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醫者,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在自己的病人面前手抖……
權墨栩緊緊握了握拳,才俯下身去,動作近乎小心翼翼的撕開了她的身上的衣服。
箭支只剩小小的一截還殘留在她的身體裡,其餘的全都已經在剛纔被他拔掉。
看着只有那麼一截,卻顯得那般血肉模糊。
權墨栩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女人瓷白的身體上,穿的依舊是嫣紅的兜衣,可饒是如此香豔的一幕,也無法勾起他心裡半點旖旎情思,有的只是幾乎要滿溢的心疼。
上一次杖刑留下的傷痕早已褪去,然,他卻彷彿依稀記得那副悽慘的模樣……
“歡兒,別怕。”
他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去拿來藥箱。
回來的時候,正要替她拔箭止血,手卻只來得及伸了一半,便又頓住……
男人的眉心緊緊擰了起來!
那血的顏色,鮮紅鮮紅,與一般正常血液的差異並不大,可還是多了那麼幾分詭異……
是毒!
……
是夜。
太子府裡,燈火寥落,卻照映着偏僻的小院裡。空氣中充滿着冰冷寒惻的氣息,似乎連周圍僅有的風聲都寂靜下來,唯有陣陣陰森可怖的血腥味鑽入鼻息。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院落中唯有兩個人是站着的。
太傅看着那些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心腹暗衛,一陣頭疼心痛,“太子,您這樣爲了一次失敗的任務就將他們全部處死,只怕非但是損兵折將,還會讓底下人寒心啊。”
“那又如何?”
權非燁冷冷一笑,手中執着長劍,劍尖上還滴滴答答的滴着血,將男人此刻周圍陰冷的氣息襯得愈發邪魅嗜血,冷厲懾人的如同地獄來的鎖魂者。
“沒有完成任務,他們本來就該死。本宮養他們,不是爲了讓他們一次次回報失敗的!”
如果說這樣還不夠該死,那他們傷了夏情歡,就是罪該萬死!
太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些暗衛死士,原本就是爲了趁着七爺大婚製造混亂,以此來取三爺的性命——即便不能,也能借機離間三爺和郡主之間的關係。
可是沒想到,最終誰都沒有傷,唯獨卻傷了太子心尖上的人。
太子大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只是覺得可惜,爲了這樣一次任務,犧牲這麼多的精英……
何況,也不是他們想傷了郡主,而是郡主主動跑上去替三爺擋箭的呀!
若非如此,三爺至少能重傷一次!
“太子,微臣明白您的心意。可是郡主身上的毒……”
“自然要治!”
不等他說完,權非燁便冷聲打斷了他,“將宮裡的最好的太醫請去三王府,給她治傷!”
太傅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贊同,“太子,您別忘了,那毒雖然簡單,卻不是誰都能解的。若是您貿然將解藥拿出來,只怕會惹得三爺那邊懷疑。”
當然,最嚴重的後果不是懷疑,而是抓到什麼把柄。
若只是懷疑,那倒還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