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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謙給顏月的解釋,說得很簡單,聽上去很複雜，仔細想想卻開始不懂了。
“你的意思是說，當初奪去白家貢酒資格商家，其實是你？”
白大少驕傲的點點頭。顏月吸了口氣,艾瑪，要是白夫人知道這事，肯定氣死啊,這熊孩子,怎麼自家人拆自家人的臺。
“那，那你現在的生意是藥？”
白大少繼續點頭，隨後補充一句：“上次帶你去看的莊子後面，就是種藥草的大棚。因爲那時候子荀出現,所以纔沒讓你去瞧。”
“誒，那白子荀也知道你的這項買賣，嗯，而且你的這個賣藥的事，是從你娶妻之前就有的？”
“嗯。”白大少點點頭，“只有我和子荀知道。那時候，我們關係還不錯。”
嘖嘖，這麼解釋就通了啊。難怪白子荀認爲白大少下毒巴拉巴拉的呢，他就是一個藥販子，能懷疑到他也是正常的吧。
“等等，你是賣藥的，怎麼又要搶貢酒的生意。”
“藥酒。”白子謙露出爲毛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想了那麼久還問了那麼多問題的神情，“其實，我不過想讓白家重新開始。”
顏月嘆了口氣，這腦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要重新開始，還繞了那麼大的圈子，先把白家給弄垮了，然後再繁榮起來。萬一呢，萬一有個好歹，那不是連之前的東西都沒有了。真不曉得該說白子謙膽子大還是腦子簡單。
顏月的不贊同表情太過j□j裸，讓白大少挑眉一笑：“我曉得你的心思。還記得我枕頭下的刀麼？”
“對哦，”顏月輕輕打了記白大少，“那時候還以爲你手無縛雞之力，搞了半天，還能和白子荀過幾招。你放着刀做什麼，你是防備誰呢？”
白大少眼神微暗，卻翹起嘴角嘲諷笑了幾聲：“我爲何要讓白家從頭開始，就是因爲有太多人惦記着白家產業。而白家只有我一個獨子，若是我死了，誰能得利？”
當然是順位繼承人羅，那個，艾瑪，那個白子荀！
白大少抱起顏月往牀邊走去：“睡吧。這些事情，你不需要多管。如今你是白家最重要的人物，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就行。”
“好好，最後一個問題。”顏月拉着白大少衣襟，“你怎麼知道有人惦記你們的產業，子荀要是想要你的東西，他一刀殺了你不就得了，。”
“我不擔心子荀。是後來出了，出了她的事情。”白大少神色冰冷，“我曉得是有人故意去勾引的她，引她出牆，但我卻查不出是誰做的手腳。然後我開始裝病，讓那些人耐心等我自己去死，免得出了人命，鬧大了落不到好處。”
誒，所以她想錯了嗎。白子謙根本就不擔心白子荀對他不利，還有其他的第三者對他虎視眈眈！
“而因爲她，子荀開始同我有隙，也是正中他們下懷吧。”白子謙冷笑一聲，“等子荀自動離開，我又病重而亡。那白家，呵呵，豈不是如囊中之物一般。”
不曉得爲什麼，顏月腦中自動出現鄭夫人的冷臉，心裡一顫，倒是想起當時鄭夫人同白夫人提議，讓白子荀離開的事情。嘴脣動了動，恰見白子謙正好看向了她，兩人心有靈犀的點點頭，彼此想到了同一個人。
等到了第二天，被顏月惦記到的燕淮，就及時的出現在她的眼前。滿臉的驚喜不可置信，又參雜着憤憤的糾結情緒，整張臉就像塗了七彩的顏色，繽紛炫目。顏月捂着額頭，面對自稱哥哥的燕淮，就覺得頭痛起來。
“你又有了！還真厲害。”燕淮繞着顏月走了幾圈，又俯□子湊近顏月的小腹，“誒，這次會不會出事？”
“並不會！”顏月推開燕淮，“麻煩你祈禱他平平安安。”
“我說，你們要不要搬回去住？”燕淮不以爲意，笑嘻嘻的坐回位子，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看四周沒人，壓低聲音又說了聲，“有件事要你幫忙。那個，那個啥，你家周姑娘有點纏人啊。”
“活該。”顏月白了燕淮一眼，“誰讓你去招惹人家。”
“誒？我多無辜，難道風流倜儻也是我的錯麼？”
“你來到底幹嘛呢。”顏月擺擺手，不想去聽燕淮的風流史，“白子謙的那樁殺人事算是瞭解了麼？”
“嘖嘖，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燕淮露出一臉悲傷的神色，“你也不先問問你兄長最近如何，可有吃飽穿暖，夜裡可有做噩夢啥的。”見顏月沉默，熬了片刻，忍不住自我臺階下，“好吧好吧，白子謙那傢伙的事情，應該是無礙的了。頂多算是個失手。不過因爲這件事情，白家的鋪子都給封了充公，除了，除了鄭夫人的那件食肆。”
