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非逸好不容易找到那道身影,生怕自己會再次錯過,所以哪怕已經走進這個地方,可是徹底找到她之前,他的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荒蕪,甚至隱隱抽疼着。
當她終於走到她的面前,女人的銅鏡裡倒映出他的身影,她似乎愣了愣,然後擡頭看他。
見到他的時候,沒有詫異、沒有震驚,也沒有那麼多像他一樣的愛恨情仇深深絞在眼眸深處,唯獨一抹平靜的帶着幾分好奇的注視着他。
“客官,您這是……”
她的語氣是詢問,像是完全不認識她。
可那張臉,分明是他日思夜想、****夜夜都深刻的思念着卻又恨意滿腔的女人。漂亮又清冷疏離,與記憶深處偶爾甚至不敢回憶的臉完全重疊起來,一模一樣。
權非逸的怒火驟然涌上,她既然回來了,竟然還敢假裝不認識他?
“畫惜,你竟敢……”
他咬牙切齒,可又說不出剩餘的話,菲薄的脣冷冷抿成一條直線。
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似的,看着這張臉,他只覺得心臟跳動的速度都不同尋常,只覺得所有的百般隱忍也忍不住那股想要掐死她的衝動,只覺得……
他千絲萬縷道不盡的心思,她卻怎能這般看着他?
完全不認識,不認識。
“你還想裝嗎?”男人手突然一下子掐住她的肩胛,字字句句都像是從喉骨中蹦出來的,咬牙切齒,“你以爲裝作不認識本王,就能僥倖再有一次逃脫的機會嗎?”權非逸冷笑一聲,“本王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
“……”
她依舊茫然如斯,輕輕的眨了眨眼,“本王?難道客官您是王爺嗎?可是我……”女人眸色清明又迷茫,沒有絲毫裝蒜的成分,“我們難道認識嗎?”
“你……”
面對她使勁要裝蒜到底的樣子,他竟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還是她先開口,“對了,你剛剛說畫惜……我不叫畫惜,我叫靈芝。”
“……”
靈芝?
權非逸重重冷笑,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俗,裝失憶還要起個這麼難聽的名字了?
他用力掐着她的下巴,不容置喙的擡起,“你以爲這樣本王就會放過你?”
依舊是那句話,他剛纔就說過——想都不要想。
這個女人殺了他的母后、辜負他這輩子所有的深情的幸福,就連在他人生的最後階段也不肯留下來陪着他,無論如何都要離開他,她真是對得起他!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對她客氣!
權非逸胸口急劇的起伏終於被他強行壓下去,深深的吸了口氣,“走,跟本王回去!”
“我不要……”
靈芝突然睜大眼睛,驚懼的掙扎起來,“你爲什麼要帶我走,爲什麼?”
權非逸根本不顧她的哭喊,掌心驟然用力,死死的抓着她的手。
幾乎是連拖帶拽的將她從後臺弄到外面。
靈芝哭着喊着鬧着,“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強搶民女,眼睛裡還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