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怒氣。
家以和爲貴,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而葉麗棠跟花錦藍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自私一點,沒什麼大的毛病,但也就是他所謂的沒什麼大的毛病卻險些要了花錦程的命。
“父親……”
“父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跟姐姐沒關係。”花錦藍連忙說道,眼眶紅腫着,我見猶憐。
“錦藍,你不要一直將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花榮低聲說道,“錦程……”
“父親以爲……是我的錯嗎?”儘管早就已經料想到了這一點,但花錦程還是覺得很委屈,很心疼,她的眼眶快速的泛紅,雙眸之中噙着的淚花閃爍着悲哀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雲錦閣就請父親接手吧。”花錦程將臉埋在了雲修寒的懷裡,“我累了,咱們去休息吧好不好?”
“好。”雲修寒心疼的將人摟緊,如果花榮不是花錦程的父親的話,那個人早就已經沒命活到現在了。
他催着馬兒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越過了正門。
如此低劣的演技,真不知他這個父親到底是怎麼做的!
雲修寒目不斜視,心中卻是殺意凜然。
花榮覺得心頭一陣恍惚,心臟猛地緊縮,很疼,很痛苦,他想要開口,但瞬間那種詭異的感覺便消失不見了。
“父親?”花錦藍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花榮。
“錦藍。”花榮回神,他擡手揉了揉花錦藍的頭,神色寵溺,但在眸底深處卻有一抹化不開的冰寒跟憤怒,花錦藍沒有發現這一點,而花榮也沒有發現。
“雲錦閣怎麼了?”
“賬上出現了問題,一批布料也出了問題,很多的欠款無法還上。”花錦藍神色黯淡,神色之中也滿是歉然,“對不起,父親,雲錦閣是在我手上纔出這種事情的,我……”
“不要想太多了。”花榮輕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做生意嘛,難免有這樣那樣的事情。”
“嗯。”花錦藍乖巧的應了一聲,“父親,要搬到侯府去住嗎?您失蹤的這段時間,母親很擔心您。”
“不用了。”花榮搖搖頭,他看着花錦程跟雲修寒離開的方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什麼事情。
“那……”
“錦藍,你先回去吧,鋪子裡的事情……”
“鋪子裡的事情還是讓姐姐去做吧。”花錦藍打算了他的話,“父親,這種事情,已經不是咱們能解決的了。”
“嗯?”花榮微微一愣,“很嚴重嗎?”
“豈止。”花錦藍苦笑一聲,“就連侯爺出面都沒人賣他的面子,就靠咱們,能有什麼結果?”
“你覺得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嗎?”花榮擰眉問道。
“不太清楚,不過也是我管理不當。”花錦藍苦笑一聲,“比起姐姐,我真的差太遠了。也就不怪姐姐會對我那樣了。”
“錦兒心很寬的,她只是對你有些誤會而已……”
“或許吧,嫁給侯爺的事情,是我對不起姐姐,可她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歸宿,王府門檻太高,我連見她一面都是難得,更不用說父親了。”
“你被人攔在外面了?”花榮擰起了眉頭。
“嗯,是啊,不然的話,我又怎麼會等着。”花錦藍苦笑一聲,“大概姐姐是真的不能原諒我吧。”
“胡鬧!荒唐!你可是她唯一的妹妹!”花榮厲聲喝道,“錦兒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花榮的語氣中有些憤怒的味道。
“那也是沒辦法的吧,畢竟是我不對,如果我沒有嫁給侯爺的話……可姐姐也分明不喜歡侯爺的吧……”花錦藍咬着脣,神色略微有些黯淡,然後她灑然一笑,“父親,要去見見母親嗎?”
“不必了。”
花榮搖搖頭,“你先回去了,雲錦閣的事情,我會跟錦兒說的。”
“好。”花錦藍微微頷首,“父親有時間就去侯府吧,母親真的很想您。”
“她想我?呵呵。”
花榮哂笑一聲,然後轉身進了王府。
花錦藍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了起來,她不太明白花榮是什麼意思,不過直覺告訴她,花榮好像對葉麗棠有什麼意見。
“果然是做的太明顯了嗎?”花錦藍擰眉低語。
花榮一失蹤,葉麗棠就搬進了侯府之中,好像已經確定了對方的死亡一般,挽回?還是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花錦藍擡眸看了一眼晉王府的牌匾,眼中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厭惡跟憎恨。
花錦程……別以爲有云晉給你撐腰,你就能爲所欲爲,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將你踩在腳下,讓你永遠都不能翻身!
有些恨,來的莫名其妙,然後逐漸加深,到了最後,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爲什麼會恨不得那個人消失。
當怨恨已經成爲了習慣,已經成爲了刻印在骨子裡的東西,那麼也就不需要源頭了,因爲那個時候,你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
“你已經跟我很久了,可以出來了嗎?”
花錦藍停下了步子,聲音帶着一抹冰寒。
“哎呀,語氣可真不好,就這麼憤怒嗎?”
從拐角的地方,一身黑衣的女人緩步走了出來,“這可不像是花家的二小姐啊。”
“閉嘴!”花錦藍怒斥一聲,“如果你跟自己討厭的人下跪,我相信你跟我會是同樣的感覺!”
“是嗎?我還以爲你樂在其中呢。”女人笑道,手臂上纏着的青色長蛇不停的吐着信子,“請不要將無所謂的情緒發泄在我的身上,花錦藍,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同意的。”
“我不太明白花榮有什麼用。”花錦藍道,“這樣做真的能讓他對花錦程失望?”
“當然能。”女人微微頷首,“花榮的耳根子最軟了,而且他其實還是很心疼你的,如果不是因爲花錦程的生母,那位所謂的花家大小姐也遠遠沒有這麼高的地位。”
“花錦程的生母嗎?白柔?想不到那個賤人都死了那麼多年……”花錦藍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蛇信子,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嘴巴放乾淨點,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女人聲音冰冷,她收回了手,劍拔弩張的氣氛也隨之緩和了下來。
花錦藍心中一鬆,險些癱倒在地上,“你怎麼知道花榮一定會維護我?”
“夫人做的事情,還沒有失手的時候。”女人淡淡的回到,“你不要問那麼多,你只需要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走就行了。”
“讓花榮厭惡花錦程?對我有什麼好處?”花錦藍肅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