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遇刺重傷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各家的反應都不盡相同,但他們唯一在乎的便是雲修寒的情況究竟如何。
晉王府的大門不是所有人都能邁進來的,只要雲修寒不想,整個濟安城出了雲昭跟雲凌無沒有一個人敢踏入其中。
所以雲凌無來了,跟雲昭一起來的,但他卻以好奇的名義在王府裡四處轉着。
比起雲修寒,他更好奇的其實是花錦程。
晉王府的情況隨時都會擺在他的書桌上,所以對於在晉王府多了一個跟自己的王府相似的園子自然也瞞不過他的耳目。
雲凌無的身手不錯,很不錯,至少靈雪跟靈柳十個二十幾個加在一起都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潛進去,毫無障礙,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那麼好,恰好在裡面遇到了花錦程。
雲凌無跟花錦程見的沒有幾面,但他卻對這個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容貌豔麗,儒雅溫和,狠辣果決,膽大包天。
這是雲凌無對花錦程所有的評價,也是對他最爲致命的吸引。
他從花錦程身上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那是每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專有的味道。
他有,雲修寒有,雲昭有,那些大將的身上有,甚至就連雪霽的身上都有,若是沒有花錦程,唯一能入他眼的恐怕就只有雪霽了。
一個人,要麼被世俗沾染,混沌不清,要麼完全的純粹,要麼完全的黑暗,但他看花錦程,看到的卻只有灰濛濛的一片,不屬於任何的類別,格格不入,但卻可以跟任何人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細微的腳步聲傳入了耳中,雲凌無擡眸看着邁步走進來的雲修寒離開起身。
“小弟,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苦笑着說道,神色中慢慢的歉意跟尷尬,“要不……我送些東西給錦程姑娘賠罪?”
“皇兄已經回去了嗎?”雲修寒問道,沒有接他的話茬。
“陛下一刻鐘以前已經回去了。”站在旁邊的侍衛應了一聲。
“木易之、石一、石七、石時、靈柳、靈雪,讓他們全部都去我的書房。”雲修寒冷聲說道,“王兄,小弟家裡還有事兒,就不留您了。”
“嗯,你忙你的,改日我再來拜訪。”雲凌無點點頭,然後便快步離開了。
關於在浴室裡面的動靜木易之幾人早就已經知道了,但正因爲知道了,所以纔會覺得無敵自容,在自己的地盤,居然會被人闖進去,而且還是在主子正在沐浴的時候,想想就覺得羞愧跟後怕。
雲修寒一進門就發現幾個人跪成了一排,他一言不發,坐在了凳子上,冰冷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每個人去領三十軍棍,若是再有下次,你們就不必來見本王了!”
“是,王爺。”
幾個人磕頭應道,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雲修寒沒有問他們爲什麼沒有攔住雲凌無,爲什麼會讓花錦程陷入那樣的境地,他們幾個也同樣沒有爲自己辯解一句。
錯了就是錯了,不管怎麼解釋,都是錯了,所有的反思說給自己聽,然後做好就成了。
房間中的梨兒也是一陣後怕,她慘白着一張臉,越想越覺得恐怖。
“抖什麼?”花錦程放下了針,無奈的道,“抖的我眼暈。
“奴婢罪該萬死。”梨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鼻涕眼淚流了滿臉。
花錦程嘆了一口氣,她知道今天的變故肯定會讓一直都跟在她身邊的人產生一些變化,不過這種變化也很好,連日裡的安定跟平和已經讓他們都鬆弛了下來,更何況以前他們所警惕的都是來自外面的人,誰又會對雲凌無多加防備呢?
“自己反思吧,別在這兒煩我,反思好了,就去沏茶,我口渴,還有點心也做一些,我餓了。”
花錦程揮手將人打發了,順便還有一連串的吩咐。
梨兒磕了一個頭,然後起身跑出了房間,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場,然後甩了自己幾個耳光後,就又急匆匆的去忙花錦程吩咐的事兒了。
花錦程看着人臉上的印子跟腫脹也就明白她做了什麼,不過她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喝了幾杯茶,吃了幾塊點心後,她就上牀睡覺了,這幾日雖然她也有休息,但休息的時間畢竟很短,而且也有些不舒服,所以身心都十分勞累。
梨兒見人睡下,便去了錢老那兒。
靈雪他們幾個也都領了傷藥,雲修寒臨時找了護衛去守衛花錦程的院子,然後又差人將聞人從外面喊了回來,伴隨着這一場局部的混亂,雲修寒又趁機將府裡的人趕出去了一批,秘密處理了一些,然後便下令關閉了府門,拒絕見客。
太皇太后也聽到了這個消息,當下氣的差點將手裡盤了三十多年的佛珠給扔出去,“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我家的錦兒是什麼樣的人,他居然也想着染指!”
老太太的聲音憤怒而又尖銳,傳去了院子好遠都聽得到。
趙嬤嬤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在一旁給人順着氣,順便說幾句雲凌無的壞話。
“川兒,哀家要出去,要去魏王府。”
“主子哎,您可消停消停吧,您去魏王府做什麼?去質問他?那錦姑娘的名節還要不要?這件事兒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爛在肚子裡,索性知道的人也不多,錦姑娘是個有主意的,既然她此刻選擇了息事寧人,那就說明她有自己的考慮,更何況您覺得小少爺會善罷甘休?這個場子,他一定會找回來了,您啊,就安心的看着吧。”
趙嬤嬤連聲說道,陳述利害,又是展望了一通在未來雲修寒教訓雲凌無的場面,這才堪堪的將老太太心中的火氣給壓下去了一點。
“那個該死的小崽子,錦丫頭可是哀家爲修寒看重的人,他居然敢染指!”太皇太后仍然氣的腦仁疼,還好最後自己的乖孫趕過去了,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亂子,“川兒……”
“太夫人,王爺過來了。”婢女緩步走了進來,屈膝行禮,低聲說道。
太皇太后臉上的怒氣緩緩的散了,她讓人將面前的凌亂收拾了一下,然後便將雲修寒請了進來。
“祖母,孫兒給您請安了。”雲修寒笑嘻嘻的說道,除了臉色有些白之外,倒也看不出什麼。
“傷口可還好?”太皇太后關心的問了一句,連忙招手讓雲修寒坐到了自己身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