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謊言,就都會被戳破,不管是臨時想起來的還是已經編排了很久的。
燕丁是一個機靈的人,但顯然,他不是一個很會說謊的人,也不是一個很會編排謊話的人。
花錦程本來就沒有完全相信他,之所以過來也是因爲對白功與白良的信任,從來都跟燕丁無關。
“我沒有說謊。”燕丁垂眸,聲音低沉,“屠夫的確是外來的,他殺了這座城的人。”
“他殺的應該是這座城的後人吧。”花錦程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前面,“我曾經從書上看到過,這座城外面是天然的迷瘴與迷陣,若是有不知情的人進來了,只怕還沒有走出去就會死在裡面。”
“那,那你們還……”燕丁撐大了雙眸,不明白對方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花錦程道,“所以不要試着欺騙我,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我們……是這座城的後裔,自從那場戰亂之後,就一直都隱蔽在這裡,直到屠夫的到來,我們平靜的生活才被打亂了。”
燕丁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他想要找寶藏,藏在這裡的寶藏,所以纔會留我們的性命。”他咧嘴笑道,“平常我就去山下,趴在路上僞裝成受傷的人,然後趁其不備,勒索一點錢,再去附近的鎮子上買些東西吃,就這樣。”
“一般的寶藏傳說都是無稽之談。”花錦程搖搖頭,“再等幾日吧,明日好好看看這座城。”
“就你們三個?”燕丁蹙起了眉頭,“城裡有三位當家,大當家就是屠夫,二當家外號毒蠍子,三當家辣椒,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這是我們的事情。”花錦程搖頭。
“小妹,你確定東西在?”白良問道。
“大哥知道我在找什麼?”花錦程反問了一句。
白良道,“難道不是跟白家有關嗎?”
“算是吧。”花錦程道,“只不過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她的雙眸微微眯起,那幅雜亂無章的地圖在腦海中慢慢的成型,再結合上她以前看的那些書,好像有些地方總有什麼東西在等着她一般。
燕丁不解的看着花錦程,“你們是衝着寶藏來的?我可先提醒你們,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所有的東西早就在那一場戰役中消失了。”
“我要的東西可比寶藏更加重要。”花錦程輕聲道,“都散了吧,一切等明日再說。”
白功跟白良各自回了房間,燭火吹熄了一些,房間裡也稍微暗了下來。
燕丁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就一陣不自在,“那個,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
“你成年了麼?”花錦程掃了他一眼,桃花眸中一片淡然。
燕丁臉色一紅,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你將我留下,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嗎?”
“問你一些事情。”花錦程將茶盞推到了旁邊,拿了一個空杯放在了他面前。
“我也不相信有所謂的寶藏存在,現在第一個問題,屠夫他們聽說的寶藏是什麼樣的?”
“傳說當時這座城的城主將所有積累下來的財富分成了五份,藏在了這座城池的五個地方,只要能得到那份寶藏就會成爲上天眷顧之人,成爲這座城的主人,並且重現當時的輝煌。”燕丁老老實實的回答。
“第二個問題。”花錦程將第二個空杯放在了他面前,“你用什麼法子讓他們留你到了現在?”
“外面的那層迷瘴是需要養的,他們不會養瘴氣,這是其一,其二,雖然說那麼大批的寶藏不存在,但我們還是藏了一些錢在城池裡的,我現在用那些東西拖延時間。其三,就是我會製作武器,你也應該知道,現在雖然說處於和平時期,但誰知道這種和平會什麼時候被打破?屠夫的心很大。”
“第三個問題。”三個空杯在燕丁的面前排成了一排,“那個墓室裡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燕丁搖頭,答的很快,“只是一些複雜的花紋,地上、牆壁上、頭頂到處都是,但卻沒有人知道那花紋的含義。”
“這座城以前信奉的圖騰是什麼樣的狐?”
“是白狐,傳說這座城的人是狐仙的後裔,世世代代都有狐仙的守護,所以圖騰纔會定爲狐。”燕丁將肩頭的衣服褪下,“凡是直系後人,手臂都會紋上一個狐狸的圖像。”
青色的狐狸蜷縮着身體,尾巴慵懶的擺着,尾尖處的一個弧度跟叉開的線條栩栩如生。
“如果你們只是爲了那個墓室而來,我勸你們還是快離開吧,屠夫絕對不會給那個什麼青少主面子,他放你們進來,肯定有別的原因。“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們有分寸。”花錦程道,“夜深了,休息吧,男女授受不親,就拜託你在外面了。”
燕丁目瞪口呆,實在想不到事情就這樣完了。
“不是,那個姑娘……呸,不對,青少爺,你不是真的想送死吧?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燕丁起身跟在了人身後,“趁着現在還能脫身,你們趕緊走。”
花錦程充耳不聞。
“我說認真的,你的僞裝連我的眼睛都騙不過,也肯定騙不過屠夫,他肯定早就知道你是個女人了。”
“看不看穿,明天就知道了。”花錦程停下了步子,神色戲謔,“要不……你睡牀?”
燕丁一愣,滿臉的尷尬,“算了,我還是在外面吧。”
他轉身一溜煙兒的出去了。
花錦程脫掉了鞋子,和衣躺在牀上,趁着這個時候將原本有些混亂的東西理了一個清楚。
燕丁早早的就醒了,他隔着屏風看對面的人,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已經洗漱好的人沒有了昨天的邋遢,髮絲用布條綁着,一身青衫顯出了瘦削的身體。
“喂,喂。”他低低的喊了幾聲,也不知道是怕將人吵醒還是要將人吵醒。
花錦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早啊,小丁。”
她掩口打了一個呵欠,起牀穿上鞋子推開了窗戶,清新的空氣鋪面而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清氣爽。
敲門聲也恰好響起,燕丁被嚇了一跳,反倒是花錦程十分從容的過去給人開了門。
“青姑娘,大當家吩咐,要奴婢們伺候青姑娘洗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