖了起來,他的意識裡增加了一種痛苦感,似乎他的意識在被拉扯着,一股力量在他的體內,拉拽住他的意識,不讓他的意識從他的身體內離開,而另一種力量卻用力的向外拉伸。突然,在他腦海僅存的那一點意識中感受到了一聲大喝,這一聲大喝驚的他猛的醒悟過來。其實,現在是他自己的意識要出殼,而非那兩隻類似蟲子的東西在拉他,所以他一清醒,意識馬上又回到了本位。侵到他腦丹中的清靈子的力量笑呵呵的說道:“小子,幾天沒見,你小子的修爲有增加了,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下,我拉都拉不住你了。”
秦子月頗爲汗顏,向來,他自詡自己的定力超羣,卻沒想到面對這兩隻怪獸的時候,自己竟然拿捏不住。
清靈子微微一笑道:“小子,你也別自卑,如果我的存在,我在他們面前也無法保住自己的意識,即便是龍,他們也做不到,而你卻還能在自己的腦子中存一絲靈視,這已經很難得了。”
秦子月有點驚訝的問道:“他們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