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若隱若現,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大步流星朝着三王府的方向走過去。
可是進了王府,卻沒有如衆人預料般的去追他們的王妃,而是匆匆忙忙往另一邊去了。
直到夜裡,纔有人再次看到男人的身影在王府裡出現。
流朔一直站在外面候着,此刻看到男人出現,才鬆了口氣,“王爺,您沒事吧?”
“恩。”
夜晚的狂風大作,咧咧地颳着草木,隱約中,彷彿能聽見雪花飄落的聲音。
權墨栩緩緩的走回主院,肩上已經落了點點白色的雪花。
可是到了地方,他去不急着進去似的,在院子裡一站就是半個時辰。
太過靜謐的氛圍,讓流朔也不知如何開口。
書枂起夜的時候,遠遠的看見男人長身玉立在一顆常青樹下,茫茫暗色卻隱匿不了那一襲月白色錦袍,尤其是那一身華貴逼人的氣質。
心中頓時一驚,她用力揉了揉眼睛,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可是在原地盯了好半響,都沒見男人動過,書枂這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可是她不明白,爲何王爺甘願在這風雪中站着,也不進王妃屋裡去?
終於,流朔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口打破這份沉默,“王爺,外頭冷,您還是進去看看王妃吧,王妃看不到您,許是要擔心。”
權墨栩眸光暗了暗,寒風中站了許久不曾開口的嗓音顯得沙啞,“看不到本王,她怕是睡得更好。”
擔憂?
若是以往,他當然知道她會,她還曾戲言沒有他在旁邊都睡不好,以後若是不小心分開幾天可怎麼辦。
可是現如今,他在她身邊,她纔是真的睡不好。
流朔嘆了口氣,只好苦着臉改口勸道:“那不如,王爺去書房歇會兒吧?這麼冷的天,屬下怕您的身體……”
他爲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剩下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他知道王爺肯定懂了。
可是權墨栩依舊無動於衷。
書枂不知道後來事情是如何發展的,她困的慌,神經也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後來就自己跑回去睡了。
第二天早晨想起這件事,才覺得心驚。
恰好宮裡傳來賢妃的命令,讓夏情歡進宮去一趟,書枂給夏情歡梳頭的時候,腦子裡又憶及這件事,忍不住多嘴提了一句。
“王妃您說,王爺在外面站了這麼久,會不會生病啊?”
她小聲嘀咕着,手裡的動作輕輕緩緩,夏情歡卻像是突然被扯痛了頭髮絲兒一般,眉心一蹙,手指幾不可察顫了顫。
琉璃不動聲色的看了書枂一眼,這丫頭,關鍵時刻還有點兒用。
“王爺身子好,正常來說是不會病的。不過……”她說到一半,故意停頓下來,“奴婢覺得這些日子,王爺的臉色似乎總是不太好,也不知是怎麼了。”
夏情歡攥了攥手心,琉璃便朝着她微微一笑,看向銅鏡中映出的那張精緻豔麗的臉。
“王妃,您說王爺會不會……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