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像是早就把一切都考慮進去了,陳國公這麼一說,她勾着嘴角陰惻惻的笑着,“前段日子,咱們雲龍國攻破了楚國的大門,西域契而丹部落的首領也派人進盛京城,說自願歸順雲龍國,不過要從我們雲龍國皇室這裡挑選一位公主和親去。皇上把來使臭罵了一頓就把他趕走了。兄長,我記得你當年也出使過西域各部落。這次就拜託你再偷偷去契而丹走一趟,告訴他們,只要他們能配合我們,把齊梟引出盛京城,他日煜兒成功登基時,他們的好處絕對不會少。”
齊煜接過皇后的話,也保證的對陳國公道,“國公爺,等煜兒大業有成的那天,煜兒定不會忘記國公爺的恩典的。”
陳國公一顆貪婪的心在皇后母子的鼓動下,蠢蠢欲動起來。
這幾年陳國公府的落寞,是他心裡最大的痛。
現在若是真的有機會讓他翻身,他不去搏一搏,那多浪費啊。
“咚咚!”殿門外恰好這時又傳來一陣敲門聲。殿裡三人這才連忙止住說話聲,殿門口宮女的說話聲徐徐飄來,“皇后娘娘,楚國大皇子那裡傳來消息說他的情況十分兇險。皇上已經派人去把汝陽郡主請進宮了。”
殿裡三人聽完臉色皆是一變。
之前吃了汝陽郡主開的藥後,身子不是已經好轉了許多了嗎?
怎麼又不行了?
汝陽郡主是齊煜的未婚妻,齊煜這個時候自然得去看一看。等他去了皇甫澗越那裡,就見到和丫鬟剛提着醫箱趕進宮的青靈。
齊梟早已經先於他們一步到了。
他挑着眉看着牀榻上已經吐了一大灘的血跡,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下巴。
這個楚國大皇子還真是個倒黴鬼。
在楚國受苦受難,到了雲龍國,連命都可能保不住。
青靈一進殿,也顧不上再和齊梟虛情假意的打招呼,直接就走到牀榻前,爲皇甫澗越診脈。他的脈相紊亂無力,身子抽搐,嘴角邊有血水混合着污穢的嘔物溢出來,再看他面具下的瞳孔,渙散無焦距。
他這分明就是命不久矣了。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
藥是她大哥那裡派人下的,藥方她也一個字都沒有寫錯。他之前喝了藥後,身子明明已經好轉些了,怎麼就又惡化了?
青靈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隨便找了個藉口讓春曉出宮,讓她去問青容舒,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楚國三皇子皇甫修己大半夜被人喚醒,已經是滿肚子的火了。等到了殿裡一看,又
見皇甫澗越的情況糟糕得出乎他的想象。
他那張猥瑣的臉不由得一冷,看向齊梟和齊煜,“你們雲龍國難道就找不到一個能替本王大皇兄解毒的大夫了嗎?”
齊煜被罵,便來到青靈身側,悄悄問道,“靈兒,這楚國皇子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吧?”
青靈還等着春曉回來,聽齊煜這麼問她,她臉色微微有些發僵的點頭,“大皇子,你再多給靈兒一點時間,靈兒可以讓楚國大皇子生龍活虎的。”
齊煜便沒有再幹涉青靈。
爲了能給青靈一個安靜的環境爲皇甫澗越治病,齊煜還把齊梟和皇甫修己一起拉到隔壁的偏殿等候。
一大堆宮人在場,青靈也總不能坐着乾等春曉,在等春曉的這段時間裡,也把她學到的一些解毒之術用在皇甫澗越身上。不過收效甚微。
大概有一個多時辰,春曉才匆匆趕回。她找了個藉口在青靈的耳畔邊低語了一番,又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的往青靈的手心裡塞了一張藥方。
青靈如蒙大赦,將那藥方謄寫了一遍後迅速的交給太監們,讓他們拿下去快點熬藥給皇甫澗越喝。
做完這些,青靈才恍然發覺她全身早就被汗水給淋溼。
太監們一點都不敢馬虎,拿了藥方就去太醫院抓藥,一大堆人圍着藥爐,等藥爐裡的藥熬好後,又以最快的速度的送到皇甫澗越這裡。
青靈讓人將藥餵給皇甫澗越。皇甫澗越喝了大概半碗多,他全身一抽,猛地一陣劇烈的痙/攣後,突然痛苦的大叫了一聲,眼皮一翻,整個身子就直接往身後一栽,直接不省人事。
“譁!”
