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皺了皺眉,拿起旁邊的外套搭在顧南溪的肩上,小聲地囑咐她,“表拿自己開玩笑,聊聊就行了,累了就睡覺。”
說完,也不等顧南溪答應,這才邁開腳步往外走去。
他在這裡,只會讓她們拘束,反倒不會開心。
盛世的離開,讓原本嚇成石像的歐陽婷婷瞬間就活了活了過來,揮着一對大膀子就往屋裡衝。
她灰溜溜地蹭到顧南溪的牀邊,眼眸裡閃着崇拜,小聲驚歎道:“南溪居然認識我們盛總,而且……關係還這麼的非同尋常!”
顧南溪只感覺腦仁突突地疼,瞄了一眼歐陽婷婷,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反手敲了敲她的腦門,怒道:“叫你別一天到晚盯着電視劇看你還不信,看看你這中毒的模樣,簡直無藥可救!”
“啊!痛的勒!”歐陽婷婷捂着被敲痛的額頭,頓時齜牙咧嘴的嚷嚷起來,“瞧瞧你這怒火中燒的樣子!南溪,你這純屬是打擊報復!”
顧南溪假裝慍怒,瞪了她一眼,怒吼着說道:“誰讓你在這裡胡說八道的!”
“這都這麼明顯了,你還遮遮掩掩做什麼!?”歐陽婷婷簡直是一臉的委屈,將手中的報紙扔在她面前,惱怒地吼道:“那天在“暮色”我可都看見了,那可不是淡淡的見義勇爲所能解釋的。”
顧南溪挑了挑眉,戲謔着說道:“嗯!?怎麼說呢!?”
歐陽婷婷單手拄着下巴,坐迷思苦想狀,隨即慢慢地開口說道:“盛總當時的表情,明顯就是自己的女人被沾染的氣惱,巴不得將葉禹那個二世祖卸成碎片!”
那天夜裡的嘈嘈雜雜仍舊有些回憶,她還能記得當時盛怒之下動作不帶絲毫拖泥帶水的盛世,幾乎是差點要了對方的性命。
這樣失控的盛世,陌生得令人心慌,甚至還有些令人激動的說不清的關係,“……”
歐陽婷婷立刻右手杵了杵她,隨即開口說道:“唉……南溪,你快說說,快給我說說你和盛總到底是什麼關係!?”
顧南溪可不是想和盛世牽扯上點什麼關係,只是慵懶地擡了擡睫毛,語氣無奈地說道:“單純的上司與下屬的關係!”
歐陽婷婷簡直受不了她這副不知好歹的表情,立刻恨其不爭地說道:“瞧瞧你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看看今天的娛樂新聞,你自己看看!”
說着,歐陽婷婷又指着面前的報紙,開口說道:“謠傳你藉着盛總的關係爬上“月光半島”準首席設計師的位置。”
聽到這裡,顧南溪的臉色只是微微地沉了沉,隨即語氣冰冷地說道:“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又管不着。”
歐陽婷婷見狀,立刻開始咋咋呼呼地拉着她,說道:“唉,怎麼能這麼說呢!你那天的設計,美麗得不可方物,可是得到衆人認可的,怎麼能容忍這些嘴賤的人惡意評論呢!?”
顧南溪的腦袋開始有些疼了起來,她拍了拍歐陽婷婷的手,說道:“好啦,好啦!計較少一點,人生反倒要會開心許多。”
歐陽婷婷可沒她的那份從容淡定,立刻咋咋呼呼起來,說道:“可是,他們是在質疑你的能力,否定你的努力唉,你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容忍呢!?”
顧南溪揉了揉太陽血,開口說道:“閒話是別人在說,事是自己在做,笑道最後的人,纔是王者,不是嗎?!”
歐陽婷婷被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弄得坐不住,立刻“咚”地一聲條餓起來,恨其不爭地說道:“哎喲,南溪,我今天才發現你就是個傻大妞,十足十的傻大妞!”
十足十的傻大妞!?
