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手底下的軍隊,以騎兵爲主,最出名的當屬幷州狼騎,是當下最頂尖的部隊之一。
可問題是,架不住眼下沒馬鞍什麼的呀,這讓習慣了馬鞍存在的周少瑜那叫一個痛苦,整天同力夾着馬肚,從一開始皮都磨破,到現在慢慢也不得不適應了。
至於偷懶,大哥,頂頭上司可是呂布誒,揍不死你。
若是周少瑜官職小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個騎都尉,單論官職,比張遼還大,要知道張遼坐上騎都尉的時候,那是在董卓掛了之後。
換言之,呂布這一撮人馬,出去呂布本人,就屬周少瑜官最大,若不是忽悠說和張遼是世家,完事又會拍馬屁,一個個奉承着,看不爽的人多的去了。
這年頭騎馬肯定是最痛苦的,這還不算玩,除了正常操練,還得習武。
周少瑜除了弓箭,最常用的武器是劍,呂布瞧不上眼,直言你見過哪個馬上的將軍是用劍的?換長兵。
那就換長槍吧,以後也能跟楊妙真學習,好歹人家也是女宗師。
呂布可沒那興致搞什麼親自教導,直接扔給了張遼,周少瑜也知道這是提高自己武藝最好的時刻,因爲自己想偷懶都沒辦法偷,學的也很認真,不僅如此,還爭取點時間進一步加強箭術。
提到三國,提到弓箭,一般首先想到的是黃忠,這位的確是箭術無雙。
但呂布手下也有一位能人,在《演義》當中,這位是呂布軍八健將之一,而實際上,人家現在也不過是呂布手下大將郝萌的手下。
曹性,就是一箭將曹操手下大將夏侯惇射瞎左眼的那位。
當然,這位在後世就跟無雙上將潘鳳一下,幾乎被玩壞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都有。
或許別的本事在猛將輩出的東漢末年的確排不上號,可這手箭術卻是實打實的,周少瑜有空就過去請教一二,關係處的還不錯。
卻是周少瑜挺想把楊妙真給弄過來跟這些人切磋切磋,尤其是呂布,想想都挺激動。
可呂布的形象讓第一回見面鬧出那事給毀了,萬一呂布這廝看重楊妙真了怎麼整,那樂子就有點大發了。
至於說是自己的妾侍,那也不行啊,在蔡邕眼裡,周少瑜那就是個未婚的,未婚而先後妾,雖說正常,可在不少人眼裡印象也不好,天知道蔡邕對這方面怎麼看,回頭蔡琰那出了問題,那就搞笑了。
於是只好先拖着,看看情況再說。
下值回家,吃了晚飯還不能休息,蔡邕收這個弟子不是收着玩的,要求看哪些書,作何解,然後在針對性的教導,周少瑜很怨念,這麼下去,和蔡琰的‘琴瑟和鳴’得拖到什麼時候去。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子瑾可還有何疑問?”蔡邕放下書卷,如今已經入冬,天氣愈發的冷了,說話間,同時將手放在一旁的小火爐暖一暖。
“這……”周少瑜有點遲疑,疑問自是有的,卻不是學問上的問題。
蔡邕一生,種種跡象表明,這位是忠於漢室的,而董卓,不用多想,明白的負面人物。
董卓重用蔡邕,試想借助蔡邕的名氣進一步打開局面,因爲董卓也知道自己名聲不咋地。
按理說,蔡邕和董卓壓根不是一路人才對,可眼下出了一些原則上的大事,蔡邕壓根不會反對董卓什麼,甚至還會照做,這就有點奇怪了。
聽到周少瑜的疑惑,蔡邕長嘆一聲,頗爲疲倦的道:“子瑾以爲,當今天下如何?”
當今天下?還用問麼,皇室的掌控力降到歷史最低點,說出來的話屁用沒有,別說推行下去,就算是宮內,也不見得有多少人會聽。
而在外,各個擁兵自重,別說外人了,就算是漢室宗親,比如益州牧劉焉,哪管洛陽什麼情況,甚至還打算自己稱帝來的。
即便實在洛陽爲官的那些所謂忠臣,一個個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能成什麼事?
皇室勢微,天下大亂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董卓勢大,當下無人可敵,子瑾可有異議?”蔡邕又問。
周少瑜搖頭,雖說董卓這人不咋地,但本事還是有的,手下西涼鐵騎也不是吃素。
“如今陛下年幼,無法親臨朝政,待其成長,還需時日,而各州郡擁兵自重,若無董卓之兵威懾,又有多少人還會將旨意放在眼裡?”
這話也在理,想想董卓死後,關中大亂,堂堂漢室皇帝,以及好些朝中重臣,居然落得個跟叫花子差不多。
沒有董卓,外邊的擁兵自重,裡邊的勾心鬥角,皇帝年幼,又沒有兵權,也就是個名義,表面捧着就行,實際上誰聽你的?
“董卓其人,不得人心,不能長久,雖有吞天之志,卻也因此不敢輕舉妄動,廢帝立新已是極限,大漢數百年江山,豈能說亡便亡。借其手,壓制於外,穩固朝廷,假以時日……”
周少瑜懂了,董卓雖是奸臣,但也是實力最大的奸臣,借他的權勢,壓制羣雄,逐一下手,然後動動手腳,放可信之人下去。
不需要太大的勢力,只需要當忠於漢室的陣營實力大過董卓之時,把董卓一宰,啥都好說。
而現在董卓若是死了,那天下就等着亂了,漢室想要再興,那是做夢。
別人不知道,周少瑜卻清楚,因爲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不得不說,蔡邕的想法是個另闢蹊蹺的好主意,但操作上未免也太難了,想來蔡邕和董卓走的進,也是爲了或許信任,到時候好安插可信的人手。
若是一切順利,漢室或許能存在更長的時間,但問題是沒有或許,人算不如天算,董卓也只有兩三年好活了。
被呂布一宰,真正羣雄割據的年代就此開始,至於大漢皇帝?呵呵了。
“弟子明白了……”周少瑜拱拱手恭敬道,卻是沒有說更多,畢竟歷史已經註定如此。
“孺子可教也。”蔡邕滿意的點點頭,想了想,接着道:“爲師記得,子瑾未曾婚配吧?”
“額,不曾。”這必須得說沒有,不然還有什麼搞頭,只是這好端端問這個幹嘛,不會用自己跟人聯姻去吧。
蔡邕看了周少瑜一眼,拿起一卷書,轉過身,似是漫不經心的道:“董卓親自做媒,給河東衛家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