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將許多送回家。到了樓下,等傳達室的大爺打過招呼,對方幫他們開了門。
許多覺得口渴,隨口問了陳曦一句,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陳曦愣了下,點點頭。還是送她上樓吧。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正月還沒出呢。萬一有壞人潛伏在樓道里伺機作案怎麼辦?對,還要替她好好檢查一下門窗是否關嚴實了。
許多開了門,室內一片冷清。
許婧今天也開學了,從今晚起她必須又得住校了。
許多按下電燈開關,招呼陳曦自己坐。她拎了拎熱水瓶,發現是空的。⊙﹏⊙b汗,下午她把開水喝光了以後忘記再燒了。
許多拿了電熱水壺接上水,插上插頭。
陳曦已經檢查完畢門窗的密合度,覺得應該尚算安全。
許多招呼他自己拿客廳茶几上的水果吃。結果她身體還沒轉過來呢,就被人從背後抱着拖到了沙發上。
陳曦抱着她,不住地親吻她的嘴脣跟臉頰。他一整個晚上都心猿意馬,想抱着她親她。他都清心寡慾了整整一個禮拜了。
他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意,想給她更多一點再多一點,想從她得到更多一點再多一點。他吮吸着她的雙脣,軟軟的,滑滑的,怎麼吸吮都覺得不饜足。他死死摟着許多,恨不能將她嵌入自己身體裡去。
許多被親的頭昏腦漲。縱使有前兩次心驚膽戰的經驗,她依然喜歡陳曦的吻。深吻讓她戰慄,有種渾身冰冷的血液也跟着一起沸騰的感覺;淺啄令她沉迷,帶着憐惜與寵溺,讓她整個人都沉浸在被全心全意寵愛着的溫柔中。
如果這一切註定是一場美好的夢境的話,那麼時間啊,請你停留,讓美夢持續的更長久一些。
等到陳曦終於鬆開許多時,兩人皆是面色酡紅。許多的眼睛腫更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她感覺到了眼角的溼潤,迷迷糊糊地想,嗯,淚腺、鼻腔跟口腔果然是相通的。古人所說的七竅相通果然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對了,七竅是哪七竅來着?
陳曦則是被她眼睛上蒙着的水汽給魅惑到了,忍不住又親了上去。
許多還沒扳手指頭數哪七竅呢,又被稀裡糊塗地親了。這次陳曦明顯比上一次更急切,試圖吻的更深。許多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張了嘴,然後舌頭也被裹住了。
許多這回真是徹底暈了。她的手原本是下意識抵在陳曦胸前的,這下子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陷在沙發裡連一根手指頭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陳曦猛的鬆開許多,急劇喘了幾口粗氣。
許多也得以恢復了正常呼吸,那種輕微缺氧帶來的眩暈感總算過去了。
這要是接個吻,直接把自己接窒息了,那也未免太得不償失了吧。
她這邊還在迷迷瞪瞪地開腦洞呢。陳曦借用了一下洗手間。等他出來以後,發現她還暈暈乎乎地半靠在沙發上,有點兒要睡着了的意思。
這糊塗姑娘。
陳曦輕輕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蛋:“先別睡,等上牀再睡。”
許多有點兒想逗他,說自己沒力氣,動不了。看他要怎麼辦。
不過她僅存的羞恥心阻攔了心中的小惡魔,僅僅是不懷好意地瞟了陳曦一眼,然後自己被腦補畫面羞到了。捂着臉起身想跑。
