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喂他吃了一點粥,然後墊了一牀被子跟兩個枕頭在他身後,讓他靠的舒服一些,這才讓人喚了花越過來。
“王爺,救命之恩,無以爲報。”
花越跪在了地上,語氣中滿是感激。
“小叔,不用行此大禮,您沒看到錦兒都快將我給瞪穿了麼?咱們不用那麼客氣,您叫我修寒就可以了。”雲修寒的聲音有些中氣不足,不僅花越聽的出來,花錦程也同樣聽的出來。
“小叔,起來吧。”
花錦程上前將人扶了起來,“您不用跟他客氣,修寒不是那種願意擺架子的人。”
“你啊。”花越不是傻子,他雖然自己沒有娶親,但是對雲修寒的心思卻還是一清二楚的,對方分明就是看在花錦程的份兒上纔對他這個小叔特別優待,如果他真的順着杆子往上爬,那纔是給自己的錦兒找不痛快。
“小叔,坐。”
花錦程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她自然也知道小叔是沾了自己的光,雲修寒那個人可不是同情心氾濫,若是別人朝他行禮,他恐怕連客氣一句都不會。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矯情了。修寒,外面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小叔,他纔剛醒!”花錦程不依的道。
“錦兒,你別將我當成布娃娃。”雲修寒撫着額頭苦笑,“雖然沒有聽說,但卻也猜出了幾分,雲昭提拔了哪幾家的人?”
“衛田被罷黜之後,是林家的人頂上去的。新編制的禁軍大將軍是皇后家的人,江恩重任將軍之位,秦令被調到了大理寺,兵部、刑部、吏部除了尚書之位也都來了一個大換血,陛下這一手,若是被有心人趁虛而入,很容易造成國局混亂。”
“他從即位就開始設計的路,斷然不會出錯,他一直都在等我閉門不出的機會,而且如今邊關初定,那一場戰爭不管是對方還是咱們,都有不小的損失,所以即便罷免了衛田,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木家那邊有什麼動靜?”
“六部之中,有不少木家的子弟任職,看陛下的本意好像是要拉攏木三的,但木三如今人卻不在濟安城中,所以即便他有什麼心思,都要等着。”花越沉聲道,“至於我們這樣的文職,倒是沒有怎麼動,我如今做的還是原先的事情,只不過你手上這件事情怕是瞞不住他,爲了我而受傷的事情,更是瞞不住。”
“小叔怎麼認爲?”雲修寒沉吟了片刻,然後道,他一口一個小叔,喊得十分順溜,當然在場的兩個人也都沒有察覺到這點小事。
“我覺得更大的概率,他會選擇拉攏我。俗話說,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指派的幾件事情我都辦的十分好,也在他那邊刷足了好感,雖然他會懷疑我的忠心,但暫時卻也不會多做什麼。”花越自信的挺直了胸膛,“我對自己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小叔儘管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就好。”雲修寒笑道。
花越微微一愣,然後臉上露出了一抹了然,“是了,憑藉你的心智,什麼想不到。”
雲修寒也不謙虛,笑容中滿是自信。
花錦程覺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夠用了,她看了看雲修寒,然後又看了看花越,很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花越又在晉王府呆了一天,然後方纔離開,而隨着雲修寒的甦醒,王府也解除了戒備狀態,重新恢復了往日裡的秩序,但只要細細的觀察還是能看出護衛依然森嚴。
雖然對外說是花錦程病重,但凡是有心人也都能猜到這裡面的貓膩,只不過就是忌憚晉王府的勢力,無人敢多做什麼罷了,再加上雲昭的一系列動作,也更讓他們確信雲晉肯定出事了。
王府的大門重新打開的時候,第一個來訪的反而是秦令。
他辭了自己的職務,一心在家裡做個閒人,同時眼睛也盯着晉王府,他也懷疑到雲修寒出了事兒,但卻更擔心花錦程。
花錦程正陪着雲修寒在院子曬太陽,他們兩個人一人捏着賬本,一人捏着繡花針,完全反過來的角色,但云修寒卻興致勃勃。
“錦兒,這裡繡錯了。”
雲修寒探身將東西遞到了人面前。
“嗯?”花錦程擡眸看了一眼,眼角忍不住一抽,“你繡的是什麼?”
“鴛鴦啊。”
花錦程:“……你高興就好。”
“第一次玩兒這種東西,覺得挺有意思的。”雲修寒興致勃勃,絲毫不覺得一個大男人做刺繡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兒,反而還覺得無限的榮耀,看我家錦兒的刺繡功夫,那才叫出神入化呢。
“你高興就好。”花錦程已經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第一次聽到雲修寒說是要學刺繡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驚恐的。
但到底還是答應了雲修寒的請求,只教了他一些最基本的東西,然後就不管人了。
“我還是比較擅長畫。”雲修寒將針胡亂的扎着,狹長的雙眸微微眯着,過於蒼白的臉色在陽光下彷彿是透明的一般。
花錦程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就繼續垂眸看手中的賬本,同時她的嘴裡還唸叨着什麼。
僕人緩步走了過來,雲修寒看了看花錦程,衝着對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起身。
“你去做什麼?”花錦程抓住了他的衣服。
“我去看看。”雲修寒朝着僕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哦。”花錦程鬆開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摳了摳臉頰。
“累了就躺一會兒。”雲修寒揉了揉她的頭。
“嗯。”花錦程點點頭,太陽底下暖洋洋的,人也的確比較容易睏倦。
雲修寒帶着僕人離開了小花園,“誰過來了?”
“是秦令公子。”
“這件事情不要跟錦兒說,派人守着小花園,外人一律不準進入,若有強闖的,就直接動手。”雲修寒冷聲吩咐了一句。
“是,王爺。”那人應了一聲,然後就去準備了。
雲修寒一個人到了前廳,儘管臉色蒼白了一些,但整個人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王爺。”秦令躬身行禮。
“秦公子免禮。”雲修寒淡聲說了一句,然後便坐在了椅子上,“秦公子有事兒嗎?”
“聽說錦程生病了,所以特來看看。”秦令盯着雲修寒,目光灼灼。
“秦公子掛心了,錦兒沒什麼關係,只不過就是普通的風寒而已。”
“我比較懷疑的是,真的是錦程生病了嗎?”秦令起身,緩步走到了雲修寒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人。
雲修寒靠在了椅背上,眉梢微挑,斜睨着對方。
“秦公子是什麼意思呢?”
“只是來試探一下。”秦令眸光冰冷,他快速的擡手,手掌帶着凌厲的殺氣朝着雲修寒的面門拍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