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位姑娘必須,必須趕緊躺下才行啊!”
權非逸的目光倏地在屋子裡掃了一眼,最終在連玉身上定格。
連玉微微一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溼潤的眼角,此刻更是險些控制不住淚流。
所幸,權非逸並沒有真的趕她。
他抱着畫惜,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出去,步伐飛快。
可哪怕最終也沒有被趕,連玉還是笑得十分慘然悲愴,根本不用做,單單是他冒出過那樣的想法,就已經讓她覺得絕望可笑。
她還是個重症的病人,他怎麼會……這樣想?
非但沒有在她的毒解了以後關心她那麼一下,反而將她徹徹底底的視若無睹。
大夫臨走時的那一眼,意味深長的眼神,更是讓她覺得無比恥辱。
她從前想過,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何況是表哥這樣身份尊貴的男人。
可她也總算明白,爲什麼姨母會告訴她,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麼逼不得已,根本由不得她們想不想鬥這麼簡單,而是生活逼迫她們不得不鬥……女人多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是非?
……
權非逸直接把她抱回了自己的院子,因爲他住的地方,離西苑最近。
平日裡,他並不喜歡被人隨便進出他這裡,哪怕是連玉也沒有進來過,所以當他抱着畫惜進來的時候,那些丫鬟們除了震驚,也對畫惜更加的不滿。
連小姐都沒來過的地方,憑什麼讓個青樓女子進來?
而且,還是被王爺抱回來的!
權非逸將她帶回房裡,小心翼翼的放下。
這一幕,就在剛纔玉宇瓊樓裡還出現過,沒想到相隔不過幾個時辰,竟又出現了一次。
他的心情,無比複雜。
大夫可勁兒的按住這傷口,可是很多的止血藥撒上去,都被那流出的血給浸透溼潤又散開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那血就像是打開了閘口……
“王爺,只怕要找個丫鬟一直按着才行。草民再去開點兒藥,讓人煎了給姑娘服下。”
“滾開!”
權非逸直接上前按着她的傷,將大夫拉向一邊兒,用力的死死按着她的傷口。
他不敢看她的傷,更不敢看她的臉,他怕她突然就醒過來告訴他,跟他沒有關係。怕她再說一次,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怕他們之間真的就這麼兩清。
是,怎麼可能兩清呢?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兩清的。
不會有人比他更恨她,可也不會有人比他更愛她……
大夫看着他固執的近乎偏執的模樣,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趕緊去開藥。
權非逸感受到手心裡有溫熱的東西涌出來,他知道那是她的血,她的血還是止不住,可是除了更加用力的捏着她,他竟然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畫惜,你這是何苦?”
他兩眼猩紅,又恨又心疼的瞪着她,“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爲什麼要給連玉下蠱?還是你認定,本王一定捨不得你,一定不會讓你爲她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