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然他還是認爲她欠着他的,可實際上她卻是還清了。
現在想想,她也不過在他母后的死亡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哪怕沒有她,他母后還是會死。雖然她纔是那個直接的兇手,雖然過去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如今以命換命,她救了他一次,便是他不知道這件事,她也已經不欠他的。
離御聽了她的話,驚訝的看向她,“誰欺負你了?”
自從中蠱之後武功盡失以來,她就從未提過要恢復的事情。似乎就連她自己也不屑那武功,甚至覺得討厭。可是今日竟然提出要將武功恢復回來?
“畫惜,你的武功可能暫時沒有辦法恢復,不過我會想辦法的。若是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去替你報仇。比起你的武功,我來下手更加穩妥。”
“不必。”
若是他來做這件事,哪怕成功了,權非逸也不會放過他的。哪怕天涯海角也會追殺。
何況她也沒想要連玉的命,只是一報還一報,以後再不想受制於人而已——就好比當初連玉險些要了她的命,她也只捅了連玉一刀,最後還讓連玉在那個男人面前博盡好感。
離御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他思來想去,她在這京城也只跟那個男人有仇了。
只不過,那個男人的性命她當真捨得取嗎?
“你今日是如何變成這樣的?”離御還是放心不下,問道。
“我……”
“主子,四王爺來了,已經快到客棧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就有侍從走進來。
離御聽了就生氣,眉心狠狠一蹙,反正這女人變成這樣,肯定跟那個男人脫不了干係,“你去告訴他,畫惜不在。就算在也不會見他的!”
畫惜瞪了他一眼,“你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他我在?”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還未乾的頭髮,“你讓他進來吧。”
“畫惜!”離御怒。
“我有分寸,不會胡來的。”
哼。
離御冷笑一聲,陰沉着臉離開了。
……
權非逸走進屋子,終於看到那個女人躺在牀上,懸起的一顆心這次稍稍平復了幾分,
她不會知道,這麼長時間沒有看到她,他如今有多怕會再次見不到她。如果好不容易帶她出去一次就是這樣的結果,他寧可今天沒有出去過!
“畫惜。”
他的聲音,是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冷,夾雜着幾絲若有似無的顫抖。
畫惜連眼皮也沒有擡一下,身子從牀上撐着起來,“四爺可是來興師問罪的?”她將頭髮從腦後甩到肩上,嘴角笑意疏離,“爲什麼沒有在原地等你,爲什麼跑到這個地方,是嗎?”
他的話被搶先說去,薄脣微微抿了一下。
“是又如何,難道你已經找到解釋了?”
權非逸看着她已經換過的衣裳,眼底的冷色不由更濃,被濃郁的墨色濃稠包裹鑲嵌。難道她回來才這麼會兒,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跟那個男人……
畫惜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溼發,“你可知道爲何我頭髮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