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炸,夜闌直接損失了兩千精銳,那都是以一敵百的精兵。
“聽那探子來報,說消息傳到敵營的時候,他們那個主帥直接氣的吐血,估計現在都還下不了牀。”吳副將前來報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玉如煙聽着也擼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隨即她挑眉問道:“他呢?”
“他啊,那天他在戰場上,不過是躲在最後面的烽火臺下,那日的爆炸驚了馬匹,馬兒把烽火臺踹翻了,他被砸了個半死,現在養傷呢。”吳副將一臉不屑。
他身邊的劉副將冷哼一聲:“我們已經將他身邊照顧的人換過了,都是他使喚不動的,料他這一次該消停了。”
“要說那個人還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他身邊那個,他委以重用的軍師,竟然是對方的探子,我們已經把那人關押起來,王妃您看怎麼處置?”吳副將問道。
玉如煙聽了之後只是擺擺手:“直接殺了,那探子我知道,是在戰場上替他抗了三刀,救了他的命,他才重用的,這樣的探子都是死士,骨頭硬,留着也沒什麼用。”
“可他看起來很受對方主帥的倚重,就這麼殺了,會不會太可惜了?”張副將還是有些不甘心。
玉如煙看着他,知道他們的心思,也不說破,只是點頭:“我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拖着,我給你五天時間,如果五天你們還是問不出什麼,就直接解決了。”
“是。”幾位副將立刻說道。
“不過,他也是條漢子,殺他的時候乾脆一點,留個全屍,給對面送回去吧。”玉如煙說着,讓那些副將都下去了。
前一次的伏擊,雖然的確是殺了對方的精銳,可也有弊端,他們的炸藥都快用盡了,昨天她已經讓人寫信回去請求援兵。
離這裡最近的駐兵最快五天能到,炸藥和兵器也會隨着部隊而來。
只是這場戰爭已經持續將近半月有餘,對於戰爭來說,這也許並不算太長的時間,可對玉如煙來說,已經長得過分了。
襲擊的同時,她秘密派人去了夜闌,找到了一些解毒的藥物,她和毒老研究過後,給墨無痕餵了一些,可那解藥並不對盤,只是稍稍緩解了墨無痕的體內的毒性。
毒老已經直接和玉如煙挑明,最多他在等七天,之後不管玉如煙同不同意,他都要準備蠱王來給墨無痕治療。
玉如煙卻沒有辦法那麼強硬的反對了,時間不夠了,她也明白,一直用鍼灸的方式鎖住筋脈,筋脈不通,就會造成淤血積在體內,手腳腫脹,肌肉也會慢慢地散開。
再這麼下去,就算是墨無痕醒過來,他要走路都會變得很困難。
“風霜,我們不能再拖了。”玉如煙直直的看着簾外,沙土上有些許血跡,那是之前幾次戰敗時受傷的士兵留下的。
“王妃,您的意思是?”
“等援兵一到,我們主動出擊,那是我們的最後一戰,必須贏。”玉如煙說着,從說上拿出了幾個摺子,拿給風霜:“把這些給各個副將送去,讓他們做好準備。”
“做什麼準備?”風霜有些不解
。
“等那個探子的屍體已送到那邊去,我們就開戰。”玉如煙說着,閉上了眼睛,她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氣,已經太濃了。
本以爲援軍要五日纔到,卻沒想到他們一路異常順利,竟然比預計的早到了一天!
“正好,讓他們好好休整,子時我們點兵,寅時開戰!”玉如菸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她伸手拿下掛在賬中,墨無痕的劍。
輕輕拿布擦拭劍鋒,她嘆了口氣:“等我把那主將斬下馬,就該回去了。”
命令下達之後,那些士兵們心裡都十分亢奮。
一些原來的士兵,看着異常興奮的援兵們,有些不解:“你們怎麼看起來這麼開心?你們很喜歡打仗嗎?”
“怎麼可能,誰會喜歡打仗呢,不過我們聽說這裡有一位武神!我們早就聽說你們一日之間,就直接擊殺敵方精銳兩千,跟着這樣的主帥,怎麼能不讓人激動!”那援兵說完就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不過你們那個主帥,怎麼病着,這樣怎麼上戰場殺敵啊?”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我們的武神纔不是那個什麼賀將軍,而是前主帥厲王墨無痕的王妃,玉如煙!”那士兵說着是一臉驕傲。
援兵們聽了,卻呆在原地:“什麼?一個女人?”
“哼,你們這就不知道了,那王妃可神了!來來來,我跟你們說……”
聽到那人那麼說,所有士兵都圍了過去,豐谷原本是過來想要激勵士氣的,過去一看,根本用不着他,那些人自己就已經興奮起來。
嘴角也是挑起一抹笑,他轉頭對跟過來的風霜說:“真是沒有想到,王妃竟然比將軍還有威望!”
