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史派西和他父親是一名業餘垂釣愛好者,在c市的遠郊,一條資源豐富的河流穿行而過,在下游留下一個個壯麗的湖泊和一片片翠綠美好的山林,在居民用地極其短缺的當今,能夠擁有這麼一大片自然森林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情。同樣的,環境也造就了一大批垂釣愛好者蜂擁而至。
最近似乎起了變化。也許是幾個星期沒來的緣故,小史派西發現遊人相比以往變得稀少,雖然地處遠離市區的郊野,但風景秀麗的環境總是活躍着形形色色的遊人。按照史派西對這裡的印象,行人雖不是隨處可見,但至少也不至於幾公里內都看不到一個。
懷疑並沒持續太久,週末是個放鬆的日子,他們找了一塊好地方,就坐落在山腳下,一片富饒的湖泊的旁。水底遊曳的定是一羣羣肉質肥美的魚兒,沒了其他人的競爭,一天下來收穫定會不小。
不過壞運氣一直持續到傍晚,一整天的功夫下來,收穫卻寥寥無幾。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湖裡的魚兒像是突然滅絕了一樣,數量變的極其稀少,而且個頭也非常小,根本不足一個巴掌大。
甚至釣上來的魚兒身上有一層古怪的藻類包裹着,並不明顯,但像是要吞噬掉整條魚一樣,好奇令史派西剖開魚肚子,發現裡面也是這種奇怪的水生植物。他們後來甚至用漁網在淺水區打撈,收穫的也是一大堆綠色的怪異水藻。
也許不是水藻。但這種植物的來歷非常怪異,一時半會也弄不清來由。天色已晚,他們帶着好奇和一些標本徒步返回,途中遇到幾名護林員,他們習慣性的互相打起招呼,史派西把話題扯到了水藻上面。
一名護林員搖搖頭,說:“這種植物的來由目前還未曾得知,但也就是在這一個月內發生的,估計是一種外來入侵物種,其繁衍能力非常強,而且對本地生物存在強大的競爭力。不光是湖底,連山坡上,草地裡都充滿了相似種植物的影子,目光研究機構已經派下人來,估計會在一個星期內得到答案。”
“看,就是這種植物!”另一個人停了下來,腳踩在一片綠色的藻類叢中,史派西彎腰觀察着,它長得並不高,大約也就幾釐米,摸上去非常的柔軟,像是給地面鋪設了一層地毯。他嘗試用手拔,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卻紋絲不動。
“別看它長得矮,根系其實非常發達,光憑一人之力是很難拔除的。”前一個人理解的說,“它的根系一般能夠長到兩三米,長的我甚至見過六七米!它們對土地養分和水分的吸收非常強。”
“甚至會讓一部分物種面臨死亡。”又有一個人說,他指着一面山坡上的樹林,“最近一批種植的樹苗完全枯萎,經過土壤的檢測,原本豐富的黑土地變得貧瘠無比,也讓附近一帶的動物大規模遷徙。”
“你們難道不考慮用一些除草劑之類的?”史派西很好奇的問護林員們,照這種情況來看,該入侵物種對本土生物的危害極大。
“我們早就試過了,而且用光了市面上所能找到的產品。”護林員們臉上的神色一點也不樂觀,“但卻沒有半點效果。”
他們邊走邊閒聊,途中又發現另一種怪異跡象,在一層柔軟藻類從上面殘留着幾具動物的骨架,看模樣應該是剛死後不久。但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把覆在骨骼上的肌肉絲毫不留的剔除乾淨。
“你們覺得這種植物會食腐嗎?”史派西問。
“說不準。”護林員給出不確切的答案。
“前面似乎有動靜?”另一個人說道,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而且頻率越來越高,聽起來像是有大羣的動物在靠近。
“去看看吧。”他們提議道,史派西立即把揹包裡的照相機拿出來,除了愛好垂釣,他的職業是一名電視臺的記者。
他們朝着聲音來源走去,爬上一座山坡,腳踩在無處不在的菌毯上,撥開一片密集的叢林,眼睛往外看時——
“上帝!”
這幾乎是所有人嘴裡同時發出的驚呼。
他們看到的絕不可能是尋常的,或者是熟悉的動物——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情景?一羣羣黑漆漆,模樣猙獰,甚至令人心底不由自主發寒的怪物羣!他們看見的是一隻只外殼堅硬無比的異形,臃腫噁心的爆蟲……
在更高的天空中,一隻隻身軀威武的偵察者展開它了兩米多長的翅膀,銳利的眼睛盯着地面上每一寸土地。
難以兄容,但簡直是末日電影裡面的怪物狂潮。
現在與電影不同,末日在真真切切的發生着!擡頭把目光往遠處去看,密密麻麻的生物羣幾乎望不到頭。
震驚無比的史派西下意識地拍攝着照片,然後又是一陣地動山搖,驚恐的人們不約而同的扭頭——一隻龐大的,渾身遍佈硬甲和尖刺的巨獸踏着沉重卻又靈巧的步伐急速奔行在地面上。如果不是它令人無法忽視的龐大身軀,恐怕會被誤認爲是獵豹狂奔時的大自然奇景——但現在它帶來的只有恐懼。
龐然大物輕而易舉的就跨越最前端的隊伍,衝在第一位。身後,還時不時有一陣連地面都顫抖的咆哮聲傳來。
災難已然來臨!
