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逸南的目光落在顧欣柔臉上,冷笑一聲道:“顧欣柔,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也沒愛過你。直接離婚不好嗎?我們兩個這樣子牽扯着,互相折磨對方有意思嗎?”
顧欣柔眼中的淚唰唰地往下掉,“逸南哥,誰說我不愛你了?如果不愛你我怎麼會千方百計地想要嫁給你呢?我承認當初算計過你,是我不對,可是你也害得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啊!我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都還可以原諒你,難道這還不能說明我愛你嗎?逸南哥,從我嫁給你後,我就想着和你好好過的。逸南哥,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欺騙你了,逸南哥……”
說着,顧欣柔噔噔噔跑上樓,伸手挽上了祁逸南的手臂。
祁逸南突然打斷她的話:“那你說說,爲什麼要唆使白薇薇綁架顧曉依?”
顧欣柔噎了噎,旋即,嘴角綻放開一抹悽然的笑容,“逸南哥,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唆使人綁架的事情,昨天我和媽吵架後,是很生氣,就想發泄一下,所以才和白薇薇那樣子說的,那都是我的氣話,都是胡言亂語的。可是我根本沒有匯錢給她啊,更加沒有叫她去綁架顧曉依啊!昨晚警察已經仔仔細細地調查過我了,可以證明我是清白的。”
顧欣柔面上哭得很悽慘,心裡卻滑過得意。
幸好她早就先見之明,叫人把給白薇薇的匯款記錄給抹掉了。就連白薇薇賬戶裡收到的那一千萬,也顯示是曾經某個包(養)過她的富商打給她的錢。
至於電話錄音,她完全可以說是氣話。因爲她根本就沒有言明叫白薇薇去綁架顧曉依。至於那幾個綁匪,她也確實不認識他們。
警方根本拿她毫無辦法!
“還說以後都不會再騙我了!”祁逸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算你把痕跡抹得再幹淨,做沒做過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像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有一天直接一包毒藥毒死我全家?”
柳雪玲見自己的女兒被這樣的詆譭,臉上爬上怒容,跑上樓去怒斥道:“祁逸南,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小柔明明是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孩,她小時候可是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要難過半天呢!她怎麼會像你說的那個樣子?你把她害得那麼慘,她都能原諒你,你爲什麼還要死揪着那點事兒不放?”
祁逸南冷嗤一聲,轉身進房間,拿了一打文件出來,然後扔給了柳雪玲,“既然她那麼善良,那你就讓她發揮一下她的善心,把這離婚協議簽了吧。”
柳雪玲臉上的表情僵了一僵,才道:“逸南,你也別再說什麼氣話了。鬧鬧就過了,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嘛!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們兩人那是有着天大的緣分,才能成爲夫妻的啊!”
祁逸南:“那我一定是被別人詛咒了不知道千百年,纔會被你女兒給纏上!”
柳雪玲:“……”
顧欣柔一把奪過離婚立協議書,撕個粉碎,哭腔道:“逸南哥,我說過,我死也不會和你離婚的。逸南哥,當時在醫院裡,我說不離婚是爲了報復你,那都是氣話。我不想離婚,是我愛上你了啊,我想你和你好好過……”
祁逸南看着她,面容詭異的平靜,臉上已經沒有什麼喜怒哀樂。
他那涼涼的目光射過來,顧欣柔只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滿滿的都是諷刺。讓她哭訴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祁逸南纔開口:“你演啊,接着演啊,你這演技可是比專業演員還離婚呢。”
“你……”顧欣柔像是被氣急了,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在那裡嚶嚶嚶地哭泣着。
“逸南,你和小柔……”柳雪玲還想再說點勸和的話,可是祁逸南已經沒有閒心思在這裡看他們母女倆唱戲了。
“顧欣柔,不管你籤不籤離婚協議書,你和我,除了還被那一紙結婚證束縛着,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留下這麼一句話,祁逸南轉身就進了房間,“砰”一聲關上房門。
“逸南哥……”顧欣柔剛想也進房間去,她的手剛擰上房門的把手,突然傳來一聲“咔嚓”聲,房門被反鎖了!
祁逸南把房門給反鎖了……
顧欣柔將目光轉向柳雪玲,“媽,我現在該怎麼辦?”
