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驍也沒再理會張嬸說了什麼了,目光掃向陳正風遞來的兩個禮盒,眼底閃過微光。
他淡聲道:“給我。”
這是他要送給那個小女人的東西,還是他親手送到她手裡比較好。
也不知道那個小女人會不會喜歡他送的這個禮物?
祁驍拿着兩個禮盒,目光又掃了一眼餐廳的方向。
想到那個小女人,他也沒什麼胃口繼續吃飯了,就抱着禮盒上樓去了。
臥室裡。
顧曉依還是覺得喉嚨裡一陣又一陣的反胃,整個人都很難受。
心裡就又對樓下那個男人暗惱了。
想到等一下的遊輪宴會,她心裡突然有了要和那個男人唱反調的想法。
她小跑着去了衣帽間,拉開門,無聲關上,然後她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套衣服。
這一套衣服還是她大學的時候,大四最後一次元旦晚會她和雲晴演話劇用的。晚會結束後,她覺得這套衣服挺有紀念價值的,也就沒捨得丟了。
顧曉依目光看向衣服,正打算穿上,又有些猶豫。
要是在遊輪宴會上穿這樣的衣服,會不會有些太過沖動了?
讓祁驍丟臉了,她也跟着丟臉唉,畢竟他們是夫妻啊!
顧曉依拿着衣服擺弄着,顯得有些猶豫不決,就在她將衣服往身上比試照鏡子的時候,衣帽間的門突然開了。
“你在裡面做什麼?”祁驍探進了半個身子,皺着眉頭看着她。
顧曉依驚慌地將衣服藏在了身後。
“沒、沒什麼!”
“你手裡拿着什麼?”他又問。
“什麼、都沒有。”
顧曉依的表情很不自然,向後縮着,希望能將衣服放回去,卻怎麼也找不準位置了,更不敢鬆手,掉在地上就被他發現了。
祁驍走了進來,顧曉依越發緊張了。
“你、你進來做什麼?”
祁驍將手裡的禮盒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垂眸掃了一眼自己襯衣上剛剛被湯水濺到的地方,他開口:“你覺得我這樣可以出門嗎?”
“哦。”
顧曉依才意識到這是衣帽間,他進來找衣服了。
“那、那你換衣服吧。”顧曉依彆扭地移動了一下步子。
祁驍的目光掃了一眼將顧曉依背在身後的手,深邃的眸微微眯起。
下一瞬,他微笑着邁步走了進來,打開了玻璃衣櫃拿出一件純白色的襯衫,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顧曉依還沒出去,眸中的笑意更濃了。
“你想在這裡看着我穿衣服?”
“不是。”
顧曉依彆扭地抓着身後的衣服,擡高了下巴說:“你進來穿衣服,我也是進來穿衣服的。”
“那就一起穿。”他收了目光,轉過身去,將襯衫放在了一邊,修長的手指解開了襯衫的扣子,褪下,完美的身材暴露無遺。
接着,他的手伸向皮帶,西褲緩慢地、一寸一寸地從他腿上滑落……
“喂,你幹嘛?”
顧曉依眨巴着眼睛,他這哪裡是要換衣服?分明是在表演脫衣秀啊!
“不脫了,怎麼叫換?”
祁驍扔下手裡的西褲,就穿着一件小內酷……修長有力的雙腿邁出,那樣走了過來。
顧曉依看着眼前的美景,小臉迅速漲紅,比紅蘋果還紅!
而男人已經走到她跟前,伸手摟住了顧曉依的肩頭,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然後薄脣移到了她的耳邊,低低的嗓音如醇淨的美酒讓人迷醉,伴着溼熱的氣息徐徐拂進她的耳蝸:
“你藏了什麼在身後?”
“沒、沒有!”
顧曉依小臉火辣辣地紅成一片、極力地縮着身子,卻怎麼也避不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滾燙熱量和濃烈清冽的男性氣息!
他薄脣邊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伸出了手,將顧曉依試圖隱藏,卻再也藏不住地衣服拽了出來,慢慢展開。
“這是……你宴會打算穿的?”
他看着那套衣服,長眉一挑。
這衣服……還真是與衆不同,很特別!
暗格的西裝,配着一條暗格的西褲,還有可愛的小領帶,這是一套無論怎麼看都不適合出席宴會穿的禮服,很中性,假若再剪一頭短髮,絕對是一個假小子!
堂堂國際集團的總裁夫人若是穿這樣的一身出去,定然十分搶鏡,第二天就能撈到一個頭版頭條!
她這是想讓他出糗?