唔，這算是白大少意料之中的麼。露富讓人嫉恨，讓官家惦記上了，隨後藉着殺人事件，傾白家所有換了平安。也趁此機會，讓官家不再注目。
顏月鬆了口氣，事情能這麼了結當然是最好的了。燕淮坐在一邊探看顏月的神色，過了片刻，才換了輕鬆的語氣問了聲。
“你們什麼時候搬回去？”
“哦，等白子謙事情都搞定好了。”顏月無意識摸到臉上的疤痕，忽然問了句，“我們小時候，我就有這紅斑麼？”
燕淮一怔，片刻後才笑着點頭：“正是。若沒有，你我如何相認？”
“哦，”顏月隨意點點頭，“我聽說有東西可以去斑。”
“不行！”燕淮厲聲喝止。見顏月皺眉看了過來，忙笑着掩飾，“我瞧你現在美的很，要是弄壞了，當心白子謙不要你。”
誒？有鬼有鬼！看來臉上的疤痕有很大的問題。
“吃飯！”顏月轉轉眼珠，換了話題，“正好，白子謙在呢。你們喝一杯吧。我去睡覺了，困死了。”
“是的是的，有了身孕，確實需要好好睡覺。”燕淮明顯鬆了口氣，忽又慘兮兮的看向顏月，“那個周姑娘的事情，你幫我擺平吧，其他書友正在看:。看在我也幫了白子謙的份上。”
顏月隨口敷衍了幾句，拉開房門關照候在外面的碧玉去招呼燕淮，自顧自就往院子裡走。沒走幾步，就碰到白子荀吊兒郎當的坐在迴廊上。而且很明顯，他老人家也看到了她。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顏月硬着頭皮，想往白子荀身邊走過。
可剛走幾步，白子荀帶着笑聲招呼了句：“呀，堂嫂，如今堂嫂有了身孕，眼神也不大好了麼？”
“是你啊。我低頭走路，沒見着你。哦，你既然回來了，就去吃飯吧，正好燕統領來了。”顏月扯出尷尬的笑容，還是想快點離開。
“上次，對不住。”白子荀一句話讓顏月停住腳步。
她回過神，衝白子荀笑了笑：“我無意介入你們兄弟的紛爭，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按照白子謙的性格，他怎麼會做這麼無意義的事情呢。”腦中回想起白子謙對她說的話，誒，白子荀此時是援軍啊，可不能讓白子謙孤軍作戰。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有人故意挑起你們兄弟矛盾呢。”
“先不說這些。”白子荀搖搖頭，“你，真覺得留着她不好麼？”
誒，這要是老老實實說，白子荀會傷心吧。要是在現代，有醫療技術啊，植物人活轉過來的奇蹟也不是沒有。可是現在是古代吧，除非開掛加金手指，不然是沒用滴。
“嗯。要是你硬留着她，讓她有牽掛，不能安心的離世，其實對她也不好吧。”
白子荀好笑的看向顏月：“你心腸倒硬得很。”
“啊，”顏月指指自己，聳聳肩，“恩，我就是挺冷血的。我覺得吧，”她低頭看了看冒出尖尖頭的繡花鞋，想到白子謙的話，硬着心腸，“每個人都應該負責起自己的人生。旁人沒有質疑或是擺佈的權利。而選擇以後所得到的結果，要勇敢的面對承擔。”
顏月見白子荀一臉疑惑，心想這種理論太過現代了。唔，想了想，就用了個有點不大恰當的比喻。
“就比如說，我要是選擇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大俠也好，無所事事的白家二少爺也好，我都應該有心裡準備，去面對你的遊手好閒和花心。”
白子荀神情微動，心中不由自主冒出許久沒有出現的，那股酸痠麻麻的滋味，情不自禁就要往前邁出一步。
恰好，顏月往後退了一步，保持着剛剛好，親密又疏離的位置，攤手笑了笑：“所以呢，現在我同白子謙在一起啦。嗯，我就要面對他病弱，或是想要娶小老婆的事情。”
白子荀心中那股酸痠麻麻之感，隨着顏月話語落地，混合着加了諸多驚疑，詫異，不甘，困惑，漸漸倒泛起沒有任何味道只留下隱隱刺痛的苦澀。
白子荀扯嘴露出一抹不知是笑是哭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說，要認命。”頓了頓，“或者說，隨遇而安？”
顏月歪頭想了想，“差不多吧，”又笑了起來，摸了摸肚子，“其實更多的時候是說，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後悔。”
白子荀五味交雜，卻說不出半點話來，做出選擇就不能後悔麼？明明是他先發現了顏月的好處，卻拱手相讓。後悔麼？
顏月揉揉眉間，困的隨時隨地就能睡着啊，實在懶得和白子荀再討論人生大道理。躊躇片刻，“白子荀啊，這話可能有點多餘，不過你想想，硬是把她留在世上，其實對她也是很不公平的。你看看她的樣子，你覺得她這麼活着，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