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悠來到餐廳,跟公婆和丈夫說蘇凡要陪孩子,就不過來吃早飯了。曾元進便對羅文茵說,儘快把保姆找來,要不然迦因太累了。
早飯後,曾元進便直接乘車出門上班去了,曾泉和妻子來到蘇凡和念卿的房間,看見蘇凡在給念卿穿衣服,便笑着說:“小傢伙早上起來很精神嘛!”
“睡飽了,然後就開始一整天折騰人的工作!”蘇凡笑道。
“孩子的早飯呢,我去看看!”方希悠好像剛剛纔想起來,跟蘇凡說了一下就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蘇凡和曾泉。
“你們幾點走?”蘇凡問。
曾泉沒有回答,片刻之後才說:“她昨晚突然說要去那邊陪着我,是你給她建議的?”
“嗯,怎麼了?”蘇凡看了他一眼,道。
“哦,沒什麼!”曾泉笑笑,道,“你週末要不要帶念卿去我那邊玩?我週末不回來。”
“週末啊,不行,”蘇凡道,“我要去找霍漱清,他只有週末有時間!”
念卿穿好衣服了,曾泉便把牀邊的鞋子拿起來,幫忙給孩子一起穿。
“有件事我忘了問你了,你不是說你們領結婚證嗎,領了沒?”曾泉假裝無意地問。
“唉,說起這件事就倒黴!”她嘆道。
“怎麼了?”曾泉笑了,他知道她肯定是沒有成功的。
蘇凡把昨天的事情告訴他,曾泉故意笑着說:“會不會是霍漱清臨陣脫逃?”
“誰知道呢?肯定是沒看黃曆的緣故!唉,下次一定要看個好日子去領!”蘇凡道。
“你幹嘛那麼着急嫁給他?趁着標籤還沒貼上,好好享受單身生活!”曾泉和她一起起身,道。
蘇凡想了想,道:“是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急。呃,好像是他先提出來的。”
“那他是怕你被別的男人拐跑了?”曾泉笑道,“這個霍漱清,這麼沒自信!不過,老男人嘛,沒自信也正常!”
“你——”蘇凡蹬着他,“你說誰老?不許你這麼說他!”
“瞧瞧,瞧瞧,你這傢伙,永遠都這麼護食!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你比他小那麼多歲,他該有壓力纔對!這樣就對了,要永遠讓男人感到壓力,要不然他就不懂的珍惜你了。”曾泉說着,幫念卿系圍巾。
“會,嗎?”蘇凡道。
曾泉看着她,道:“婚姻好像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很多人,婚前婚後都會變。對於男人來說,把一個女人娶回家,就會高枕無憂,把一切瑣事都扔給妻子,當個甩手掌櫃好像是天經地義的,覺得妻子就該把家裡的一切都料理好。女人呢,結了婚就安享婚姻帶來的穩定生活,也不去關心丈夫的煩心和爲難。”
“真的會這樣嗎?”她問。
“很多人都會這樣,所以才覺得結婚煩!可是又必須要結婚,這就是人生。”曾泉嘆道,“人家說婚姻是圍城,真的很正確!”
蘇凡看着抱着念卿的他,道:“既然你知道的這麼清楚,就和嫂嫂好好相處,我看得出來她愛你——”
“你啊,還真是喜歡管閒事!”曾泉道。
“那你剛剛和我說這些,不也是管閒事嗎?”蘇凡道。
兩個人這麼說,卻絲毫不會生對方的氣。
“我只是作爲一名已經身在圍城裡面的人給你忠告而已,你不要把婚後生活想象的那麼美好。你嫁的人不是普通人,是一名官員,是一名現在是副省級,以後職位會越來越高的官員。這樣的人,很多精力和時間都是在工作以及和工作相關的事情上——”曾泉說道,看了她那深思的臉,“這方面,你可以跟你媽媽好好取經,問問她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問問她一個星期都看不到丈夫的影子是什麼感覺。”
“你這麼清楚就好,你會明白嫂子一個人在這裡等着你的心情!”蘇凡道。
曾泉卻笑了。
“你笑什麼?”她問。
“她和你不一樣,我不用擔心。”他說。
“爲什麼不一樣?”
“她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她很清楚未來的路是什麼,可你不知道你婚後會面臨着什麼,你滿懷着美好的夢想,等到真的結婚了,就會後悔了。”曾泉道。
“你就這樣嚇唬我吧!”蘇凡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還是被他說的毛毛的。
“霍漱清是組織的人,不僅僅是你的丈夫!”曾泉淡淡地說,思慮片刻,“我現在這麼一想,反而覺得你嫁給覃逸飛會比較好!”
說着,曾泉停下腳步看着她。
“你亂說什麼?”蘇凡道。
“我說的真的。”曾泉道,“雖然我和覃逸飛沒有接觸,可是,你和他這些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和霍漱清結婚,你會很累,可是,覃逸飛,不會給你壓力,至少,你想要的兩個人天天見面的夢想,和覃逸飛在一起會很容易實現。”
蘇凡不語,看着他。
“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要拆散你和霍漱清的意思。我只是說說我的看法——”曾泉見她一臉緊張,忙說。
可是,未來,真的會那樣嗎?