她如果不傻,怎麼會被人玩得團團轉,最後還被逼得無路可逃。
葉禹差點侵犯她的事後續連帶了許多問題,盛世用他一貫冷然殘暴的手段,將整個葉家以及相關的裙帶關係全部摸清,一夜時間將所有暗箱操作的不法勾當公諸於衆。
頓時,國內掀起反腐打黑的又一記熱浪。
葉家以及葉禹母親的家族,不管官三代還是軍三代,只要雙手沾滿金錢氣息的,全部鋃鐺入獄。
整個圈子開始縈繞在一場血雨腥風的更替,以及新生力量的迅速竄起。
葉家老爺子因爲這場打擊中風一病不起,差點就送了性命。
面對家族的衰敗,葉家的殘留餘孽開始蠢蠢欲動,順藤莫怪,秘密的進行打擊報復。
他們首先選擇的便是顧南溪這個紅顏禍水,在當天晚上的監控器裡截屏,她被葉禹摟在懷裡時掙扎的樣子,在外人開來,倒更像是別樣的調情。
加上顧南溪的特殊身份,一時間,言氏集團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這些繁瑣的事直接影響到“月光半島”的進行,就在顧南溪密切關注動態有些按耐不住時,那邊的事情倒是覺得極其有速度且乾淨。
“月光半島”如期進行,並且名號變得更加的如雷貫耳,直接避免言氏集團投入廣告宣傳。
冷訣收到這個消息時已是事件後的第三天,珀西怕耽誤他休息所有將事情的境況壓住,卻沒想到對方得知後瞬間便勃然大怒起來。
他猛地擡手,毀掉滿桌的文件,拳頭狠狠地砸向桌面,語氣憤怒地吼道:“珀西,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爲什麼現在才告訴這個消息!?”
珀西知道現在冷訣的情緒無法控制,雖是有些後怕,但仍舊壯着膽子開口說道:“Boss,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責,但蓮城畢竟是盛少的地盤,南溪在他手裡,不會受到多大的傷害,他也必定會護她周全。”
冷訣一聽,立刻將手中的文件摔在珀西的身上,怒吼着說道:“周全!?珀西,你這是活膩了!?”
珀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默默地承受着冷訣的怒氣,只是低着頭,平靜地說道:“對不起!”
冷訣沉着臉,語氣冰冷地說道:“立刻安排人調查南溪現在身在何處,儘快安排我和她見面。”
珀西一聽,見面!?這還了得啊,當然是必須肯定以及確定要阻止。
珀西坐不住了,立刻開口說道:“見面!?Boss萬萬不可啊!”
冷訣心裡苦不堪言,又膠着難受,於是如狼般的雙眼盯着珀西,語氣冰涼地說道:“我想見誰,什麼時候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了!?”
珀西這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犯了錯,這纔開口說道:“對不起,是我越舉了!”
冷訣揪着珀西的衣領,語氣冰冷地吼道:“你最好是祈禱南溪是完好無損的,否則,我定會要了你的命!”
爲了避開冷訣的怒氣,珀西立刻彎下腰,語氣沉靜地說道:“我這就去安排!”
顧南溪的手情況相當不好,這倒是讓人爲難不已。
李晨光也收到消息,介於冷訣再度的要求,他只得再度跨進了南溪所在的醫院,與沈涼城搭檔治療顧南溪的手。
饒是醫術高明,在面對顧南溪那隻殘存的右手時,李晨光還是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手筋的舊傷全部碎裂,傷及經脈,整隻右手幾乎喪失所有的運動能力。
這好不容易替顧南溪打了止痛劑,這下兩人才忙裡偷閒,在醫院的樓頂上閒聊了起來。
沈涼城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夜色裡安靜的蓮城市區,語氣低沉地說道:“你認識南溪有幾年了!?一個心臟科醫生,怎麼會成了她的主治醫生。”
李晨光單手置於白色的醫師口袋裡,單手扶着冰冷的欄杆,語氣帶着些久遠的感覺,說道:“機緣巧合,她也算是個苦命的女子。再說,當年爲了和你不分高下,我也順便將其他的東西給學了個透徹。”
沈涼城笑了下,說道:“好勝心還是這麼的強啊!”
李晨光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顧南溪的場景。
那麼小的一個女子,滿身白色的長裙被暗紅色的血漬染得通紅,那隻纖細的右手,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刀口,那些裂開的傷疤裡,除去暗紅的血液,還有些碎裂的手筋和骨頭。
這一看就是讓人疼得要命,李晨光的背脊當場就爬起一絲涼意。
只是他沒想到,手術檯上那麼嬌小的女子,一直咬着牙,隱忍得受着凌遲。
李成光記得,那時候她咬破了脣,全身疼得直髮抖,滿臉豆大的冷汗,但整個過程卻沒有任何的聲音。
倔強又特別的女子。
李晨光的眸子裡閃着璀璨的光,語氣冰冷地說道:“算不得什麼好勝心,只是病人足夠堅強,纔不允許一絲一毫的放棄。”
沈涼城皺了皺眉,略微的頓了頓,這纔開口說道:“南溪的手,怎麼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