無疑,祁驍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顧曉依抿着嘴巴,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
“不,我喜歡,很喜歡……如果再修剪一個短髮,或者直接戴一個假髮,會更好看。”
他竟然看透了她的心思,她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戴上一頭短的假髮,然後穿上這套衣服,這樣的一身打扮出現在衆多商業大亨和夫人們的面前,一定很是惹眼,也很有趣……
現在這個目的被他猜透了,他沒有發怒,卻在笑。
“你現在就穿給我看看?”他將衣服還給了她,慵懶地向後退了一步,目不轉睛地等着她穿上給他看。
這是雄獅憤怒之前的溫柔,還是暴風驟雨之前的滯悶?
猜測不出,顧曉依抓着衣服,咬着脣瓣,猶豫了片刻,還是展開了衣服直接就想套在身上,他卻不贊同地搖了搖手指。
“不不,先脫了衣服。”
脫衣服?
他在說什麼啊?
雖然她和他是夫妻,可這樣大白天的,當着他的面脫掉衣服,她還真做不到。
“好了,我不穿這套了還不行嗎?”顧曉依將衣服扔在了一邊,妥協了。
“不穿這套,你打算穿着這身休閒服去參加宴會?還是打算連衣服也不穿?”他的表情有些戲虐,語氣帶着調侃。
顧曉依氣惱瞪視着他。
“這裡還有那麼多禮服,你讓我穿哪一套,我就穿哪一套,行了吧!”
祁驍笑了,狹長的黑眸微微彎:“很好,我給你新訂製的禮服在這,換上。”
說着,他拿過剛剛進來被他放在一旁的兩個禮盒,強勢地塞進了她手裡。
顧曉依接過盒子,目光掃視了一下手中兩個包裝十分精緻的盒子,疑惑地問:“一身禮服分兩個盒子裝?”
祁驍扯扯嘴角道:“禮物。”
這原本就是他要送給她獲得珠寶設計大賽的禮物,可惜航班空運延遲了,這纔剛到。
“不會是惡作劇,故意整我的吧?”顧曉依惡意地猜測道。
聞言,祁驍臉色慢慢的下沉,眸子裡的深邃越加駭人。
顧曉依不置可否地放下盒子,纖細的手猛的打開上面的第一個盒子,視線定在盒子裡,突然,她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這是世界上最嬌貴的花。
這種花每年只開七天。
只見盒子裡躺着一隻睡火蓮,火蓮外面的是紫色的花瓣,中間只有許多金黃的觸角,裡面有一個含苞欲放的花蕊,只有在凋謝的前一刻纔會張開。
這種花,很奢侈,很名貴!
她只在網上見過,此刻,卻在自己眼前!還是眼前這個男人送的,心怦然直跳,感覺幸福的暈眩!
顧曉依靜靜地站在那,看着睡火蓮含蓄的美,陷入陶醉。
祁驍雙眸注視着她,見她脣瓣在笑,輕顫的睫毛下那雙如水的眼睛在笑,就連腮上陷下的酒窩也在笑。
他心裡悸動着,這個小女人的笑容總是這樣迷人!
此刻,她這種含蓄、靜謐的神情,就像沉醉在愛情中的姿態……是他帶給她的!
也不枉費他特地叫人將這束花空運了過來!
“喜歡嗎?”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把顧曉依拉回神。
她剛想欣喜的說:“喜……”歡!
又立刻板起了小臉,抿了抿脣,哼聲道:“打一悶棍,再給個甜棗。我有那麼好哄嗎?”
雖然她故意這樣說,但她眼底的開心卻是怎麼也遮不住的。
祁驍一眼就將她看穿了,也不揭穿她,只是道:“既然不喜歡,那就趕緊放下換禮服吧,再晚我們參加宴會就該遲到了。”
顧曉依的目光卻又看向了盒子裡的花,遲遲不動。
祁驍眼底染了笑意,又道:“這種花能開七天,這是剛摘下就空運過來的,宴會回來你還有的是時間慢慢欣賞。”
“誰說我要慢慢欣賞了?”顧曉依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卻小心翼翼的將盒子蓋了起來,把盒子輕輕拿起來放到了一邊。這般模樣,可見她對這花的喜愛和珍惜了。
祁驍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卻暗暗下了決定:
以後,他們的房間裡要每天二十小時都開着這種睡火蓮!
這樣想着,祁驍選了一條褲子慢條斯理地套在了腿上,提起,扣上了腰帶,又穿上了襯衫,一個個地繫着釦子,打了領帶,待他將西裝穿好之後,整個人立刻恢復了那種沉穩冷酷的樣子,和剛纔的祁三爺判若兩人。
顧曉依已經打開了第二個禮盒,裡面是一套非常精美的女士禮服,就是她今晚要穿的了。
祁驍轉過身,蹙眉看着她,“怎麼?你還不打算換衣服?”
“我換,你能不能出去……”顧曉依低垂着頭。
聽了這話,他突然大笑了起來,一邊向外走,一邊朗聲道。
“這算是故作矜持嗎?”
“喂,你說什麼,誰故作矜持了。”顧曉依被這話說得又羞又惱,他卻面帶微笑,不以爲然地從她面前走了出去,隨手將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