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緊緊相擁,互訴衷腸,這一路的磨練成爲了兩人成長最好的基石,能夠再擁有這樣的時光,這的確是讓兩人都感到萬幸的。
“千隱,其實你是對的,當初若我真的險有了那個孩子,一來是這個孩子不能存活,二來你身上的寒毒並未完全清除,定然會遺傳到孩子身上,再者即便是這些對於那個孩子來說都不重要,它頑強的活了下來。
那麼又該怎麼去面臨今天,生他的是白九卿,而靈魂卻是我的靈魂,若他還活着,我們又該怎麼去理這絮亂的關係,幸好他不在。”哥舒九也淡淡道,怪不得當初夙千隱一直不讓她有孕,這其中有着這麼多的艱難和險阻,不止是對她們,對孩子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我之間隔了太多隔閡,如今全都說開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從今往後,你我再不要有事瞞着對方,那種被人誤解的痛苦實在是不好受。”夙千隱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小聲道。
“好。”她輕輕應了一聲,從他懷中掙脫,看到旁邊還準備了一些膏藥,“子夜最近越來越合我胃口了。”她不由誇讚一番。
“咳咳,這話聽上去好像你對他有什麼興趣似的呢,你啊,身邊能人異士不少,可不許打子夜的主意。”
“我不過是覺得他細心而已,你以爲還有什麼,既然不許我用靈源給你療傷,那就用這些藥膏代替吧,就是效果差點,過來。”她衝着他招了招手,已經低頭開始研究起放在她面前的藥膏。
如今的她可是全能,不僅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就連毒術醫術也有所涉及,她打開鼻子嗅了嗅便知道里面的藥有些什麼材料,取了最好的一罐,倒在了手心,涼涼的,觸感不錯。
回過神來之時,夙千隱還站在她面前,“還杵着幹什麼,脫衣服躺好,我給你上藥。”這種時候她倒是沒有半點男女之嫌了。
“早知道要脫,方纔就不穿了。”夙千隱喃喃道,但他似乎很聽她的話,並沒有異議,乖乖的脫了上衣,躺好。
她看見他的傷大多都在背面,看着那些傷痕之時,她又是一陣心疼,一面給他上藥,一面問道:“爲何你的傷大多在後背?”
“朕不想與你同房的時候嚇到你。”他很認真的回答。
她卻對這個回答有些無奈又有些無語,不過細細一想他的所作所爲還是爲了自己,確實一個人的身上多了這麼多的傷疤不太好看,而他這些傷口大小深淺不一,各種形狀都有,而且有的地方還重複被傷。
直到現在她都很難想象這個人便是拖着這樣一副身子強撐着大婚,闖皇陵,又不知疲倦的抱着自己上了靈山,當真他不知疲倦麼?也不盡然吧,只是因爲他知道他絕對不能休息不能放手。
因爲一旦停下耽誤了時間,就有可能是永遠失去她了,所以他只能咬牙強撐着,陪着她過了一關又一關,直到她真正醒來,他才覺得身上的擔子一鬆,昏迷了過去。
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他都是睡不安穩的,一直噩夢連連,本來以他這樣的身體狀況,他絕對不會這麼快就醒來,然而他放不下她,在她進來的同時他便已經清醒,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
“千隱,你別對我這麼好,否則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哥舒九喃喃道,他對自己的這番情意實在太深,比起她更深更深。
“阿九,你只道朕對你好,可是當初你得到了千年的天山雪蓮,分明可以救你,你卻毫不猶豫的給了朕,連最後一點靈源都要利用給朕吸出了寒毒。
儘管你知道你或許會重生,可是這條路何其艱難,即便是你,當初也沒有十全十的把握成功吧,你帶着那麼渺小的希望離開,原本朕也以爲你待朕不如朕待你情深,殊不知在朕都沒有覺察的時候,你已經可以爲了朕交付性命。
後來你重生在其她人身上,即便是不記得朕了,可是也仍舊爲了朕一起打江山,治理後宮,爲了朕分憂解難,你做的大多事都是爲了朕,你說朕該不該對你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你不待朕好,朕也早就決定了,今生唯你一人,朕不對你好,對誰好?”
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認識你,又何嘗不是我的幸運。”
兩人之間的氣氛從未有過如此和諧,她們之間所有的誤會都在這一刻消除,她白皙的手指在他背上輕輕塗抹着,生怕一旦用了大力就會弄疼了他。
“阿九,如今你回來了,打算如何?”
“從前我只是爲了母皇能夠輕鬆一點,所以才挑起了棲霞的擔子,從頭到尾我感興趣的都不是那個位置,可是偏偏有人要爭要搶,這也就罷了,她害我雙親,這筆賬我定要討回,我說過,我最記仇了。”她的臉色陡然一變。
她不會忘記在五年前那個雨夜,她眼睜睜的看着那人將毒藥喂到了她那昏迷不醒的母皇嘴裡,她嘶聲力竭的尖叫,想要阻止,可是沒有人聽見,看見。
從前她是看在母皇的面上一直隱忍,可是如今她再不會爲了人忍耐,哥舒霄欠她的,她定然會一樣一樣的拿回來。
對於此事夙千隱發臉色並不是那麼好,從前的她可以陪伴在自己身邊,可一旦她做了女皇之後,那麼……
他不會忘記棲霞是一個女尊國家,喜歡哥舒九的人更是大把大把的存在,從前他可以毫不顧忌的跟在她身邊,然而如今他已經登基爲皇,江山還沒有穩固,若是撒手不管,這麼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越想頭就越疼,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更是不能放手,這是他手上的一張王牌,一張可以保護他和哥舒九的王牌。
哥舒九似乎感覺到了他低沉的氣息,“千隱,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夠眼下幾國並不太平,隨時都有可能再起紛亂,不過我答應你,若是待事情都解決了,有朝一日咱們就撒手不管,雲遊四海,着一畝田地,一方淨土,唯有我們兩人,再無人打擾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