“那可不。”風霜也難得的,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不過我們還是抓緊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開戰,我們到了戰場上,可不能拖後腿。”
兩人說着,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副將們在援兵趕到的時候就放棄了對那個奸細的審問,正如玉如煙所說,那是一個硬骨頭,不管他們用了什麼方法,對方都死咬着,不肯透露任何對面的訊息。
他一直都鐵着一張臉,就算是他們一根根折斷他的手指,那人的表情也沒有絲毫改變過,只有最後他們在拿去毒酒時,那人才臉色微變。
“你還害怕毒酒?”張副將饒有興致額看着那人。
“哼,我只是沒有想到,你們最後竟然會用這麼女人的方法。”那人冷笑道。
吳副將見狀,挑眉笑道:“這是我們王妃的方式,自然溫和些,不過你也不用說話那麼難聽,別以爲我們真願意就這麼放過你。”
那人聽了,臉上有些疑惑,張副將說道:“我們王妃說了,你是一個硬漢,可惜錯跟了人,既然被我們抓了,我們也留不得你,念在你是個硬漢,給你個全屍。”
“你也放心,等你死了,我們會派人把你的屍體送回去,也不叫你客死他鄉。”說着,吳副將將毒酒遞過去。
那人微微張着嘴,良久,他哈哈大笑,豪放的說了一聲:“多謝!”
接着,張嘴任由吳副將把毒酒給他全部倒入口中,不久就死了,他的屍體在開戰前夕,被人送了過去。
據說當夜,對面軍營大亂,主帥慟哭至天明,可玉如煙並不打算給他難過的時間,時辰一到,她親自率兵攻了過去!
戰場一盤混亂,玉如煙騎在馬上,走在最前。
她身上已經一片污血,臉上也是血痕斑斑。戰場的廝殺聲,響在她耳邊,卻如同一陣陣緊急的鼓點,讓她的心臟越來越快。
殺人,與她來說並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可在這廝殺聲中,卻是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用刀斬下敵軍,那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血彷彿已經在血管中沸騰,風沙刮在臉上,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和煩悶。
“原來你纔是那傳說中的武神。”對方主帥,騎馬迎上,他深深看着玉如煙:“你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樣。”
“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有什麼重要的?”玉如煙冷笑,她長劍直指對方眉心:“如果你拘泥於這些,那麼這一場,就是你輸了。”
“你爲什麼將韓拙送回來?”那主將不理會玉如煙,他眯着眼睛打量她。
只見玉如煙笑道:“那人對我方來說,是敵人,可對我來說,卻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他爲了執行他的任務,可豁出性命,這一點我佩服。”
那主將聽了,良久沒說話,再度對上玉如煙的眼神時,他眼中已經是一片豁然:“能夠在戰場上遇見你,是我之幸。”
“我倒認爲這是你的不幸,因爲你會死在這裡。”玉如煙握緊繮繩。
“好大的口氣,那就來試試,是誰的不幸罷!請!”那主將拱手一讓,玉如煙立刻驅馬上前,她長劍直指對方心臟。
對方也當仁不讓,一個彎身躲過,卻不料玉如煙一劍斬在馬上,馬兒受驚,他不得不直起身子御馬,而玉如煙立刻抓住機會,反手一劍揮過!
那人頭顱剎那飛出,血從他脖頸噴涌而出,他的身子仍然穩在馬上,最終竟也沒有倒下!
玉如煙看着那挺直的背脊,嘴角勾起一抹笑:“如果不是在戰場上,也許我們會是朋友。”
敵軍主將一死,士氣瞬間低落,而天燼這邊如破竹之勢攻過去,不到半天時間,勝敗已定,玉如煙直接斬下對方大旗。
他們逼退了夜闌整整十里,第二日,夜闌派人送了降書,天燼大獲全勝。
“終於結束了。”毒老也難得去看了一下戰場,那裡是滿目瘡痍,雖說戰勝,卻也意外的讓人喜悅不起來。
“結束了就可以回京了,毒老下次恐怕不想再到邊關來了?”玉如煙淡淡笑道。
“是啊,不想再來了。”
玉如煙沒有說話,她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了下去,戰爭的確是勝利了,可墨無痕的身體卻沒有絲毫氣起色。
戰場風沙起,刮過她耳邊,如刀鋒凌厲,卻也帶着無限淒涼。
“我們該回去了。”毒老說道。
只是,沒有人回答他,玉如煙長嘆了一聲,笑得有些苦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