給他喂藥的小太監被嚇的魂飛魄散,手一滑,手裡的藥碗直接掉落在地上,黑稠的藥汁撒了一地。
小太監顫顫巍巍的伸手往他鼻子下一探,兩條腿一軟,他整個人也直接坐在地上。
恰好這時齊梟他們三人聽到皇甫澗越的大叫聲趕了過來,一進殿,那個渾身哆嗦的小太監一瞟到齊梟,全身打顫,直接不停的給齊梟磕頭,“靖王殿下,小的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汝陽郡主的吩咐去做的。給小的十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害楚國大皇子。”
齊梟眉頭輕蹙,皇甫修己移步來到牀榻前,探了探皇甫澗越的鼻息,瞬間勃然大怒,“你們雲龍國人到底怎麼治得,怎麼越治他越不行。現在你們看看,就只剩呼出的氣了。”
雖然青靈長得也算是秀麗無雙,一般的男人看到這樣絕色的她,多少會給她一點面
子,溫言細語的和她說話,可在關乎皇甫修己自己前途的問題上,皇甫修己纔不會跟她客氣。
“沒本事就乖乖呆家裡,出來逞什麼能。你現在把我大皇兄治成這樣,你自己看着要怎麼辦吧。”
青靈手足無措。
她咬着脣瓣,目光死死的盯着癱躺在牀榻上的皇甫澗越,滿腦子都是疑問。
怎麼可能這樣,她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大哥囑咐的去做。
不該這樣的呀!
她小臉微微一白,衝到牀榻前,一邊伸手去掐他的人中,一邊伸手按住他的肚子,希翼着能讓他重新清醒過來。
本來皇甫澗越就只剩一口氣了,還被青靈這麼折騰。皇甫修己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伸手就將她用力的推開,無限鄙夷,“你這是嫌他活得太久,恨不得他早點去死是不是。”
青靈被他這麼一推,柔弱的身子就像柳絮般輕跌在地上。
她眼眶一紅,眼眶一紅,水粼粼猶自含淚。
若是平時,她哭得這般柔弱可憐,定是能讓許多男子爲之傾倒,今天齊梟本來就不待見她。皇甫修己沒空理會她。就連她的未婚夫齊煜這時候心裡也多少對她有些怨言。
總之,這個時刻裡並沒有人會有閒情雅緻的“欣賞”她這朵絕世白蓮花。
齊梟兩條劍眉微挑了挑,轉身,離開大殿。時至黎明,天氣寒涼,他一走出大殿,衛風就送上一件黑色的披風。
齊梟將披風往身上一套,啓脣輕問,“清河郡主和信陽子道長還在那裡嗎?”
衛風恭敬的點頭。
齊梟一點頭,大跨步的走去宮中的馬廄,牽了一匹馬就在夜色裡疾馳出了宮。
離盛京城二十多裡有座雪芽山。
這裡山林茂密,飛禽走獸居多。
此刻,青晨打了個哈欠,正陪着信陽子道長蹲在一棵風月紫曇花前面。傳聞風月紫曇是比天山雪蓮還要珍貴的藥材。
它和別的曇花習性不同。它喜歡長在陰涼之處,會在天剛蒙亮時開花。
它開花後,將它整棵採下曬乾即可入藥。
不過這種風月紫曇極爲稀少,萬金難得。
信陽子戳了戳青晨手臂,指着含苞待放的風月紫曇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座山上有這花的?”他之前聽人說雲龍國這裡有風月紫曇,便跑來雲龍國。
在見到青晨之前,他已經在他住的破道觀裡呆了幾個月了,把周圍曾經發現過風月紫曇的山找了個遍,依舊什麼收穫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