蘇凡不知道。
羅文茵親自送曾泉和方希悠上車離開了家,蘇凡帶着念卿也站在車邊送他們。
“不知道路上的雪化了沒,你們開車小心點。”羅文茵對兩人道。
“謝謝文姨,我們知道了!您和爸爸要照顧好自己!”方希悠道。
“嗯,泉兒在那邊一個人,也沒個貼己的人照顧,你現在過去就好了。要是需要什麼就給家裡打電話,我派人給你們送過去!”羅文茵對方希悠道。
“好的,謝謝文姨。”方希悠說完,又望着蘇凡,“家裡就拜託你了,迦因。”
蘇凡笑笑,抱着念卿跟曾泉夫婦道別,曾泉便發動了車子,將車開出去。
“等會兒會有幾個保姆過來,都是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你自己挑一下,給念卿選個最好的。”羅文茵對蘇凡道。
“謝謝!”蘇凡道。
“天冷了,回房間吧!我中午有個應酬要去,晚上回來,下午你想出去玩的話,就讓黃嫂給你安排一輛車。”羅文茵道。
“我,自己坐地鐵就好了,很方便。我想去逸秋姐那邊看看。”蘇凡道。
“你自己注意安全,帶個孩子出門不方便。”羅文茵說完,對黃嫂說,“你給迦因安排個司機,把電話給她。”
黃嫂便打電話到司機班去聯繫了,蘇凡跟羅文茵道謝,準備帶着孩子回去自己的房間。
還沒走呢,妹妹曾雨就出來了。
“你幹什麼去?不是說了要去許家嗎?”羅文茵對曾雨道。
“我和小北哥他們約好了一起走,和你們在一起沒勁!”曾雨說完,就出門了。
羅文茵嘆了口氣,不禁說了句“這孩子,總這樣”,話說完,她看見了蘇凡,這才覺得蘇凡可能誤會了什麼。
“中午是嬌嬌朋友的生日會——”羅文茵對蘇凡道。
“沒事,你不用和我解釋。”蘇凡說完,牽着女兒的手離開了。
唉,真是麻煩啊!羅文茵嘆道,折身回了房間。
蘇凡無奈地笑了下,回到房間給覃逸秋打了個電話,覃逸秋讓她到工作室這邊來,中午一起吃飯。
“我得等保姆來了才能出門,到時候給你打電話。”蘇凡道。
“好,我今天有很多時間。”覃逸秋笑着說。
陪着念卿玩了兩個小時,保姆就來了,羅文茵打電話讓蘇凡去面試一下那幾個保姆。
生活,就這麼平靜的過着。
挑選了保姆,蘇凡帶着念卿離開了家。正好快到中午了,地鐵上擁擠不堪。
見了覃逸秋,念卿開心地不行。
“你和漱清的事,我都聽說了。真是,真是沒想到!”覃逸秋抱着念卿,對蘇凡道。
“逸秋姐,對不起,我之前,沒和你說真話——”蘇凡道。
覃逸秋擺手,道:“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漱清那個情況,的確是有些複雜,還好,現在他那邊沒什麼問題了。”看着蘇凡,覃逸秋道,“我現在知道他爲什麼非要等着你了,你啊,就是他想要的那種類型!”
“什麼類型?”蘇凡問。
覃逸秋想了想,道:“漱清最早交往的那個女人,他和你說過那件事沒有?”
“媽媽,我要吃餅乾,給我餅乾!”念卿插話道。
覃逸秋見狀笑了,對蘇凡說:“你從那個抽屜裡取幾塊餅乾出來,我留着給自己充飢的!”說完,覃逸秋對念卿道,“阿姨的存糧都給你啦!”
念卿拿着餅乾,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吃着。
“你說的是什麼事?”蘇凡問覃逸秋道。
“漱清要是知道我在這兒擺弄是非,饒不了我的!”覃逸秋笑道,“就那個女人,漱清喜歡的不得了,當時他在讀大學,連學都不上了,非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霍伯伯氣壞了當時。”
“哦,這個,我知道,他以前說過。”蘇凡道。
覃逸秋笑了,道:“他對你真坦白,不過,這是應該的,結婚之前必須讓他把歷史問題交代清楚!”
蘇凡笑了,沒說話。
“你知道霍伯伯爲什麼反對那個事兒嗎?不光是因爲漱清逃學,最關鍵的是,那個女人的背景太複雜了,霍伯伯不能接受。當然,也是因爲那種複雜的背景,那個女人才那麼與衆不同吧!我和漱清從小一起長大,像劉書雅那樣的女人,的確是很能讓人眼前一亮。”覃逸秋道。
“那爲什麼他們分開了呢?是因爲他爸爸反對嗎?”蘇凡問。
覃逸秋搖頭,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是劉書雅他們家裡出事了,她就被家裡送出國了,什麼都沒和漱清說就走了,過了半個月纔來了一封信,說讓漱清忘了她什麼的。”
“所以,後來纔有了孫蔓,是嗎?”蘇凡問。
她想起去婚紗店找自己的那個劉書雅,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覃逸秋點頭,道:“可是呢,孫蔓的性格,你也該知道,那個人,唉,不知道怎麼說她。總之,我現在是完全理解漱清了。”
“逸秋姐,你今天——”蘇凡一臉不解,似乎今天的覃逸秋和自己以前認識的不同。
“我,我是沒想到你就是他等的那個人,現在見了你,就有好多話好多話想和你說。”覃逸秋道,頓了片刻,“雪初,漱清他太想要一個人在他身邊愛他了,他等了這麼多年纔等到你,你們,可一定要幸福,好嗎?”
蘇凡望着覃逸秋,半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