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乙安將顧南溪當年的糗事娓娓道來,頓時炸響了整個設計部。
衆人的眼中含着嘲笑的意味,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開始議論起來。
顧南溪端着那杯咖啡,靜靜的抿了抿,眼波平靜。
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能沉得住氣,這倒是讓維乙安有些詫異。
她滿眼鄙夷地瞄了一眼顧南溪,挑着嘴角,繼續語氣嘲諷地說道,“憑藉你的這些“天賦異稟”,竟然能不動聲色的混入言氏集團,看不出來,你還真是有些“能耐”呢!”
相對於她的目中無人、頤指氣使,顧南溪倒是柔軟許多。
她的神色一如往常,並未有半點的更替,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只是端着那杯溫熱的咖啡,細細的品,慢慢的喝,略微的擡了擡眼,目光清冷地看着維乙安,挑着嘴角說道:“現在纔看出我天賦異稟,說明你還沒有眼瞎!”
那口溫熱的咖啡從嗓子滑下,胃很快便暖了起來。
身子抵着桌沿,她略微的側了側身,將手中的咖啡杯輕輕的往桌面上一擱,直起身,目光帶着些肅冷地看着她,語調寒涼地說道:“至於我有多大的能耐,相信你很快就會知分曉。”
顧南溪的鎮定自若,再配上她那副冷冰冰的語氣,無形中在維乙安撩起的火苗裡添了一把柴火。
維乙安沉住氣,環着雙手,胸口提着一口氣,雙眼嘲諷地打量了她一番,這才戲謔着說道:“還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你倒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
說道這裡,維乙安的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擡眼,目光挑釁地看着顧南溪,譏諷着說道:“那我倒是有點期待,你這次又要怎麼雜糅混搭中外建築出盡洋相。”
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激盪出犀利的火花。
顧南溪也沒有輸了陣勢,仰着下巴,目光清冷地看着她,語氣帶着些許強硬地說道:“我也很期待,你憑藉多年一成不變的設計方式要怎樣獲取大衆的歡心。”
顧南溪的話,無疑是戳中了維乙安的痛處。
她的臉色瞬間大變,雙手禁不住緊握成拳,瞪着她,言語裡帶着些激動與咆哮,大吼道:“你居然說我的設計是一成不變!?顧南溪,你憑什麼對我指指點點!”
維乙安的聲音有些尖銳,音調響亮得直刺耳膜。
周圍的人也跟着開始打抱不平,他們一致的認爲,顧南溪是瘋了,居然敢批評建築設計界的新星,是不準備在貴圈混了!
顧南溪真是煩透了這種大吼大叫的嬌小姐。
她皺了皺眉,用手掏了掏被吼得發疼的耳朵,擡眼,目光戲謔地看着她,絲毫不留情面地說道:“難道不是嗎!?從進大學的那天開始,你就鍾情歐式古堡,這些年,你的設計太侷限,毫無進展,簡直可以說是了無生趣!”
說道這裡,顧南溪心裡那隻喜歡作惡的小魔鬼來了興致。
傷人之時,不僅要讓對方的傷口鮮血淋淋,更是要撒把鹽,才能更酣暢淋漓。
顧南溪的雙眼狹杵地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挑,漫不經心地說道:“噢!對了!近幾年這樣抨擊的話,你想必是聽得有些多了吧!”
沒想到,顧南溪居然這麼會膈應人。
歐陽婷婷站在旁邊,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起來。
她的這一舉動,無意是讓維乙安更加的難看。
維乙安氣得面色鐵青,瞪了一眼旁邊的肉前——歐陽婷婷,隨即扭頭,目光兇狠地瞪着顧南溪,咬牙切齒地低吼道:“顧南溪!”
見她的臉色如調色盤般頻繁變化,顧南溪的心情倒是一路亮着綠燈,好不暢快。
她衝着維乙安眨了眨眼,表情無害地看着她,隨即開口說道:“怎麼,請問還有什麼指示嗎!?”
維乙安被她膈應得直想殺人,又礙於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好意思發火,只是捏緊着拳頭,磨牙嚯嚯地看着她。
旁邊這羣趨炎附勢的人倒是看不下去了,立刻圍過來,開始打抱不平。
他們很明白,顧南溪與維乙安之間,誰惹不起,誰該去巴結,這些在平日職場上的手段,在這場鬧劇裡,倒是變得格外清晰。
方纔在會議室質疑過自己的一位同事跳了出來,用一副嫌棄的眼神將顧南溪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帶着濃重的酸味,開口說道: “喲!顧南溪,說得像是你有多大的能耐似的!你這麼大能耐,這些年,我怎麼沒見各大媒體報道過你呢!?有本事,你拿出幾項像樣的代表作品讓我們開開眼界啊!?”
