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之瞬間便警惕了起來,握着劍的手微微一緊,雙眸之中滿是慎重。
花錦程聽到聲音擡眸望去,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迷茫。
“我們認識?”她疑惑的問道。
踩在了護欄上的男子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姑娘忘性可真大,咱們見面明明纔不久啊。”
“我並不認識你。”花錦程搖搖頭,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但她卻總覺得自己像是應該認識對方一般。
“姑娘不認識我沒關係,只要姑娘明白你究竟是誰就可以了。”男子笑道,雙臂一展,從護欄上一躍而下,“雖然有些事情十分不可思議,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相信姑娘應該比我更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男子手指曲起,從眼角劃過,就如同花錦程的那個動作一般。
花錦程捏緊了手指,面色陡然變得一片慘白。
“姑娘這下有興趣跟我談談了嗎?”男子坐在了石凳上,語氣柔和,但卻讓花錦程遍體生涼。
“易之,你跟梨兒……去下面等着。”花錦程艱難開口,聲音中帶着一抹嘶啞。
“主子……”木易之跟梨兒同時蹙起了眉頭。
“這是命令!”花錦程冷聲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齊聲應了是,轉身又走了下去。
花錦程捏緊了手指,半晌方纔緩步走到了過去,“公子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這些事情,說來話長,姑娘請坐。”
男子道。
花錦程依言坐在了他的對面,清冷的眸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是不是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按照姑娘那邊的規矩,好像我喊一聲美女更合適。”男子摸了摸下巴。
花錦程心神劇震,‘彩兒,這是誰?’
然而卻沒有蘇彩兒的聲音傳出。
“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了嗎?彩兒姑娘。”男子笑眯眯的道,他突然擡手,花錦程只覺得一股異樣的香味鋪面而來,然後整個人便昏昏沉沉的了。
“佐安。”那雙桃花眸不過瞬間就變得清明瞭起來,但她整個人卻好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般。
坐在那裡的女人,面上一片複雜,似是懷念,也似是恐懼,更似是期待,她捏緊了拳頭,雙脣微微翕動,喑啞的聲音有一抹激動,“你還活着。”
“你想說什麼?因爲我活着,所以他也就還活着嗎?”佐安嘲弄的一笑,“蘇彩兒,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天真了?”
“我……”蘇彩兒——倒不如說是佔據了花錦程身體的蘇彩兒無言以對,“你一直都在這兒等嗎?”
“這種事情不太重要。”佐安態度平淡,手指輕輕的摩挲着桌面,“倒是你,沒想到你居然還沒有放棄。”
“我不會放棄的!永遠,都不會放棄!”蘇彩兒咬着牙,突然有些激動的低吼一聲,“他不會死的。”
“我沒有說過他死了。”佐安道,“你難道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嗎?”
“另外一種可能?”蘇彩兒訝然、疑惑然後便是深深的迷茫,“你的意思是……”
“像是你這樣的可能。”佐安沉聲道,“我曾經學會了一些手段,不然怕是連你都認不出來,程牧,那個人可是要比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都恐怖的妖孽,你真的相信他會淹沒在穿越的河流之中?”
“時空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神秘而又不可捉摸的,我,我不知道。”蘇彩兒搖搖頭,她雖然口口聲聲說程牧沒有死,但其實她做堅持的也不過就是那一股執念罷了,她也根本就沒有自信,甚至其實在她的靈魂深處,早就已經覺得十分疲憊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在誰的身上發現了程牧的味道?”佐安眸光閃爍着,如玉的臉龐上神色不明。
蘇彩兒微微一愣,“誰?”
“你覺得呢?”佐安開口,聲音緩慢帶着磁性,像是在引導着她去自己說出那個答案一般,“你也見過那個人。”
“我也見過?”蘇彩兒疑惑,很多張面孔從眼前一一閃過,猛然間,她的臉色一變,嘴脣翕動,她試了好幾次方纔說出了那個名字,“雲晉?!”
“果然不愧是彩兒,就是聰明。”佐安撫掌讚道。
“這不可能。”蘇彩兒快速的搖頭。
“不要那麼着急下結論,我也說過吧,我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佐安笑道。
蘇彩兒沉默,“就跟白功一樣麼?”
“可以說一樣,也可以說不一樣。”佐安道,“你覺得我爲何會在這裡,看風景?還是吹冷風?”
蘇彩兒再次沉默不語。
佐安也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冷風吹過,吹動了她的髮絲,也讓她的心中慢慢變得煩躁了起來。
“佐安,別賣關子,你要是皮鬆了,本姑娘不介意給你緊緊!”蘇彩兒揚起了拳頭,面上一片狠厲。
“哈哈,這纔是我認識的蘇彩兒嗎。”佐安愉悅的笑道,“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問爲什麼嗎?”
“你到底說不說?我覺得她好像快醒了。”蘇彩兒擰起了眉頭。
“我能看到一個人的軌跡,也就是說,我能看到你會出現在這兒。”佐安擡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這……不可能!”蘇彩兒心神激盪,那種事情……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情發生?
“爲什麼不可能呢?”佐安笑,“你不會同那些愚昧的人一樣,認爲所有的事情都能找到一個依據來證明嗎?”
“當然不是。”蘇彩兒擰起了眉頭,“不要跟她多說什麼,我們雖然共用一個身體,但卻不是任何事情都會共享,還有,這樣的事情最好少做,雲晉那個人不簡單。”
蘇彩兒飛快的說道,然後她緩緩閉上了雙眸,整個人驀然之間氣息全無。
待在下面的木易之心神一震,他剛想上去,就又覺得花錦程的氣息重新出現了。
怎麼回事?
木易之心中驚訝,他擡眸看着上面,百思不得其解。
“剛剛那是什麼東西?”花錦程那雙眸子裡依然帶着一抹迷茫,不過很快,那些東西就散去了,她擡手揉了揉額角,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般。
“是彩兒姑娘送給我的一種香。”佐安道,“姑娘跟她很像,很抱歉,剛剛是在下孟浪了。”他起身歉然行禮。
“彩兒姑娘?”花錦程抿脣,跳動的心不曾停歇,但不知道爲什麼,她卻有一種溺水的人剛剛被救上岸的感覺。
“是啊,一個叫做楊彩兒的姑娘,她生活在一片大山裡,最喜歡別人喊她美女,我覺得這個人的愛好挺別緻的。”佐安重新坐在了石凳上,“至於姑娘……在下雖然常在這寺廟中,但偶爾也會出去走動,國子監的那筆賬,姑娘要的漂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