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真的不好說的,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林溪山不是沒有懷疑過林菱跟林少爺的身份,但卻沒有往深處想,因爲這些事情都跟他沒有關係。
“他不是。”
林溪山搖頭,雖然說血濃於水,但他可不是那種會認死理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都要比血緣重要的多,就像是他跟林正安之間的仇怨,即便他們有什麼關係,那麼影響也只不過就是林正安最後的下場,對他的計劃完全產生不了改變。
木易之聞言也就沒有多問什麼,有些話他提醒到了就好,反正已經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務,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了。
正如他悄無聲息的過來一般,離開的時候也沒有驚擾任何的人,木易之不是沒有懷疑過林府有沒有更強的人,但這段時間的探訪卻讓他打消了這種想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同雲修寒那般妖孽的。
不過他卻也沒有放下戒心,始終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露出任何的馬腳。
等木易之離開,林溪山臉上的笑容才緩緩的消散了,他一個人坐在了椅子上,神色黯淡,隨着日光偏移,他就如若一個入定的老僧一般,一片平靜,讓人覺得心驚,同時也有些心寒。
就如同花錦程當初那般,只不過一個人如若殭屍,而他如若一個活死人,能呼吸,能看到東西,也能吃飯,但卻就是沒有五感與意識。
良久,一道憂傷的嘆息在屋子裡響起,猶若老鍾嗡鳴,猶若鐵樹開花,聲音不大,但卻好似隔着滄海桑田,充滿了歲月的沉重跟氣息。
有些時候,一些盲目的猜測總會接近事情的真相,雖然說都是林家人,本身就會十分相似,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林溪山當初真正懷疑的其實是林菱跟林少爺與林正安的關係,只不過是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一不小心查到了一些別的秘密,若是別人,肯定會因此產生一些動搖,所以林溪山覺得自己更像林正安,因爲在有些時候,他們的心都是那麼冷,冷到讓別人都覺得恐怖。
有血緣關係又如何?是親生的又如何?他終究對對方是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他數次提出有想科舉入仕的意思,林正安同意過,但最後卻還是掐斷了他所有的路,讓他專心的待在對方的身邊,永遠都在爲他出謀劃策,永遠都在做別人的門客或者僕役,始終都不會爲了自己而活。
他的胸襟報復,他的治國道理,在林正安的眼中那就是一個笑話。
林正安要的是一條聽話的狗,一條忠心的狗,而不是一隻隨時都會振翅高飛的蒼鷹,一條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反咬自己一口的殘狼。
木易之辦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回到了花錦程的院子裡。
“他知道這件事情,主子的猜測*不離十。”木易之回道。
儘管是自己的一個猜測,但花錦程還是覺得而有些匪夷所思,“我只是瞎猜的,這算不算瞎貓碰上死耗子?”
“誰是瞎貓?”木易之臉上多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花錦程默,然後道,“林正安是死耗子。”
木易之難得看花錦程吃癟,臉上的笑容也更濃郁了幾分。
“別笑死了。”花錦程佯做氣惱的模樣。
“不會。”木易之握起拳頭放在脣邊清了清嗓子,“林溪山說,林菱他們已經準備動手了。”
“大概也就是白大哥他們療程結束之後吧。”花錦程道,這一點,她早就有準備,所以也不會過多的慌亂。
“不然還是換個計劃吧。”木易之蹙起了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安全。”
“能如何?”花錦程搖搖頭,“我很笨,所以就只能用笨人的法子,而且我相信你們。”她擡眸看着人,笑容清淺,神色之中滿是信任,“你們不會讓我出事的。”
“可我們不相信自己。”木易之肅聲道,“主子,不然收手吧,只要找到公子……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你覺得我能等得起嗎?”花錦程搖頭,“從我打算住進林府開始,一切都已經無法收手了。”
“可以的。”木易之道,“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
“可是我不想。”花錦程拒絕了他的提議,“你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
“如果公子在,一定不會同意的。”木易之眸光微微有些黯淡,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讓花錦程撤銷計劃的。
“正因爲他不在。”花錦程輕聲道,“易之,你去休息吧。”
她拿了一本書翻開,心不在焉的看着。
木易之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他緩步退了出去,順便將房門掩上。
‘木易之說的很對,你不應該用這種爛法子的。’蘇彩兒嘆息了一聲。
‘你終於捨得出來了。’花錦程聲音冷淡,原本兩個人之間的熟絡也消散了不少。
‘我一直都在。’蘇彩兒有些遲疑的道,‘錦程,你真的不該冒險,雲晉不可能來得及救你。’
‘我也沒奢望過他會來得及。’花錦程搖頭,‘彩兒姑娘,你也認爲我是胡鬧嗎?’
‘難道不是?’蘇彩兒反問了一句。
‘是就是吧,事情結束了,就總會見分曉的。’花錦程無奈的笑道,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想去見一個人。’
‘好。’花錦程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你不問問我去見誰嗎?’蘇彩兒反倒是有些訝異。
‘除了佐安,還有第二個人嗎?’花錦程道。
蘇彩兒沉默,‘的確是佐安,不過我還需要藉助……’
‘我可以幫你跟她談,彩兒姑娘,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具身體,到底是屬於誰的。’花錦程冷聲警告,原先對於這種事情她是不怎麼熱衷的,只要復仇了,只要能讓自己在乎的人一生平安,她到底是什麼下場,她一點都不在乎。
但是如今她卻開始在乎了,或許是因爲雲修寒的出現,也或許是因爲那個佐安的神秘。
蘇彩兒經常說,因爲她,她纔有如今這種重來一次的機會,她的性命是蘇彩兒給的,所以也就應該去順從對方,去服從對方,而直到現在花錦程纔想到,一切……都是錯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