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眼見着那道貌岸然的神仙張牙舞爪地去了天界,而她明明可以趁着她酒勁尚未完全醒來,乘勝追擊,將她輕而易舉抓回來扔進酒裡,可她卻不能眼見着面前的少女哭得死去活來,不管不顧…
對於哭得死去活來,她深有體會。曾幾何時,她也在被困在一朵所謂的祥雲中,那樣哭過,那種驚嚇與傷心絕望至今記憶猶新。她聲嘶力竭地去喊師父,而他卻連個影子也沒有。也許其他人不理她,她可以不在意。在這個世上,她始終相信她無助的時候他比她還要疼。而她錯了,她依舊孤零零地掉了下去,直到最後一刻,她還是一個人。那是怎樣難以想象的心痛滋味…
她不能眼見着她像她那樣無助,更何況面前的女子看起來在某些方面與她志同道合,如她一般,喜歡儲存美食呢!
半個時辰過後,果然有魔界少婦送來了衣物。待阿蘿將其穿上之後,那身行頭配着她的嬌美容顏,她已不似先前那般灰頭土臉,而是頗有些華麗光鮮,甚至異常地明豔動人…
阿蘿的真身乃是松鼠,常年頂着灰色的皮毛。後來,她初初修成人形,法力不甚高強,也只擅長穿着一身灰不拉幾的衣服。看起來不那麼顯眼也不見得是件壞事,這同時也少了些別人的覬覦。
不曾想,即便那樣不引人注目,還是被強盜搶了個精光。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自己好久,而後興奮不已地晃着阿梨的袖子,“謝謝,姐姐,原來衣服在我身上也可以是這般漂亮?”
“沒錯,還有,你被搶了野果是嗎?我現在帶你再去摘?”
“可那附近的野果都被我吃光了,那幾個是最後的,我不捨得,纔想着…想着…儲藏起來…”咕嚕咕的聲響忽得從她腹內傳出,阿蘿來不及將其隱藏,頃刻間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撫摸着肚子…
那明明是餓了的聲音,阿梨假意不曾察覺,“你既喜歡吃野果,也必然喜歡蟠桃,可願意隨我去一個地方?”
“蟠桃,那不是天界的水果?我怎麼可以…姐姐….內個…..實不相瞞,我是一個,…是一個….”阿蘿聞聽此言,一時緊張不已,語無倫次了起來….
“你是….?”
既然是恩人,就不能再蠻她,更何況她坦誠相待,她也不好編造些什麼,“我是…一隻…松鼠精啊,姐姐….不過….你不要害怕,我是不會吃了你的,我是素食妖精呢!”
阿梨的法力已經強大到連神仙也無可耐克的地步,她又怎會怕一個妖精呢?不過,她既然要安撫她,便索性關懷到底,“恩,阿蘿,沒關係呀,妖有何不好?你可知我是什麼呢?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你可怕我?”
“姐姐,你不殺妖精就好…至於殺人的時候,眨不眨眼的有什麼區別,眨了眼會漂亮些嗎?”
原來,這隻松鼠還單純得緊,阿梨淡漠一笑,“不若我們去試試,哪個人要是敢阻擋我們妖魔摘蟠桃,就殺了她,再眨眨眼?”
阿蘿興奮點頭,“恩,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阿蘿聽姐姐的,這便去吧…”
阿梨本想着過些時日,將那些神仙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去將天帝抓了,抽了筋之後,就放進罈子裡醃鹹菜…閹了鹹菜,再拿去喂妖精….
而未曾想,自己這麼早便突發奇想要去天界。既然如此,就隨心所欲,擇日不如撞日吧…
她要阿蘿握住自己的手臂,“抓穩了,我們這便上天了…”
她們一路逆風而上,踏着兩朵烏雲,直飛上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