陳曦被她臉上的小劇場給逗到了,伸手攔了下,又把人給抱到了懷裡。他輕輕吻着她的頭髮,一聲聲地喚她的名字:“多多,多多。”
許多心想,夠了,少年,姐的腿腳又要發軟了。啊啊啊!好羞恥。
兩人擁抱着靠在沙發上。
許多堅決抗拒住了美色的誘惑,去洗手間完成了洗漱工作。等她出來時,陳曦下意識看了眼手錶,已經十點鐘了。他親了親許多的臉:“不早了,去睡吧。我走時把門帶好。”
許多脫口而出一句話:“啊,你就走了啊。”以前沒覺得啊。她在外地工作時獨居了三年多的時間呢。
現在姐姐不在,只剩她一個人,感覺好孤單。
陳曦耐心地哄她:“乖啊,好好睡覺。我要留在這邊的話,對你影響不好。”他的小姑娘到底年紀小,不知道人言可畏。他比她大,要多照顧她一些。
許多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誰,誰要留宿他了。她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好不好。她直接推着陳曦出門:“快走快走!男女七歲不同席,知不知道。”
陳曦樂壞了。
大門在他身後“咣噹”一聲合上了。他脣角的笑意怎麼也壓抑不住。他家的多多啊,怎麼能這麼可愛。
陳曦摸着鼻子準備老老實實回家去,一擡腳才發現不對勁。呃,腳上的大兔子拖鞋兩隻長耳朵正無辜地耷拉着。陳曦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出門時沒來得及換回自己的鞋子。
他無奈地搖搖頭,按女友家的門鈴。必須是沒應答。
陳曦花了足足一刻鐘纔打通他家多多的電話,只收獲惱羞成怒的一句話“休想我給你開門!”。
炸了毛的小奶貓正在羞惱交加的氣頭上,惹毛了小爪子也會抓上來的。陳曦自覺暫時惹不起,只能嘆息一聲,算了,拖鞋就拖鞋,不是光腳上馬路就好。
他就這麼目不斜視地穿着一雙大兔子拖鞋下了樓梯。怕啥,有氣場的人,穿着睡衣都能鎮定自若地上紅毯。
傳達室的大爺還在嚼着花生米就着小酒搖頭晃腦地聽梆子戲。聽到人的腳步聲,他從窗戶裡伸出腦袋,咧嘴一笑:“喲,小陳,回去啦?”
陳曦笑容滿面,給大爺遞了包煙,麻煩他這麼晚了還得給他開門。
大爺笑納了好煙。他心裡頭偷笑,算了吧,你那點兒小心思還當大爺我看不出來。不就是想讓我幫忙多看顧着你家小女朋友跟她姐姐嚒。不用你說,兩個文文氣氣的小姑娘,放在哪兒都得是重點保護對象啊。
大爺開了鎖,送陳曦出門。等到人走到路燈底下,他才發現小夥子腳上穿着的是棉拖鞋。呃,這孩子平常有板有眼,穿的格格正正的,連根頭髮絲都不會亂;不像是這麼馬大哈的人啊。
大爺老神在在地搖頭笑,這樣啊,十之*是做了什麼壞事,惹毛了他家小女朋友,被掃地出門的。壞事還不小,他家那個小姑娘可是乖得跟只小兔子一樣。
陳曦就這麼穿着棉拖上街攔了出租車。出租車司機見多識廣,完全不把穿拖鞋出門的客人當稀罕看。就是這年輕人一路上整張臉都笑得齜牙咧嘴的傻缺,有點兒奇怪。
陳曦付了車費下車,繼續把棉拖穿出定製軍靴的範兒,極其淡定地走回自家的小別墅。他進屋還沒來得及換上自己拖鞋,他爹媽就跟着回家開門了。
陳曦臉上秒速變回一貫的溫和平淡面容,禮貌地跟父母打招呼,然後上樓。
陳母疑惑地看着兒子拎在手裡的棉拖鞋,轉頭奇怪地問丈夫:“噯,阿姨給家裡買新拖鞋了?”竟然還給一向討厭裝飾物的兒子買了這種動物模樣的拖鞋。
兒子這拎着不會是想要丟掉吧?可要是丟掉的話,幹嘛不直接丟樓下的垃圾桶?
陳父瞭然地看了眼拖鞋的大兔子耳朵。呵,兒子的小女朋友不正是屬兔子的嚒。他安撫地摸摸妻子的腦袋,柔聲道:“別管他了。來,趕緊收拾早點兒睡。”
陳曦拎着拖鞋進了房間,拿舊報紙墊着,將大兔子放在了書桌旁。他給他家多多發了條短信,報告自己平安到家。過了許久才收到一個字的回覆:哼!
