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找遍了整個大殿依然沒有看到梨兒的身影,她着急的咬着脣,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生怕梨兒有什麼意外。
“小師傅,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小丫頭,大概這麼高,皮膚有些黑,臉上還帶着傷,抱着一個灰色的包裹。”
“大姐,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小丫頭,十五六歲……”
“請問公子有沒有見到一個女孩兒……”
花錦程一連問了十幾個人,但人人都說沒有見過。
“梨兒,你這丫頭……”她擡手摸了摸噗通噗通亂跳的心臟,本就蒼白的臉頰變得更加白了,那雙黑色的瞳子裡也流露出了一抹擔憂。
“姑娘找的那個小丫頭好像往東邊的林子去了。”
花錦程眸光一亮,感激的衝着說話的人欠了欠身,“多謝大娘了。”
她提着裙襬匆匆而行,出門的時候雙腿一軟,腳下一個踉蹌,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上,她有些驚恐的閉上了眼睛,想要伸手去抓住什麼已然來不及了。
猛然間,一抹冷香鑽入了鼻孔之中,緊接着就落入了一個暖暖的懷抱中。
“小錦兒這麼想相公啊,相公想你也想的緊。”
不正經的語氣讓花錦程心中存着的那抹感激盪然無存,“請公子放開。”
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陌生的男子抱在懷裡,花錦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確定要放開?放開了你可就見不到你家那個可愛的小丫頭了。”
男子帶着笑意的聲音鑽入了耳孔之中。
花錦程身體一僵,擡眸有些憤憤的看着他。
“那我只好放開了。”
男子故作遺憾的嘆氣。
“不要。”
花錦程連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公子抱着吧,梨兒在哪兒?”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憤怒,不過她的語氣卻依然輕柔,她絕對不能讓梨兒有事。
“錦兒莫要生氣,相公這就帶你去找。”
男子的手指從她的髮絲之中穿過。
你是誰相公?誰是你妻子?呸,登徒子!
花錦程心中暗罵,小臉兒都漲的通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氣大傷身,娘子莫氣,相公不會白白抱你的。”男子輕笑。
魅惑的冷香不停的刺激着花錦程的味蕾,她將臉埋在男子的胸前沒有說話,只恨不得他的速度再快些,這人的身上熱的讓她都快要出汗了。
“梨兒!”
花錦程看着披着一件紫色外衫的梨兒心中一個咯噔,連忙推開了男子,大步朝着梨兒走了過去。
坐在一塊石頭上悄悄抹淚的梨兒聽到聲音立刻擡頭,“小,小姐……嗚嗚嗚,小姐,梨兒還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
梨兒撲到花錦程懷裡大聲痛哭了起來。
花錦程如今的力氣只比得上一個三四歲的孩童,被她這一撲,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家小姐重病纏身,可經不住你的力道。”
男子眉頭微蹙,聲音中夾雜了一抹不悅,他伸出手攬住了花錦程的腰,用力的一帶,就讓她倒進了自己的懷裡。
梨兒也立刻反應了過來,她抹了一把眼睛,“多謝公子相救,公子可能看好我家小姐的病?”
“我跟你家小姐說了,只要她嫁我,肯定藥到病除。”
“別亂說話。”
花錦程又羞又氣,側身擡手抵在了他的胸口,“放開。”
“錦兒身上好涼快。”男子摟的更緊了一些,一雙漂亮的狐狸眼中流轉着明亮的光芒,“不放。”
“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那個……小姐……”梨兒結結巴巴的道,一張小臉兒也漲的通紅。
“本公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命令你,轉身,閉眼!”
“是,公子。”
梨兒諾諾的應了一聲。
“哎?梨兒!”花錦程錯愕的撐大了眸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忠誠的小丫環這麼快就將自己賣了。
“小姐,嗚嗚,梨兒動不了了。”
“再哭就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男子冷聲威脅了一句。
梨兒立刻閉上了嘴巴。
花錦程憤憤的瞪他,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雙桃花眸中的冷意竟然不知在何時散了,“你這人……”
“娘子,爲夫替你把把脈。”
男子的手掌下滑,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這纔將手指放在了她的手腕上。
花錦程想要反抗,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了,所以她只能恨恨的瞪着男子,“你到底想怎樣?”
“替你治病啊,爲夫的醫術在整個晉朝可都是數一數二的。”男子垂眸,狐狸眼微眯,“你再看我,我就親你哦。”
“你……”花錦程的臉皮又漲紅了,她聽話的垂下了眸子,思緒翻滾,努力的想要從自己的記憶搜索出是否存在這麼一個人。
她正想着,火熱的溫度就貼在了她的脣瓣上,花錦程心中一顫,擡眸看着男子。
“抑制毒性的藥,乖乖吃了,甜的。”
花錦程順從的就着他的手吞下,藥丸入腹,她立刻就覺得身子輕了不少,剛想道謝,一片淡紫的顏色就從眼前飄落,她還來不及看清男子的模樣,溫潤的脣就貼在了她的脣瓣上,心中剛剛升起的那丁點好感與感激,頓時就消失無蹤了。
花錦程最終還是沒有看清男子的模樣,在她的印象之中,只有那雙笑彎的狐狸眼,以及那抹特殊的冷香。
“小姐,今天的齋飯。”
梨兒推門走了進來,“那天公子……”
“沒什麼公子,也沒那天!”花錦程擡眸打斷了她的話,話音剛落,花錦程的心中就涌現了一抹悔意,“我知你想感謝他,梨兒,恩情記在心裡就好,日後莫要提起。”
她將手中的白瓷瓶放進了貼身的荷包之中。
一月一顆,可保你半年無憂,時日過時,爲夫再來送藥。
男子走時,留下了這句話,花錦程本來半信半疑,離她服下那枚藥丸已經過了三日了,身體倒是一天比一天好,的確比往日輕快了不少。
那老禿驢的話你不必理會,放虎歸山,後患無情,打死纔是對的。
男子的第二句倒是十分合花錦程的心思,若不是他輕浮的舉止,花錦程絕對會十分感激對方。
“梨兒,那天的事情誰都不能說,記住了麼?”
“恩,梨兒不會說。”
小丫頭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怯懦。
花錦程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那日若不是那身帶冷香的男子,她怕是要再一次失去梨兒了。
同時這件事情也給她敲響了警鐘,重生並不代表着一切,在她所看不到的地方,依然會存在着巨大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