柳雪玲早就存了一肚子的火氣了,這會兒就沒好氣道:“我哪裡還能知道怎麼辦?你爸的公司一直在虧空,爲了你爸的事情,我都夠愁的了,竟然還要爲你奔波。我可勸你一句,按照現在的情況,你爸的公司破產那是遲早的事情,如果你還想享受這豪門闊太的生活,就給我好好挽回祁逸南的心,好好的呆在祁家。我也不管顧曉依被綁架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現在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我才能夠花錢把你保釋出來,你可別再給我整出什麼幺蛾子,以後我可沒錢再去警局裡把弄出來。”
顧欣柔一張臉陰晴不定着。
她死皮賴臉地都想要回祁家,只是爲了膈應祁家的人,也爲了能更好的報仇……可是一聽柳雪玲的話,顧家這是要玩完了,她如果還想要享受這奢華的生活,只能乖乖賴在祁家,夾起尾巴來做人……
柳雪玲見她臉色不好看,以爲她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又道:“可別說我這個當媽的沒有提醒你。在警局我可聽說了,那些綁匪都讓祁驍給廢了。他可是個狠人,你別再和他作對了,不然一定討不了好。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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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依醒來的時候,外面天早已大亮,意識到什麼,她急忙起來,房間裡已經沒有了祁驍的蹤影。
她看了下時間,上午十點多了。
起身,剛走至了客廳,顧曉依就見着餐桌上放着的早餐,心裡暖暖的有一股清泉趟過。
顧曉依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吃完早餐,就出門去。
剛開門,就見到門口有兩個黑衣保鏢,見到她出來,就有一個恭敬開口:“夫人,三爺已經去了公司。他吩咐我們跟着您。如果你想去醫院,酒店下面已經備好了車子。”
讓這樣子凶神惡煞的保鏢隨時跟着,似乎不大好!
顧曉依擰了擰眉,想到昨天那場驚心動魄的綁架,還是點了點頭,就往醫院去了。
……
當她趕到醫院,在走廊上碰見了雲晴媽媽,顧曉依有點不好意思,說要等手術結果的人,卻一覺睡到大天亮。
“依依來了,晴晴剛醒過來,還問了你的情況呢。”
“晴晴醒了,真好,我進去看看她。”
顧曉依擡步剛想走,就被雲晴媽媽攔下了,“別進去了,她又睡下了。”
“這……”顧曉依心裡不看一下雲晴,都感覺不安心。
看出她的擔心,雲晴媽媽笑道:“晴晴真的沒事了,你別擔心了。晚點等她醒來,你再看也一樣的。對了,我剛剛去看過景凡,他說待會兒就出院了,你不去看看他嗎?”
顧曉依想了想,道:“那我先去看看景凡,等晴晴醒來再來看她。”
顧曉依到了霍景凡的病房裡,卻沒在裡面見着他。
病牀上的被子折得整齊,牀頭櫃上,擺了個花瓶,裡面插了一束素色康乃馨,窗戶敞開着,窗簾微動。
顧曉依聽到門外依稀傳來交談聲:
“……真的不用了,我公司的事情很忙,就想着今天出院。”
顧曉依聽出是霍景凡的聲音,像是在跟誰爭執鑠。
護士急着道:“霍先生,你的身體本來就偏弱,昨天還一下子抽了那麼多的血,你現在要這麼走,出了事,我們醫院也是有責任的。”
“放心吧,要真是有事,我也不會把責任推到你們頭上。”
霍景凡剛走到門口,一轉頭,看到了病房裡站着的顧曉依,“……依依?”
她似乎有些意外顧曉依這個時候又來看自己,隨即神情間流露出淡淡的喜悅。
因爲天氣轉熱,霍景凡的病號服袖子撩起,顧曉依瞅見,他左手臂內側有一處淤青,那是昨天抽血的位置。
注意到顧曉依目光停留之處,霍景凡忙放下了捲起的衣袖,說話的口吻異常溫柔:“怎麼又過來了?去看過雲晴了嗎?”
“剛纔想去看雲晴的,可雲阿姨說她剛睡下了,叫我晚點再進去看她。”顧曉依晃了晃手裡的袋子,“我給你買了銀耳紅棗湯,我記得大學的時候,你最喜歡喝這個湯了。快吃吧,涼掉就不好吃了。”
說着,她拿出裝了銀耳紅棗的盒子,遞給還站在門邊的霍景凡。
看着她遞來的銀耳紅棗湯,霍景凡挽起脣角,“原來你還記得我喜歡喝這個湯,謝謝。”
“還說這種客氣話,我當然記得,我還記得雲晴喜歡喝老鴨湯呢,我們三人幾年的朋友了,要是這些都記不住,那我成什麼人了?”
顧曉依把盒子端給他,又補充了一句:“護士說你沒吃早餐,先喝點這個,過會兒我再下去買午飯。”
霍景凡拿着盒子,低頭看了看銀耳紅棗,又擡頭望着顧曉依:“不用跑上跑下那麼麻煩,我不餓,要是想吃,我自己可以下去買的,你也受傷了,要注意休息。”
顧曉依臉上的紅腫已經消下去,但還是有隱約可見的五指印,脖子上的傷口結了痂,但也隱隱作痛。
見她伸手去碰自己的脖子,霍景凡緊張地問:“是不是扯到傷口了?要不要緊?”
“沒事。”顧曉依其實只是下意識地想摸,看她擔心,放下了自己的手。
顧曉依見霍景凡還憂心地看着自己,又道:“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麼要緊的。”
“昨天……他們真的沒有欺負你嗎?”
霍景凡望着她臉頰的傷痕,還是心有餘悸:“這些歹徒真是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做出這種事來。”
“昨天祁驍趕到的很及時,我沒事。那些歹徒已經被警方抓走了,相信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說完這話,病房內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