再打電話過去,女友乾脆關機了。
陳曦蹲在書桌旁,一隻手捧着手機看着那條短信,另一隻手卻忍不住彈了下大兔子的耳朵。他的眼前浮現出自家小女友羞窘難耐的可人模樣,眼睛死命不肯看自己,耳朵卻敏感地瑟瑟發抖。
這樣的多多,他百看不膩。
陳曦起身去衛生間洗漱,快到衛生間門口時,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拖鞋。
自從上次他鼓勵誘導多多按照自己的喜好佈置房間後,老鼠膽的小女友終於放飛自我了,家裡添置了好多兔子造型的東西。讓人一走進去以爲誤入兔子窩。
最誘人的那隻兔子精還一臉無辜地瞪大水汪汪的杏仁眼:“有很多嗎?我只稍微買了一丁點。”
真好。
陳曦臉上不由自主地浮起微笑。一步一步慢慢來,她總有一天可以勇敢地遵循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被他惦記着的小女友此刻正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各種無地自容。
許多衝回房間撲在牀上“啊啊啊”。太丟人了,怎麼辦!她怎麼能那麼沒大腦地說出那種引人想入非非的話。爲什麼說話前不過過腦子啊!
完了,明天開學還得面對陳曦。
她良久以來煞費苦心樹立的端莊大氣(?)的形象,一夕崩塌啊!
說好的人設呢?
不要啊!好丟人啊!
她痛苦地在被窩裡打着滾,滾着滾着,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睡着了。因爲是裹着被子打滾的,竟然一夜無夢睡得香噴噴。
放了一個寒假的高中生忘記了設置鬧鐘。第二天一早還是靠着陳曦的morningcall才爬起來的。
被吵醒的一瞬間,她還起牀氣爆發,怒懟了自家的小男友。討厭!你要去給你爸打工,姐不需要!姐的小說稿都已經交了,姐可以睡懶覺!
懟完之後她無意識掃了眼書桌上的日曆,2月17日被紅圈勾畫了,標註感嘆號,上書“開學”。
許多一聲尖叫,手忙腳亂地翻身下牀穿衣洗漱。途中還不忘抱怨陳曦爲什麼不早說。
手機被丟在牀上。爲了方便懟人,許多還開了免提。
陳曦從聽筒裡模模糊糊地聽到嘀咕聲。比起一直跟他客客氣氣端莊矜持的模樣,陳曦更加喜歡這樣的多多。這意味着多多將他視爲自己人,開始會撒嬌會抱怨會鬧脾氣了。
陳曦樂顛顛地聽着那邊傳來的各種聲響,中途許多穿衣服時還不小心自己踩到褲子,身子一歪,小腳趾磕到了牀腳,疼的“嗷”一聲叫起來。
陳曦驚了一跳,趕緊問怎麼回事。
許多淚汪汪地摸着自己苦命的小腳趾,真心疼死個人啊!她嘟嘟囔囔地跟陳曦抱怨,她腳疼,她委屈,她要找人撒嬌。儘管她自己以爲那不是撒嬌。
陳曦一邊哄她,隔着電話給她吹吹“痛痛飛”,一邊勸她趕緊把衣服穿好。他家多多睡覺不愛開空調,這還正月裡呢,凍壞了怎麼辦。
許多好容易才穿好衣服,奔去刷牙洗臉梳頭捯飭自己。她想把電話掛了,她沒空跟他聊手機啊。
陳曦不讓,即使不是正兒八經地打電話,能聽到她的聲音,他也高興。
許多有點兒害羞又有點兒得意。看來姐還是很有魅力的嚒,這麼渣音質的電話直播日常,居然也有聽衆願意買單。
準備中午自帶的飯盒時,許多咬了下嘴脣。哼!看在今天沒遲到的份上。姐姐就大方一回,繼續給你帶午飯吧。
必須得自我表揚一下,她真是幹什麼都有板有眼,當人女朋友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