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晟唯露出一抹冷笑,“難道您最在意的不就是這個嗎?老實說,是因爲我和安然離婚了你才一直對我不滿意吧,怎麼?安在昕爲此責備你了?和你鬧翻……”
葉晟唯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突然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個耳光。
葉雲天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打的葉晟唯當場偏過了腦袋,嘴角破了皮,口腔裡溢滿了血腥味,左邊的耳朵裡頭嗡嗡作響,整個人都有些暈眩。
可是他面上卻仍舊是一副嘲諷的笑意,“被人說中了心思就這麼難堪?安在昕在你眼中像是神一樣吧,別人說都說不得,哪怕這個人是你的親兒子!”
葉雲天氣的瑟瑟發抖,明明疼得是葉晟唯,可是難過的卻是他,他的心頭又劇烈的疼了起來,身體只能依靠着身後的辦公桌勉強的站立着。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是你不聽,我和安在昕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媽媽說的那個樣子,那天我已經和你解釋清楚了,你不要在把她們母女兩個牽扯進來,一直以來對不起她們的,都是我們葉家一家人!”
葉晟唯腦海中想起了上次葉雲天說的那番話,當時他確實很吃驚,心頭也曾經有過猶豫,但是人就是那樣,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纔是做錯的那一個,所以他一直欺騙自己,說葉雲天只不過是爲了洗脫自己的罪責纔會編纂出那樣的謊言來。
可是今天,葉雲天再次提起,看着他老淚縱橫的臉龐,葉晟唯的心突然就像是被什麼重物撞擊了一下,所有的真相漸漸明朗,自己做過的所有錯事徘徊在心頭,揪着他的一顆心,疼得幾乎直不起腰來。
葉雲天擡手擦乾淨臉上的淚水,重新走回了辦公桌的後面,板起臉道,“葉晟唯,你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婚姻我不怪你,但是方文熙那個女人,你想娶她絕不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我絕對不可能讓我兒子和我的公司葬送在那樣的女人手中!”
“所以呢?你就一個人跑到章家去說我和那位小姐兩情相悅,讓章程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我和章沐白好事將近?你說文熙不配,那章沐白呢?她的惡名在外那麼久,你就沒想過我和她能不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嗎?”
葉晟唯擡頭,目光直直的看向對面的葉雲天,“明明就是自私的聯姻,卻非要加上愛的名義在裡頭,葉雲天,你不覺得這樣太虛僞、太噁心了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
葉雲天瞪了了雙眼,一雙手死死的握着椅子兩邊的軟皮,他根本不知道葉晟唯說的是怎麼一回事,原本看到那條新聞的時候他也還在疑惑,但是仔細想想,覺得和章家二小姐在一起總比和方文熙那個可怕的女人在一起比較好。
可是沒想到一連這麼多天過去了,葉晟唯都沒有站出來公開承認章沐白的身份,這讓他不免有些擔憂,派人去公司一問才知道葉晟唯那個混賬小子正忙着準備和方文熙的婚事。
他不知道葉晟唯和章沐白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方文熙在一起,所以纔會做出這一出,想要逼迫葉晟唯做出正確的選擇。
可是他說他和章沐白根本沒關係,又是什麼意思?
葉雲天想不透,正要問個清楚,葉晟唯卻沒有再給他這個機會,他只是用那染了血的臉對着他。
“你放心,我一定會守住葉氏,守住自己總裁的位置,但是我也絕不可能放棄方文熙。”
丟下了這句話之後,葉晟唯轉身離開了葉家,他重新回到公司,要面臨新一輪的選舉,那麼他必須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行,時間緊迫,他可能最近幾天,都必須睡在公司裡頭了。
……
方文熙的突然到來讓姚七有些吃驚,自從那天從方家回來,姚七的情緒就不太高漲,因爲葉晟北的那些話,她感覺自己低落到了極點,也沒有去找過方文熙。
現在看她主動過來找自己,姚七本能的以爲她是擔心自己的情緒,所以一看到她,她就激動的哭了出來。
“文熙姐,我就知道,還是隻有你最關心我。”
方文熙有些錯愕的受着她這個突然的擁抱和感動,原本要開口的話收了回來,硬生生的變成了安慰的語氣。
“傻瓜,我是你的文熙姐,我不關心你誰關心呢!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天都沒看見你,怎麼憔悴成這樣子了?”
姚七放開了她的身體,肩膀因爲她的問話耷拉下來,整個人的狀態都非常的不好。
“我還能怎麼樣,還不是因爲小北哥。”
“小北哥他怎麼了?”方文熙那天因爲凌澤羣的事情,後來也一直沒有心思顧忌其他,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姚七和葉晟唯進了她的房間說了那麼多的話。
姚七擡頭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決定把那天的對話和盤托出,她向來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況且對方還是她最最信任的文熙姐。
聽完了姚七的話,方文熙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一個是章慕名,一個是章沐白,真不知道她們和這個章家是什麼仇什麼怨,竟然兩個人都被她們姐妹兩的事情弄得心煩意亂。
方文熙嘆了口氣,握住姚七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頭輕輕的拍着。
“小七,要我說,這件事情你也不能完全怪小北哥,那天那樣的情況,他大概也是太着急了,纔會說話重了點。”
姚七擡起頭,淚眼汪汪的看着方文熙,“文熙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方文熙點點頭,但這只是爲了安撫姚七的情緒罷了,實際上,她哪裡能猜的到葉晟北的心思呢,他究竟對姚七有沒有感情,別人都看不清。
反正每次見面,葉晟北對姚七都表現的比較特別的好,但是這有可能僅僅是因爲人家想要一直享受一個來自妹妹的愛呢?
