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姐姐楊眠爲人稍微靠譜一些,但是前段時間和她青梅竹馬的男人發生了一些事情,前幾天又出了車禍,所以我估計她去找雷子琛應該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因爲出車禍的當晚他們是在雷子琛家裡吃飯的。
至於楊家那個小兒子,我覺得他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那個男人性格咋咋呼呼又很冒失,雷子琛不可能將這麼大的責任交託於他。”
魯格擡頭看了一眼章沐白,見她低垂着腦袋完全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便點點頭說道。
“那既然你這麼說,就繼續查探別的方向吧,你和他認識那麼多年,我也相信你對他的瞭解程度,不過萬事你都要多想一些,畢竟雷子琛這個人不簡單。”
“知道了,舅舅,我一定會仔細盯着他的。”
“恩,既然他人沒有任何問題,那下一步就看看他的通訊工具吧,手機和電腦,你想辦法查一查。”
章沐白微微蹙了蹙眉頭,“舅舅,這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雷子琛是易安總裁,平常沒有事情的時候,普通的職員是不能進入他的辦公室的。”
“有點難,那就好好的動動你的腦子想想辦法!”
魯格這句話的語氣有些重,章沐白立馬不敢多嘴了。
“是,舅舅。”
“白白,你別怪舅舅對你太嚴厲,你應該也知道咱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既然答應了雷子琛要給他機會,那這話我就不能輕而易舉的收回來。
假如沒有證據證明他對我們不忠的話,想要把他趕出咱們這裡,那勢必是不可能,我知道你心裡可能不太願意我把他趕出去,但是咱們也必須確定他對咱們是不是有二心。
你別忘了你那隻手指是爲誰斷的,假如雷子琛真的有二心的話,到時候賺的可不止是你的手指,還有我們兩個腦袋。我想就算你喜歡雷子琛的話,應該也不希望走到那樣的一步吧?”
“舅舅的良苦用心,白白很清楚,白白一定儘快想出辦法,查明雷子琛對他們是否有二心。”
魯格點了點頭,“你別覺得舅舅這麼做對你來說太殘忍,舅舅也是爲了你的將來着想。
假如咱們真的能證明雷子琛對我們的組織沒有二心,是真心想要一心跟隨舅舅的話,那舅舅自然不可能對你們的事情放任不管。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都不痛快,每天看着雷子琛和那個安然在一塊,你更不痛快,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你要永遠記着,忍字頭上一把刀,雖然辛苦,但結果永遠是最好的。
所以你手裡頭的那些照片,暫時不要發出去了,那些老頭子們剛剛從緬甸過來,最近雷子琛又風頭正盛,這個時候你把那些照片發出去的話,恐怕到時候吃虧的又是你自己。”
章沐白的身形微微一顫,她知道舅舅口中所指的那些照片正是自己在日本的時候讓別人偷拍的,是他和雷子琛在首飾店裡選對戒的一幕。
對於舅舅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章沐白現在已經不覺得吃驚了,她已經習以爲常,臉上除了那一絲絲的驚愕之外,甚至沒有再露出其他任何異樣的表情。
“我知道了,舅舅。”
“嗯,該說的也說了,那你就先出去吧,待會人差不多也該來齊了,我最後再下去。”
章沐白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然後便退出了書房。
再次回到樓下餐廳的時候,就像舅舅所說的,人幾乎已經來齊了,雷子琛坐在桌子的一個角落,和大家其樂融融的交談着,好像已經融入了這個羣體似的。
但是章沐白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假象,因爲太不相稱了,雷子琛和麪前的這些唯利是圖的傢伙們,實在是太不相稱了!
章沐白走了下來,立馬有一位叔伯招呼她去那邊的位置上坐,那叔伯指的位置正好就是雷子琛旁邊的座位。
從這裡面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雷子琛是因爲章沐白的關係纔會被帶回去的,人人都知道章沐白對雷子琛的心思,可大家也知道,雷子琛是有妻子的,章沐白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強迫雷子琛。
大家表面上好像是在撮合他們倆,但背地裡頭卻不知道是怎麼笑話章沐白的。
這些章沐白當然能夠想得到,但是面對那些人的僞善面孔,章沐白也不得不換上一副笑臉。
眼前的這些老傢伙們要是聯合起來的話,連舅舅都要忌憚他們三分,更何況是自己!
章沐白只能順從的在雷子琛身邊坐了下來,經過上一次的事情之後,章沐白確實在心裡有一些恨雷子琛,斷了一根手指這樣的教訓太過慘重了,相對於自己對雷子琛的愛,雷子琛對自己未免太過殘忍!
但章沐白還是沒有徹底的放棄雷子琛,現在雷子琛越是折磨她,章沐白就越想要得到雷子琛,因爲只有這樣,自己纔有理由說服自己繼續跟雷子琛鬥下去。
現在章沐白跟雷子琛鬥下去的意義已經不僅僅是得到這個男人了,那是得到這個男人之後,狠狠的報復他如今的所作所爲!
他爲了安然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總有一天章沐白要加倍的還在他們兩個身上!
????魯格是在所有人都到齊了半天之後才從樓上下來的,當他下樓的時候,這邊的餐廳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朝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恭恭敬敬的站起來行禮。
雷子琛和章沐白也不例外,只是站起來的一瞬間,雷子琛偏頭看了看章沐白。
哎,看來自己上一次做的那件事果然是操之過急了!
看來這件事是徹底的把章沐白給激怒了,現在的章沐白恐怕不再是朋友,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敵人了!
