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宮中四處都瀰漫着一股安靜的幾乎有些詭異的氣氛,每個人都知道了昨夜娘娘將皇上拒之門外的消息,咋一聽到這個消息每個人臉上都呈現了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可能在這宮中也只有娘娘敢這麼對皇上了,不過每個人都只能在心中疑惑罷了,就連小聲議論都不敢,誰都知道在這座看似尋常的翠微宮中,實際上暗中可是布了不少的暗衛存在,尤其可見娘娘在皇上心中到底是佔了什麼位置。
若是皇上對其她娘娘都是表面上好的話,那麼對九卿就是打從細枝末節的好了,不過當然這些都沒有公佈於人前,只有翠微宮的人才知道罷了。
偏偏就有這麼些不長眼睛的人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翠微宮,九卿本在書房作畫,這些日子,她最大的樂趣也唯有作畫而已,靜謐的院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本宮是你們娘娘的親妹妹,她怎會不見本宮,閃開,本宮就要見她。”
手中的毛筆一頓,“外面是何人在吵鬧。”九卿的臉上有些不悅。
秋禾才吞吞吐吐道:“娘娘,是,是白妃娘娘。”
原來是她那所謂的四妹,想必是被浣月給擋出去她心中不安所以纔會如此吵鬧,九卿擱下了毛筆,秋禾見她的臉上有些不悅之色,立即說道:“娘娘,你安心畫就是,浣月姑姑馬上就會將她趕出去了。”
“既然來了,又怎麼有不見之禮,備茶。”九卿輕輕將畫卷上的墨吹乾,緩緩道,臉上的不悅頓時消失,秋禾有些擔心的看着她,換做誰都不會想要見到那個女人吧。
秋禾無奈的退下,將那吵吵嚷嚷的女人迎到了花廳,這女子雖有幾分美貌,但是性子卻是浮躁,皇上怎麼會看上她,不,皇上定是有什麼目的,現在秋禾再不是從前那個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胡亂猜測臆想的丫頭了,而今經歷了這麼多事,她深知任何事情都不應該只看表面。
雖然心中不悅,她也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十分恭敬的將白靜流安置妥當,九卿緩緩走入花廳,花廳之中早就坐了一人,一襲豔麗紅色長裙,樣式同自己尋常穿的別無二致,就連發髻都是如此,若不是面容不同只看背影還真的以爲是白九卿。
若是她沒有記錯在她的印象之中白靜流向來是喜歡穿着白色的長裙,而今怎麼會突然穿了紅色?壓下心中的不快她緩步走入門框之中。
“三姐,你這宮中還真是氣派,連妹妹想來看看你都不讓我進來呢。”白靜流滿眼的笑意。
九卿面色如常,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是一片森冷之意,“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在府中之時你我就從不熱絡,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哎喲,瞧瞧姐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雖然在府中你多次都曾阻礙過我,不過皇上還是納了我,妹妹可沒有姐姐那般的心狠,還顧念着姐姐你曾經的姐妹之情,得知你回了宮,所以妹妹特地前來探望你的傷勢,看姐姐如今恢復的這麼好,妹妹也就放心了,你我好歹是姐妹一場,以後同在宮中,可要相互扶持。”
從前在府中的時候她們便對白九卿頗多爲難,說是姐妹,但是從來沒有將她當過姐妹對待,而今口口聲聲的姐妹之情,白九卿只覺得好笑而已。
“扶持?若是早前在白府之時你若願意扶持,本宮今日自當回報妹妹,可是啊,妹妹曾經是怎麼做的本宮現在還記得的,不管白家是打什麼主意,從今往後也休想從本宮這裡得到一點價值。”九卿冷言道。
“姐姐當真好絕情,也罷,這些日子你要幫白家早就幫了,也無須會等到現在,現在我進了宮,爹爹定然是不會指望你了,我顧念姐妹之情纔好心來看你一眼,我相信以我的資質,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取得皇上的心,姐姐到時候可不要找妹妹來哭。”
……
今日她到訪不外乎是想炫耀罷了,白靜流眼角眉梢的確帶着喜意,見白九卿不曾回答,更是以爲她心中不好受,頓時更是得意,“說起來當日在白府妹妹可是羨慕姐姐得緊,想皇上待姐姐那般好,姐姐還爲皇上擋了劍,不過像是皇上這般丰神俊朗的人誰不想幫他,要知道在那一晚,爲皇上擋劍的可不止姐姐一人,姐姐還未來之前,是妹妹先替皇上擋了一擊,只是妹妹運氣比姐姐好許多,並沒有受傷,皇上他……他還特地送了我回房,皇上待妹妹溫柔至極,所以才……”
她一面故作嬌羞,一面看着九卿的臉色,那日九卿同夙千隱對她的無事一直讓她耿耿於懷,當然她將這一切都遷怒在了九卿身上,也想要看到九卿臉上的神情是不是如同她一樣。
可是很明顯她有些失望了,她非但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畫面,反而連一點傷心難過都不曾看到,九卿臉上一片冷意,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冷意卻不是醋意。
“這條路只要妹妹覺得不曾後悔那便好,如今你看也看過,說也說完,可以離開了吧。”九卿冷聲道,白靜流對上她那雙滿是冷意的雙眸,本來準備罵出口的話又生生的嚥了下去。
“白九卿,原本我是準備過來同你一敘姐妹情誼,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那好,待會我便休書一封,那爹爹將你驅逐出白府,從今往後,你是生是死,同白家再無干系!”白靜流狠狠的說道。
這樣的事情或許對於旁人而言已經是天大之事,九卿反而有些愉悅的說道:“那就多謝白妃娘娘了,秋禾,送客。”
白靜流自然沒有錯過她臉上的那抹愉快,心中更爲惱怒,本來她是想要給白九卿找不自在,到頭來也不知道是誰給自己找了不自在了。
“白妃娘娘請。”秋禾面無表情的站在她身旁。
“白九卿,今日你狠,本宮今日也不怕告訴你,你心心念念以爲在意的男人,在你受傷那晚,卻是在與本宮顛鸞倒鳳!你大概也不知道他對本宮也是熱情之極,若不是如此,他怎麼會封我爲妃。”
“娘娘請。”秋禾的聲音變得有些嚴厲。
白靜流冷哼一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