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爲巨人打造的宮殿。
到處都是巨大無比的物件,橫樑、石柱,神態各異的雕塑……胡逸彷彿陷入巨人爲他們堆砌的迷宮中,初次領略時看似混亂,但卻都有跡可循。多種文化互相的融合,很難想象ne是如何光靠工兵去創造的這一切。
但確實震撼無比,精湛的工藝絲毫不亞於人類,有句話說得好:“藝術品最能展示一個種族的核心文化,其效力甚至強於語言。”蟲族表面上是一羣粗獷的戰爭種族,但並不等同於矇昧的野獸。
它們擁有的文化底蘊不輸於人類,而且根據牆壁、石柱上栩栩如生描繪的一些女王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的場景,他發現一點——在這個宇宙中的智慧生命並不只是蟲族和人類,還有其他更怪異的種族在生活着。而蟲族之所以能夠描繪出來,只能證明彼此曾經互相接觸過。
在探索星空這點上,人類就遠遠比不上蟲族。
主宰伸手觸摸着石柱上面描繪的一隻太空“猛獸”,它的身體極其的龐大,佈滿觸鬚,作爲背景的星空,最耀眼的鐵定是一顆燃燒中的恆星,而猛獸降落在一顆星球上,其身體難以想象的龐大。
“ne,你是怎麼畫出這種生物的?”他心中充滿了疑問,圖畫給他的感覺像是人類古代神話中的洪荒猛獸。
“記憶。”她想了一下,手指頭輕輕摸了一下凹陷下去的圖畫,“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但記憶中對它的模樣卻猶如播放的畫面一樣突然清晰起來。一股揮之不去的念頭促使我去完成,把它們刻畫。”
“不光是這些,還有這裡!”她帶着胡逸走到其他石柱或者雕塑面前,“看到了嗎?這些靈長類生物,原本我不記得,但就在這短時間內,一些混亂無序的記憶似乎被排列整齊,每次我陷入回憶時,總能看清他們的模樣。”
胡逸盯着其中一個雕塑,這是比執掌者更龐大的靈長類生物,它估計有三米多高,而且一條手臂完全是鋒利的刀刃,另一條手臂卻生長着如同爪子般的指節,渾身被一層層堅固外殼保護着。
“也許……”他託着下巴,沉吟着,目光看向眉頭緊鎖的ne,“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和自身的成長,你的某些記憶和能力已經被喚醒。”
“除了生物異能方面變得更加強外,但似乎沒有什麼改變呀?”她也陷入思索當中,“對了!我還有個新發現!”
她不由分說地拉起胡逸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跑在被玉石瑪瑙裝飾得過分奢華的走道上,尚未來得及讚歎,穿過三道能夠感應來者並且自動打開的大門,他來到一個寬敞而又明亮的房間裡。地處二樓,往外可以眺望一個人工挖掘的湖泊,一些飛禽正在水面上嬉戲,更多的工兵依舊在旁邊忙活着,它們把低矮而又柔軟的草地給移植了過來。
她徑直走到安靜躺着的母蟲面前,指着母蟲說:“我感覺到她最近正在準備誕生她的同類。”
“同類?”胡逸把目光從外面的美景轉移回到房間裡。
“就是同樣等級的承載體母蟲。”她解釋道。
“哦?新的高級母蟲?”胡逸這下可吃了一驚,蟲族原本有兩隻高等母蟲,其中一隻在女王誕生後就耗盡能量而死亡,而僅存的一隻是蟲族最重要的單位,她幾乎可以創造一切執掌者所構想的蟲族承載體。
“蟲族歷史上的母蟲是可以自己生產的。”女王說,“但我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也許是某些進化條件的促成。不過母蟲已經陷入休眠,在五天後我們才能得到答案,屆時她很可能生下高級母蟲蟲卵。”
他靠近軟綿綿的母蟲,一直以來他都對母蟲有依賴性,他喜歡趴在母蟲身上睡覺,母蟲身上一根根柔如髮絲的觸手連接他的身體,輸送每天所必須的營養物質,也能保持良好的睡眠。不僅是他,女王同樣如此。
母蟲極其重要。甚至,那一瞬間他心中有股感覺,這只是蟲族質變的一小步,新生的母蟲可以完善他們更多的設想,或者帶來更高級的承載體單位,就比如外面殿堂裡那些他們前所未見的龐大承載體。
“距離上次我的誕生已經過去一年多。”胡逸若有所思,“雖然我無法像你一樣保存着蟲族的記憶,但本能讓我覺得某些東西不會憑空的消失,之所以沒有立即顯現,而是我們的成長達不到時間要求,或者說仍然太過於弱小。”
“你想說某項生物法則限制着我們?”女王推測這句話。
“是的。”胡逸點點頭,他來到一張方形,打磨光滑的“石牀”面前,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精湛,他伸手摸了一下上面鋪滿的淡紫色菌毯,“你的主意?我感覺像是融合了人類的家居風格。”
“話不要說到一半呀!”女王皺着眉,“照你的話去說,我似乎也有類似朦朧的感覺,這種感覺……像一隻無形的手籠罩在我們頭頂,永遠緊緊地抓住我們,如影隨形,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但或許是我們想多了吧?”