雷子琛雖然心裡並沒有覺得不舒服,但也不免有些遺憾,沒有了章沐白的一些小打小鬧,就沒有人幫自己吸引目光了。
而且回國之後有些事情已經偏離了預期之外,那些章沐白拍的照片,直到現在都沒有發出來,看來章沐白果然是徹底的覺醒了,只是不知道她的覺醒跟魯格到底有沒有關係。
假如是魯格提醒的章沐白的話,那就證明魯格現在對自己還是半點都不信任的!
雷子琛的心裡不免有些煩惱。
不過在飯桌上卻沒有敢表現出來,畢竟這一頓飯也算是給他辦的慶功宴了。
大家吃吃喝喝的很開心,但是雷子琛心裡很清楚,那是因爲錢到了大家手裡,所以大家才那麼高興。
那是誰關心大家真正高興的理由是什麼呢?不過是裝裝樣子,假如繼續能夠保持這種狀態的話,就算魯格不相信自己,雷子琛覺得自己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打入這個組織內部的。
一個帝國不可能有一個人說了算,魯格就算再有本事也沒有辦法隻手遮天,而眼前的這些老狐狸們,應該就是魯格忌憚的存在吧!
一個組織最難纏的,往往是那些曾經功高勞苦的人,因爲他們以前的成績沒有人敢多說,他們什麼,但他們現在其實又沒有任何的作用,只是整個組織裡頭的米蟲,而且還拿走了大部分的米,這些人的手底下養了很多的人,看似不起眼的存在,要是真正聯合在一起的話,估計就連魯格都會覺得害怕。
雷子琛只要用金錢來抓住這些人的心就行了,打入這個組織的內部,找到他們貨物的源頭,再找到一些大的客戶,幾乎就可以收網了。
雷子琛可不是什麼心繫天下的活菩薩,也沒有想過一舉殲滅魯格這個毒品帝國所有的分支和他們的合作伙伴,他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精力,更沒有那個時間。
雷子琛要做的是徹底的擊垮魯格,徹底的將這個帝國摧毀掉,至於其他的那些細枝末節都不要緊,只要從今往後,沒有人再來打擾他和安然,以及他身邊所有人的平淡生活就好!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之後,雷子琛看着面前這些老狐狸們,心裡便覺得越發的親切了,飯席上喝的有些多,走的時候不少的人都醉了,雷子琛自然喝的不少,但他向來不會讓自己徹底喝醉,到了那個量便不再多喝。
回去的時候仍舊很安靜,雷子琛安安靜靜的坐在車上,然後又安安靜靜的下車回家,似乎都沒有開口要和章沐白交談的意思。
章沐白雖然沒有說話,心裡卻不免有些失望。
她因爲自己少了一根小拇指,雷子琛至少應該說幾句抱歉的話,就算不肯承認在日本的那件事情跟他有關,那也應該稍微說點好聽的話吧?
可是雷子琛什麼都沒有說!
就真的這麼沒有情意嗎?心裡就真的連一星半點的位置都沒有給過她嗎?
雷子琛,既然你把你的一顆心都給了安然,那麼我就在你面前親手把安然給毀了,我要你嘗一嘗,失去最愛的滋味!
雷子琛進家門的時候,安然主動上來迎接他。
“鷹在樓上的書房。”
雷子琛點了點頭,換了鞋子,便往樓上走,安然跟在他身旁,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他身上的酒氣隔着老遠都能聞得見了。
“沒辦法要拉攏那些老傢伙們,自然要陪他們玩,陪他們喝酒,給他們錢了!”
他的神色看起來有幾分疲憊,但還是直接進了書房。
“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留意尾巴?”
鷹翹着個二郎腿坐在那邊的老闆凳上,雷子琛進了之後,立馬就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的位置,可雷子琛看了一眼那老闆椅,卻並沒有坐上去,而是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嘿嘿,看來四哥已經知道了?”
雷子琛閉上眼睛,他今天晚上喝的確實有些多了,腦袋疼的厲害,便伸出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章沐白那點小手段還逃不過我的眼睛,我估計這次我對章沐白做的事情徹底的引起了魯格的疑心,本來是想通過這件事讓章沐白收斂一下,不過這個目的雖然達到了,但卻有些事與願違。”
“四哥,那你是怎麼打算的,要不要我……”
“行了!你就別那麼激動的想要正面跟人家對抗了,我們現在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章沐白要跟蹤我就跟蹤我,要盯着我就盯着我吧,反正我不會讓他抓到任何把柄的,倒是你以後過來找我的話,千萬要小心一些,別讓她抓住什麼把柄,到時候我到魯格面前怕是要難做!”
“四哥,你放心,我在黑道上混了這麼久,反偵察意識還是有的!以前那麼多,警察追蹤我的時候,我可都逃脫掉了,更何況只是章沐白找的那些不入流的傢伙們!不過四哥,倒是你,工作也跟章沐白在一起,他平常又派人盯着你,你怎麼跟方嚴長官他們傳遞消息?”
雷子琛聽見這句話才睜開眼睛,“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章沐白沒有找到證據,恐怕下一步就要去我辦公室裡做文章,不過她是不可能在我那邊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的,反正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她要鬧就由她鬧去吧,斷了一根手指,她是該好好發泄一段時間了,找我總比去找安然麻煩好。”
鷹點了點頭,對於他四哥的能力,他自然不會懷疑什麼。
“四哥,還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們在日本的時候到底爲什麼那麼僵?之前章沐白不是一直有那個樣子,但是那個時候你也還能容忍她呀,突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鷹確實是不理解的,他覺得四哥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得罪章沐白,儘管章沐白的所作所爲讓人討厭,但是之前四哥已經容忍了她那麼久的時間,這個時候就應該繼續容忍下去纔對,反正最近這段時間章沐白也沒有討到什麼好處,現在這麼一弄,反倒是打草驚蛇。
雷子琛低垂着眉眼,“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其實我是想給章沐白一個教訓,她最近有些太活躍了!”
“是因爲安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