這就是所謂的“漁網效應”,也就是大家熟知的“飼養備胎”。
不過這會兒姚七卻想不到那麼多,方文熙只挑好聽的話來說,她也只想從方文熙的口中聽見那些好的話,所以兩個人一拍即合的聊了起來。
“文熙姐,小北哥他平日裡頭對我那麼好,怎麼可能是對我沒有感情呢,你說對不對?”
這一點方文熙可不確定,“每次見面的時候,小北哥對你明顯和對其他人都是不一樣的。”
她故意這麼說,既沒有正面回答姚七,又達到了讓她誤會的效果。
姚七果然上當了,吸了吸鼻子道,“可是你說,那天他爲什麼要說那麼狠心的話呢?”
方文熙嘆了口氣,“大概是因爲章慕名吧,那天章慕名跟他一起過去的,所以他才亂了分寸,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頭都是怎麼說章慕名的,她是那麼狠得女人,小北哥應該也是不希望把家裡弄得雞犬不寧。”
姚七聽見她這麼說,心頭已經好受了許多,原本對葉晟北的怨恨一下子都轉移到了章慕名的身上。
“聽你這麼說,我覺得我應該是誤會小北哥了,都怪那個章慕名,文熙姐,你那天也看到了吧,那個女人有多囂張,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她竟然完全不把小唯哥放在眼裡,就直接那樣瞪我,而且,她還和安然那個賤丫頭是好朋友!”
方文熙那天當然也看到了章慕名和安然相談甚歡的一幕,所以她直接就把章慕名劃分到了敵人的那一面,現在又因爲她妹妹章沐白的事情,她更是對他們全家都沒有好感了。
“嗯,章家那位大小姐確實是個狠角色,而且章家的人啊,都不簡單,叫人心煩。”
她說完之後,故意閉了嘴巴,秀眉微微蹙起,長長的嘆了口氣。
姚七這才注意到方文熙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模樣看起來也有些憔悴。
“文熙姐,你怎麼了?”
方文熙沒說話,漂亮的大眼睛漸漸紅了起來,輾轉幾次的開口,最後還是化作一聲嘆息。
姚七看她這樣子急得不行,慌亂之中卻又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這幾天她情緒不高,一直都窩在自己的家裡獨自難過,但是報紙和新聞還是多多少少的看了一些,好像外頭正傳葉氏和章家聯姻的事情,文熙姐應該是因爲這個難過吧?
“文熙姐,話說小唯哥和那個章沐白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小唯哥背地裡頭見過她嗎?”
章沐白姚七是見過的,確實是個不可得多的美人胚子,氣質又好,很容易得臭男人的歡心。
方文熙低着頭,用力的搖了搖,“不會的,小氣,你不應該這麼懷疑小唯的,他這些天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照顧我和孩子,連去公司的時間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去見那個章沐白。”
姚七仔細想了想,倒也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那倒是,但是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傳聞呢?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要是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的話,那那天章程也不可能出現在你家,還說那些話。”
方文熙嘆了口氣,秀眉緊緊的蹙着,“誰知道的,大概是誰見不得我和小唯好吧,明知道小唯那時候要宣佈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了,就把章家的人拉進來橫插一腳。”
方文熙這句話徹底的點醒了姚七,“文熙姐,會不會是安然他們?”
其實方文熙自己現在也還不確定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在搞鬼,本來她確實懷疑安然,但是現在葉雲天突然要召開董事會重新選舉,不由讓她想起來葉雲天也有這個可能性。
但是既然現在姚七懷疑了安然,那她不如順水推舟。
“我也不知道……”
她一副可憐巴巴、欲言又止的樣子。
姚七就見不得她這副模樣,頓時義憤填膺的握起了拳頭,“不用想了,肯定是安然和雷子琛他們,你都沒看到,那天看到章程進來打斷了小唯哥的話的時候,對面的他們幾個有多高興,這件事情除了他們會做,還會有誰?”
方文熙委屈的皺着眉頭,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可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明明安然現在已經懷孕了,而且馬上就要和雷子琛結婚了,他們幹嘛還要來破壞我和小唯的感情呢?”
姚七氣的雙眼發紅,好像對方文熙的遭遇感同身受一樣,“哼,有些賤女人,就是喜歡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安然一定覺得就算她和小唯哥離婚了,小唯哥的心裡也必須有她吧,這種女人,簡直是噁心!”
方文熙扯了扯姚七的衣袖,“小七,你別這麼說,安然或許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和她之間雖然一直有矛盾,但是也沒有到了一定要這樣誣陷彼此的程度吧,我不相信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
姚七皺起眉頭,怒其不爭的看着面前的方文熙,“文熙姐!你怎麼總是這麼善良?你知不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安然那丫頭手下留情,她怎麼可能會有今天?”
方文熙低着頭,生生的受着姚七的責備。
“雖然我知道安然一直不太喜歡我,但是你說她真的爲了破壞我和小唯的感情如此的不擇手段的陷害欺騙,我真的不敢相信,人怎麼能做到這個份上呢?”
“比鬼神更加可怕的,是人的內心!文熙姐,你不要以爲你善良,全世界的人就都是善意的,安然那個賤丫頭的心機,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你以爲憑她一個一無所有的丫頭,憑什麼能勾搭上雷子琛,還即將成爲雷太太?”
姚七冷哼了一聲,“她呀,天生就是個小狐狸精,會勾引人的東西,這都是她那個不要臉的媽媽遺傳的,你想想她媽媽,本來也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窮人家的女人,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國際知名舞蹈家的位置上,不就是一路靠着男人爬上來的嗎?”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講的有道理,好像事實的真相她曾經親眼目睹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