胡逸坐到牀邊,菌毯鋪設的牀確實鬆軟無比,而且躺在上面時,某些細如髮絲的觸鬚能夠給任何類型的蟲族補充能量,包括一向高高在上,專門享用母蟲服務的兩位執掌者。現在母蟲休眠,他們需要菌毯。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胡逸說,“但如果不是的話,只能說明蟲族陷入了某些陰謀當中。無法判斷好壞,但我覺得既然能夠限制生物的進化,這股未知的力量肯定無比龐大,並非現在的你我能夠抗衡。”
兩人把談話引向陰謀論,而女王不由眉頭微蹙,她向來把種族的興盛當做自己的最高職責,而且如今的弱小的蟲族令她更覺責任重大,如果蟲族真的是陷入陰謀中,她想不出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應對。
“真若是那樣,你會有辦法的,對吧?”她盯着並不是太在意的胡逸,眼神裡充滿着祈求。
他想說自己還不如你,能有什麼主意?但女王那可憐的眼神令他無法狠下心去說實話,也許只是他們的妄想症發作,讓自己捲入毫無意義的陰謀漩渦中。對此,他微笑着說:“放心,種羣的崛起和未來不光是你的事情,我只要在這兒,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何況,把事情仔細去想,漏洞不少。保持局外人的眼光,我甚至覺得是我們完全是沒事幹導致腦袋的胡思亂想。”
胡逸擡頭看着女王,拍拍身旁的位置,說:“拋棄這些胡思亂想,事情不可能是這樣子的。如果真有某種強大力量禁錮我們,然後又在享受樂趣般的觀察我們的發展,那我肯定,至少蟲族不會淪落到幾乎被人類滅族的結果。原本就無根據的荒誕,想破腦袋也不會有結果。”
女王挨着他坐下,順着他的想法去思考,事情也並不是那麼難以理解,心中的困惑也隨着他的豁達而消退不少。
他們之間安靜了一會兒。
四處週一片寂靜,唯獨外面傳來隱約的蟲鳴鳥叫。緊挨着的兩人,甚至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這種感覺非常微妙,平日裡他們不是沒有過這種接觸,但在現在的情景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一股別樣的情緒在他們身上蔓延着,互相感染。
胡逸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她也抱住了胡逸的手臂。他把她拉了過來,轉頭面對着她。
接下來的一幕多少有些神奇。ne原本有些死板的臉上變得柔和,恢復了光澤和彈性,頭髮也順滑起來。不用想,她的戰鬥形態在消退中,貼在胡逸手臂上的身體已經無法感覺到那一層冰冷的阻隔。
然後,他們的頭湊在了一塊兒,嘴脣碰在一起。
眼前的世界消失了。
一片黑暗,但不同於他曾經感受過的寒冷和無助,他能感受到一層難以形容的舒適敢環繞在身旁,而ne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他們接吻的地方泛起一點亮白,像是黑夜裡閃爍的星星,隨着白點的擴大,輕飄飄,難以名狀的感覺在他們身體之間來回傳遞,一直從嘴脣到全身,從表面至更深層次。
一股能量在震盪着靈魂。
那一刻,他腦海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也什麼都無法回憶。只剩下那股感覺,揮之不去,同時戀戀不捨。他彷彿抓着女王一直往上飄去,似乎只是短暫的幾秒,又像是過去了一百萬年,時間不再存在意義。
最後,他睜開了眼睛。
ne的臉有些發紅,但那墨綠色的眼珠子裡盡是神采奕奕,彷彿沐浴了聖光,享受了重生。
他們兩個依舊靠得很近。
“這就是我們的交流方式?”胡逸問她,說話時,雙方的嘴脣依舊有輕微的摩擦和接觸。
她微微一笑,然後點頭,“最崇高的靈魂交流,專屬與我們彼此的。”
這感覺前所未有,幾乎是身處極樂世界,但……這個過程和他所預想的,所期待中的不一樣。
這不科學呀。
他眼珠子輕輕一轉,不可思議的瞄着兩人所坐的這麼大一張牀,他們剛纔連半寸都沒有挪動,卻彷彿遨遊了宇宙。
但……
“ne。”他輕聲問。
“嗯?”
“你不覺得……這個靈魂交流的過程似乎有些溫柔了嗎?”胡逸滿臉不可思議,“我有一個主意……或許我給你展示一下我所瞭解的方法?”
她皺着眉,並不理解,但她也沒有拒絕。或許還有些好奇和期待的成分混雜着,因爲她能夠感覺到他尚未消散的那股熱情。
胡逸往後坐了一點,把她抱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腿上,他則抱住了她的腰,摟緊。
“嘿!”他笑着,擡頭看向疑慮重重的ne,“最後一個問題——你的現在這種形態的構造應該和人類女人沒區別吧?”
她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問,但她還是搖搖頭。
其實胡逸已經確定事實如此,但還是正經的說道:“待會可能需要我們建立最強大的精神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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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大的精神連接。。。邪惡的都去面壁!一萬年啊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