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的眼神裡的不甘心幾乎遮掩不住,她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眼牀上的林氏,看到她那強作平靜的面上,眼神裡滿是複雜與慌亂的神色,心裡也就更沒底了起來。這次她與林氏聯手,以爲能一把扳倒李氏,可沒想到……
江氏眼神陰冷,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李氏,李氏!她看着李氏那美豔的面龐,面上滿是怨恨,如今她失去寵愛,甚至無法在孕,都是因爲那個賤人!李氏!
江婉沒有絲毫的詫異,她從未曾覺得李氏如此容易就能被扳倒,只是這林氏,付出了一個孩子的代價,江婉的眼神裡有着些許的自責,若是當時她多看着些,或許就會注意到這湯藥裡多了些東西,也就能夠採取措施。
李氏咬了咬脣,看到江氏與林氏的驚詫的眼神時,內心一陣得意,只是面上卻滿是傲慢,眼眶微紅的故作鎮定的開口
“不過是哥哥手底下的林副將要她妻子王氏帶來哥哥的消息罷了,妾身留了她一會,直到老爺身邊的大春傳過來消息的時候才送她離開。……”
江老夫人面色變了變,面上帶着些許笑容,和藹的問道:“是那個四品中郎衛士林大人嗎……?景將軍近來可好啊?”
江氏的牙咬的更緊了些,就連拳頭也緊緊的竄了起來。而李氏昂着頭,眼神裡有着些許的得意與傲慢之色,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
“哥哥挺好的,不過是擔心我所以才寫了封信,令林副將帶了過來……”
江醴的眼神裡滿是柔和的神色,朝着李氏說道:“既如此,那定不是文雅,容氏!說說今日你一天都在幹些什麼……”
李氏眼神裡滿是得意,她擡着眼瞅了一眼江氏與林氏,面上雖笑的柔和,但聲音卻陰陽怪氣的開口道:“倒是趕巧,若是今兒沒有王氏,妾身今兒恐怕要給冤枉死……”
李氏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氏,似笑非笑的,看的江氏原本平靜了一些的心又泛起了波瀾,她冷哼了一聲,死咬着脣道
“是啊,妹妹可真是幸運哪,可不知下次是否有這麼幸運……”
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江婉此時卻緊緊的蹙着眉,腦海中一直浮現着這一整次的事件。
李氏這事定不是湊巧,只有兩種可能,一來則是江氏與林氏這屋子裡有內鬼,提前泄露了這件事,可就連江氏也是昨日得知的,就算有內鬼,李氏昨日知道了這事,一天的時間,也不能往返廣陵。
那麼第二種可能,便是江氏拿了一封以前就寫好的家信,或者自己模仿了景將軍的筆記寫了一封信,而這王氏,左右也只有李氏自己的親信看到罷了。江婉眯了眯眼,嘴脣冷冷的鉤了起來。
很快,那封信便被李氏身邊的大婢女紅衣拿了過來,紅衣性子沉穩,也再三檢查了幾遍,沒發現任何問題的時候,才把信給恭敬的遞給了老夫人。
江婉坐在江老夫人身邊,自然那一封信的前前後後都落入了眼裡,江婉勾了勾脣,輕巧的開口道
“只是一封信又能證明什麼的,信可以僞造,王夫人來沒來也左右沒人看見,姨娘這可是不能算作證物的……”
江氏面容上滿是凝重,眼神裡有了一絲欣喜,點頭說道:“二姑娘說的對,這信得好好查查才行……”
林氏面容慘白的起悽楚的說道:“老爺,妾身的孩兒就這麼沒了,您要給妾身做主……”
江醴雖然有心要幫李氏,有心給李氏一個臺階下,但是如今面對林氏和江氏的發難,他也不能偏頗的太明顯,江醴面上並不算太好看的點了點頭,抿着脣說道:“拿一封景將軍的親筆書信來對比一下筆跡……”
江婉看到李氏那信心滿滿的樣子,內心也開始緊張了起來,她壓根就沒想過對筆跡,李氏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筆跡必定會是景將軍的。若想破了這局,只能從信的內容上下手,寫信的日子不同,其中的內容自然也有一些能夠揣測的地方。
江婉把這封信仔細的看了兩遍,卻絲毫沒找到任何的破洞,這讓江婉不由得心沉了下來。一封以前的家信怎麼會沒絲毫漏洞呢,一定是她疏忽了什麼地方。
江老夫人笑道:“行了,柳媽媽把這封信念出來把……”
柳媽媽接過了信,瞟了一眼,恭敬的朝着江老夫人點了點頭,便唸了起來。
“文雅:文雅近日可好,一年一度的上巳節到了,爲兄甚是想念文雅,文雅在揚州可還好?爲兄是文雅永遠的後盾,定不讓別人欺了文雅去,若在揚州有不順心,文雅說一聲,定來接文雅來長安。”
信十分簡短,只是寥寥的幾筆,字跡十分的急促,也能看出來是匆忙之中寫下來的。看來這景將軍倒是對李氏挺關心,從信紙上都能看出啦一二。
江婉反反覆覆又看了幾遍,而後眯了眯眼睛,一年一度的上巳節到了?若是真在上巳節之後寫的信的話,一般的人並不會這麼寫,應該會寫一年一度的上巳節過了,而不會寫到了。
江婉眼神裡有些疑惑的擡了擡眼,皺眉道:“女兒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江醴和李氏都皺起了眉,李氏的一雙眼狠狠的瞪像江婉,恨不得挖了她的眼她的肉,眼神裡滿是憤恨。而江夫人卻笑着開口道
“都是一家人,哪有那麼多規矩,說把……”
江婉怯怯的看了江醴一眼,乾巴巴的笑了笑,說道:“女兒聽着這封信覺着有些奇怪呀,感覺像是在上巳節之前寫的,如今上巳節都過了這麼久了,若是一般人不都會寫,上巳節可有去看?而不是寫上巳節到了,到了到了不就是寫的時候還未到才這麼寫麼……”
江婉的眼神裡滿是深深的笑意,黑如墨譚的眼睛裡滿是冷靜,她靜靜的打量了江醴和李氏半晌,也就沒有在開口。有些話她只要引出來給江氏和林氏一個引子,便能引爆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