經她怎麼一說,周圍的人跟着附和道:“就是!有本事你拿出來呀!”
這些人來勢洶洶,面對如此龐大的“敵人”,顧南溪竟然沒有半點的退意,依舊是面不改色,平靜地說道:“我本來就是無名小卒一枚,並沒有多大的功勳榮譽,也沒有那麼大的負擔,不過就是心裡素質好!”
她擡眼,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聳了聳肩,笑着說道:“你們大可以隨意抨擊,我都無所謂,你們高興就好!”
她這副無所謂的態度,倒是讓人覺得她有些看不起人。
在坐的人立刻開始責罵道:“別以爲你入圍了“月光半島”首席爭奪,就可以這麼目中無人。能笑道最後的,纔是贏家!”
接着,又有人應和道:“瞧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小人得志!”
盛世剛走到“月光半島”設計部的門口,便看見一堆人聚攏,將顧南溪團團圍住,他的臉色瞬間便黑了下來。
葉辰生怕被波及,立刻往旁邊彈跳開。
陸西顧是職場上的人精,這些時日對顧南溪的觀察,她或多或少的能猜測出顧南溪與盛世的關係。
再加上此刻盛世風捲殘雲般晦澀的眼神,讓她頓時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
她皺了皺眉,擡手,重重的敲了敲設計部的玻璃門,跨步進入,大吼道:“吵什麼,都在吵什麼!還知不知道言氏的組織紀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河東獅吼很是奏效,瞬間便震住了場內的人。
大家立刻散開,看到陸西顧身後的盛世時,立刻縮了縮脖子,恭敬地喚了聲,“盛總!”
盛世站在門口,單手插進褲袋裡,他的臉色蒙着一層蓄勢待發的怒氣,但視線卻穿過人羣,直直的落在顧南溪的身上。
她的臉色比前一日,好了許多,倒仍就有些憔悴。
盛世擡腳,移步走了進來,冷眼看了看周圍的人,語氣冰冷地說道:“發生了什麼事!?”
щшш ▲ttKan ▲¢ ○ 前陣子,因爲張雯芳與孫婧嚼舌根污衊顧南溪的事情,言氏集團已經公佈了,公司內部,不允許人嚼舌根。若引起大的風波,該員工是要被逐出言氏集團,並且永不再錄用的。
在場的人頓時低下頭,紛紛看着地面,連大氣也不敢出。
盛世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勢,冰冷的眼神掃視了一邊周圍的人,語氣森冷地說道:“怎麼都啞巴了!?剛纔不是還鬧得很厲害!?”
事情是由維乙安挑起的,她也不想因爲此時鬧大,於是立刻擡步,開口準備解釋,“盛……”
她纔剛張口,便被盛世活生生的打斷。
盛世的眼神透過她,直直的盯着她旁邊的顧南溪,擡手,指着她,語氣嚴肅地說道:“你來說!” 衆人見狀,心裡頓時一緊,生怕顧南溪會將責任推到他們身上,牽連無辜。
維乙安張着嘴,不可思議地看着盛世,她沒想到,時至今日,不論顧南溪在哪裡,處在哪個位置,他總是能一眼便認準她。
這無疑是甩了她幾個響亮的耳光,還是“啪啪”直響的那種。
維乙安的心裡含着怨氣,扭頭,目光兇狠地瞪着顧南溪。
顧南溪並未在意她的憤怒,只是雲淡風輕的擡了擡眼,掠過她,最後落在不遠處盛世的身上。
她有些不明白盛世的做法,明明想念已久的人就在面前,爲什麼還要來問自己!?
難道他是在避嫌,有或者是因爲維乙安看不慣她,盛世準備抓住把柄,趁機將她逐出“月光半島”項目部。
越是往下想,顧南溪越是覺得後一種可能性大。
她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雖然與盛世達成了協議,但是他這種陰晴不定的人,如天氣預報一般難以辨測。
顧南溪頓了頓,這才張口,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們不過是在談論接下來比賽的注意事項,沒想到動靜大了點。”
她的說法並未讓盛世得到緩和,反倒是讓他面色更加的黑沉。
以顧南溪的性子,但凡受了委屈,肯定不會藏着掖着,必定是要即刻反擊,哪怕是反咬一口,也要讓對方嚐到疼痛的滋味。
怎麼今天居然願意吃下這啞巴虧!?
盛世的眉心蹙了蹙,擡眼,看着周圍的人,心裡一度的揣測着:難道是因爲寡不敵衆,怕日後被人報復!?
這些人,原本就是他計劃着過來濫竽充數,陪同顧南溪演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