……
主宰在c市呆了二十幾天。
他通過各種偵查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取了有關這顆星球的資料,蘇恩星球是邊遠地區一顆比較繁華的殖民星,雖然土地表面積有些小,不足蟲族母星馬爾多的一半,但足夠的土地卻成爲人類的樂土。
他最大的收穫就是蟲族的發展,它們雖然低調生存於地底下,但菌毯卻表現出一副兇狠無比的態勢,蟲族毫無顧忌的發展讓菌毯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佔領了星球四分之一土地。同時,它們肆無忌憚的吸收也令一片片富饒的土地在短時間內變得貧瘠,讓動植物不斷的衰老,死亡。
代價是換取了以數百萬計的蟲族單位。
他覺得發動戰爭的時機已然成熟,通過信使的監視,韋蘭德集團最近已經從墜落地面的某些飛船殘骸中查到真相——人類的手段總是多種多樣。如果估計沒錯的話,他們懷疑的目光很快就會降臨到馬爾多上面。
既然他們要查,那就是蟲族登臺的時機。
主宰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其實早在幾天前他就已經有所察覺,並且他讓無處不在的信使擴散出去,竊取任何對他有利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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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追蹤他的並不是政府或者軍隊,而是一羣私人僱傭軍組織。
對方似乎在與政府賽跑,竭盡全力想要搶在政府前面找到他的蹤跡,但有了信使的幫助,想要發現並跟蹤他是很困難的事情。
主宰身邊有無數生物攝像頭在替他工作。
但今天下午他決定終止這場無聊的遊戲,也許是已經猜透對方的目的,也許是蟲族即將發動進攻。
反正他被人圍堵在了酒店的十二層。
一羣面色不善的武裝人員從電梯,樓梯來到十二層,包圍着。角落躲着的信使把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當他們來到1208號房門前,按照標準的陣勢準備暴力破門時,一股力量突然席捲而來,“轟”的一聲炸響震盪12層的走廊,門外五個人還沒來得及安置定向爆破炸彈,大門就被一股看不見的能量給絞成了碎片。
衝擊波裹着碎片,如同快速開火的霰彈槍一樣,轟在門外五名傭兵身上。他們也許是出於對自己的自信,並沒有穿戴作戰服,因此直接就是以肉眼凡胎去迎接主宰蓄勢而發的生物異能波。
五個人衝飛出去,狼狽的撞在對面的牆壁上,無法抵消的能量又令他們詭異的反彈到地面上,五個人無力的滾動幾下,當場就死掉三個倒黴蛋,還有兩個肋骨斷裂,內臟受損,就算是及時的救治也不一定活得成。
主宰邁出腳步,從破損的房門來到走廊外。
他抄起地上掉落的兩把微型衝鋒槍,左右手各持一把,轉身就朝着走廊另一面即將衝出來的十幾名傭兵開火。
密集的槍聲響起,後坐力對於主宰蟲族執掌者的體質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但全自動模式下的子彈散佈非常混亂,牆壁被打得斑斑駁駁,地面的地毯被席捲而起,在空中又被子彈擊打成更小的碎塊。
那十幾個人在槍林彈雨中蜷縮於牆壁後,卻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主宰也不指望這麼胡亂開火能夠殺人,他只是嚇嚇這羣傢伙,之後,他扔掉沒子彈的槍轉身離開這兒。
對面躲起來的人小心翼翼的朝走廊扔了幾個震爆彈。
主宰從另一側的樓梯往下走,一股生物異能波把四名潛伏的傭兵擊飛,隨後他快步上前,用他們掉落的武器幹掉四個苟延殘喘的敵人。他沒有絲毫停留的一路往下,整個酒店的佈局他都一清二楚。
因爲信使的數量比監控器還多。
酒店的保安早就發現這裡發生的械鬥,但可能是由於火力過於兇猛的緣故,他們很識趣的躲了起來。沒人會爲那點可憐的工資去與一羣亡命徒拼命,何況來人的身份他們清楚,是當地最有名的天啓兵團,損壞的費用由他們出。
主宰一路沿着樓梯往下,十二層的那羣人緊隨其後。
當他來到七樓樓梯間的拐角時,一股對危險的先知先覺讓他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打開的窗外。
對樓一抹閃光一閃即逝。
狙擊手!
他立即想到這個名詞,戰鬥形態來不及轉換,但生物異能緊急時刻能夠當做阻擋高速物體的力場。
就像人類的動能護盾一樣。
一股尖嘯聲傳來,接着是大腿的一陣疼痛,高速子彈具有龐大的動能,雖然生物力場削弱了子彈的最大殺傷力,但動能還是讓主宰飛了起來——他迎頭撞在牆壁上,然後身體沿着樓梯滾落到第六層。
樓上一羣傢伙衝了下來,槍口紛紛對準他。
主宰舉起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