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雲雨之後,那人臉上還有些未曾吃飽的神情,九卿臉色一片冷意,一把打掉了那隻還在自己身上游走不安分的手指,“還不滾起來,如今那些人該早就回到皇宮了,你這東道主是不是該好好招呼一下人家。”
“誰請他們來的?朕可不記得何曾巴巴的請過誰來了。”夙千隱冷哼一聲,那幾人分明一個比一個沒安好心,尤其是那樓雲青,整個眼睛都快飛出來貼到九卿身上了,一想到這裡,他心中就有不快,手指在九卿腰間捏了一把。
九卿疼的差點沒有叫出來,“你瘋了不成?”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怎麼如今男人的心也是這麼多變了?
“誰讓你那麼招人。”夙千隱癟了癟嘴。
九卿這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頓時臉色也有些不好,“還說我呢,那個公主可是爲你而來的,昨晚就要爲你跳那什麼舞,今日又是時時刻刻要黏着你,隱哥哥,隱哥哥,叫的可真親熱。”
聽着九卿學了學那哥舒遙的聲音,夙千隱覺得自己身上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拍了拍她的頭,“好好說話。”
“是你不好好說話的。”九卿也學着他的模樣癟了癟嘴。
“阿九,你最近真是越來越……”夙千隱笑得有些無語,“好吧,朕還是先起來了,那幾人只怕纔不會讓朕這麼順心呢。”說着他還是起來穿衣。
“你怎麼將我抱回了鳳鸞殿?”九卿似乎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回翠微宮,而是在他的龍塌上就寢,明黃色的顏色有些晃眼。
“你覺得今日以後,你的生活還會那麼簡單麼?若你真的想要保護好這個孩子,這裡比外面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得多。”夙千隱一臉正色。
恐怕樓雲青不會那麼善罷甘休,若是他沒有料錯,那人聽見九卿有了身孕以後不僅不會退怯,反而會更加想要將九卿奪去,若是他能夠這麼輕易的放手,那麼他也不是樓雲青了。
這兩日的涵養都會被今日的這一個重彈消息所打破,他不會再等,興許便要有所動作,夙千隱的眉頭漸漸暗沉了下來,九卿看着他的背影,比起之前變了很多,雖不曾看見他的臉,但是如今她也能夠想象得出他臉上的神情。
“千隱……不管何時,你都不用在乎我。”九卿看着那即將離去的人,突然開了口,她知道自己纔是他的漏洞,而今大敵當前,自己很容易便成了被人掣肘他的威脅。
夙千隱的腳步微微一頓,“無論何時,朕在乎的人都是你,所做的事情也只有你罷了,”說罷他闊步離去,九卿的身子卻是在被中顫了顫,捂住了胸口,胸膛之中有些暖暖的。
浣月被夙千隱叫了進來伺候九卿沐浴,身體躺在溫暖的水流之中,浣月看着她身上的印記,“娘娘,如今你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可要和皇上節制一點。”
九卿嘴角抽了抽,她也很想節制,可是那人不節制,光她一人努力那有什麼辦法,“浣月,這……”
“娘娘,奴婢知道情到深處你也無法預料,你就算不爲你自己着想,也要爲自己肚中的孩子想想啊,若是傷了他。”浣月的話戛然而止,九卿一愣,浣月的確說的沒錯,自己當時就應該更爲堅決一點的,不過看着浣月很少這麼板起臉來訓人,可見是真的氣壞了,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想她也是在爲自己擔心,爲自己腹中的孩子擔心。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孩子,你還沒有出生便被人這麼關心了,想到那時雨泠風雪幾人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也是一片喜意。
她可以預料到這個孩子的將來定然是被衆人寵着的寶貝,“浣月,梅山的梅花你可有帶回來了?”她那時所摘的都被夙千隱打翻在地,後來剩下的幾片也都被捏碎。
“娘娘放心,知道娘娘喜歡梅花,皇上暗中特地命令暗衛去梅山挖了幾株梅樹回來,正是娘娘你摘花的那幾株,相信中午時分就可以移植在鳳鸞殿了。”浣月給她揉弄着痠軟的肌膚回答道。
九卿無奈一笑,那個男人啊……
氣急的時候打落了她手中的落梅,卻又趁着她不在的時候特地讓人移植了梅樹過來,興許便是爲了討她歡心吧,反正院中那桃花也要開了,到時候梅花和桃花同在深冬之中開放倒是極爲漂亮的。
“浣月,你去取些針線來。”九卿眉眼都帶着笑容道。
“娘娘,你要做什麼?”
“香囊。”九卿想到自己那個半成品被遺落在客棧了,若是讓風雪她們送來指不定會發生其他什麼事情,這樣的時候她儘量能少一事便少一事,還是自己重新做一個吧。
“娘娘,孩子都還沒有出世,難道你就要爲他縫製香囊了?”浣月有些疑問。
“胡說,就算要縫製我也會縫製孩子的衣衫,又怎麼可能會縫製香囊,再過些日子啊就是他的生辰了,每年都是我陪着他過的,但是從來都沒有給他做過什麼,剛巧我才學了女紅,便給他繡一隻香囊吧。”
“娘娘,若是皇上知道你會給他繡香囊,他定然會高興死的,說不定以後身上什麼都不佩戴了,就只佩戴你給他做的香囊,所以娘娘你那時便是爲了放在香囊之中,才摘了梅花?”浣月突然想到九卿那麼執拗的做一件事,原來都是爲了夙千隱。
九卿點點頭,一想着要給他繡香囊,頓時心都雀躍了起來,也不沐浴了,急衝衝的就穿衣出來,“浣月,快給我拿去。”
“是,娘娘,你彆着急,馬上就去。”浣月看着越來越像個孩子的九卿,安撫道。
九卿靜靜的坐在窗前,憑着記憶畫出了先前那交頸鴛鴦的圖案,不差分毫,針線很快便來了,屋中升起了幾盆炭火,一片暖意,九卿搓了搓手,秋禾趕緊替她關上了窗子。
“這天恐怕也快要下雪了吧。”九卿嘆道,想起梅山的雪他還沒有看夠便被夙千隱給拉了回來,頓時小嘴一瞥,“對了,我要給他繡香囊的事情千萬不許告訴他。”
“是,是,娘娘。”兩人知道她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的心思,便也不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