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錦頭腦聰明,閱書不知凡幾,加之出身高門,打小耳目共染,對於一些政治上的事情,實在清楚不過。
然而良好的出身也代表保護的不錯,經歷的事情終歸是少,也造成了比較單純的性子,起碼完全看不穿忽悠。
早就被周少瑜各種忽悠瘸了不說,這會兒還被徐輝祖給套路了,完事周少瑜還打蛇上棍,藉機賣可憐,演一場苦肉計,偏生人徐輝祖還不能拆穿咯,不然徐妙錦咋會開心的起來,絕對會想,好嘛,合着所有人都在騙我?我好欺負是吧。接着肯定果斷生氣。
見徐妙錦就是哭,顯然亂了心慌了神,壓根理不出思緒如何保住周少瑜,徐輝祖沒法子,只好故意開口提示。
“哼,敢敗壞我徐家名聲,給我狠狠的打。”
這下徐妙錦總算反應過來了,之所以受這頓打,就是因爲要保全她的名聲,可若是能變得合情合理起來或者有個交代呢?
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其實徐妙錦只要再多想想,就能發覺到很不對,既然是要保住她徐妙錦的名節,哪還有這般大動干戈之理,這麼一鬧,本來沒人知道的都會被傳出去。當然了,在場都是徐家的心腹,到也不會胡亂嘴碎。
可問題是徐妙錦壓根來不及多想了,也怪周少瑜,叫的也忒慘了點。
那伸直的脖子,額頭冒起的青筋,還有那不停往那冒的汗水,以及聲音愈發嘶啞卻依舊在勸她‘好好的’之類話語,簡直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此次獲得小金人大獎的是……周童鞋!
哦哦,鼓掌鼓掌!
徐妙錦哪之後除了前面幾棍子,後頭都是在做戲啊,擔心的不要不要的,也正是因爲做戲,身上架住的棍子鬆開了不少,周少瑜一低頭,突然猛咳,伸手一捂嘴,紅的!
莫要看周少瑜武藝成長的很快,說白了還是怕死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基本是能不自己上陣就不自己上,而且也難免保不齊有什麼意外沒法跑的時候。
是以空間裡頭,除卻各種保命的傢伙,也準備了一些裝死的東西,比如雞血或者豬血什麼的,反正空間的定住的,這玩意拿進去什麼樣,帶出來還好是什麼樣,新鮮的。
周少瑜準備了好些小一點的牛皮袋,就是爲了隱蔽,最快速度擠開缺口,然後再講牛皮袋給拿回去,袋子小是小,可也要看怎麼用,這回是裝作內傷咳血,好傢伙,這量也忒足了點吧,這哪是咳血,壓根就是吐血好吧!
徐輝祖眼睛都直了,什麼情況這是,不是已經示意假打了麼,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在後世,很多人以爲打板子,就是打PP,其實不然,真正打起來,範圍要大的多,包括臀部大腿和背部,一般來說,如果只是教訓一下,受點皮肉之苦,很明顯只會打臀部。
至於說打殘甚至真往死了打,嘛,不用說了吧。
徐輝祖是說過要往死了打,行棍的壯漢也裝模作樣的照着背部來幾下,是以不知道周少瑜是裝出來的,徐輝祖還真以爲是自己的指示沒有傳達到位。
這下咋辦?剛剛纔說狠狠打,一見吐血就喊停,多怪啊,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麼,而且目的還沒達到呢,萬一之後再提,徐妙錦不樂意咋辦。
雖然將徐妙錦下嫁的的決定很快,但也並非匆忙,調查之下,發覺徐妙錦其實還是沒變,最多就是多了一個對周少瑜有好感。這要是隻是好感,不樂意嫁,誰接受的了。
這纔想了這麼個法子,讓徐妙錦自己提出來,然後最快速度立婚約定日子,想反悔都不行。
那邊周少瑜‘咳血’咳的那叫一個慘烈,看的徐妙錦都忘記哭了,好似周少瑜真的就快要掛了,不行了,不然哪會吐的那麼恨。
心中悲憤異常,也難過到無法言喻,然後就是滿滿的感動,居然能爲了自己所謂的名節,甘願被活活打死!
那邊周少瑜也抑鬱了,哥都演的這麼誇張了,你咋的還沒給個動靜?真要逼咱發終極大招?
剛這麼想,周少瑜就慘叫一聲,這回是真的,別說徐家三兄弟和徐妙錦,就是行棍的漢子也懵啊,心說咱幾十年的老手藝了,不可能出錯啊,咋就吐血了呢?難道前幾棍子給打的?但那也是留了手的啊。
一愣神,一棍下去,一點力沒收,這下可好,周少瑜慘了,直接來了個皮開肉綻,都眼見滲出些血出來了。
徐增壽不淡定了,再打就真打死了,別的什麼就算是不管,但眼下還只有揚州開城投降了啊,之後還有鎮江呢!這要是把周少瑜打死了,鎮江沒投降是小,回頭他那些個暗線記恨,暗中對朱棣下殺手怎麼辦?即便可能性不大,但這是能賭的?
“且慢,住手!大兄,聽小弟一言。”徐增壽果斷出言阻止。
徐輝祖有了臺階,大手一揮,總算是停了下來,徐妙錦也總算找着機會衝了過去,淚眼婆沙的不停關切,以及對不起云云。
徐增壽不可能拿鎮江什麼的來說事,只言什麼君子成人之美啊,既然這小子如此情深,不妨給個機會,成就美名啊云云。
徐輝祖沒說話,那邊徐妙錦就哭道:“我嫁,我嫁便是了……”
嗯,這纔對嘛,劇本圓滿,說些個場面話,一揮手,什麼媒婆老道不一會全出來了,算八字,訂婚書,按手印。
徐妙錦這會算是看出來了,這是自家幾個兄長在做戲啊,若不是四兄出言,若不是自己答應,怕是周少瑜真給活活打死了。
得,姑娘,你看穿了一層,沒看穿另一層啊,所以這一局,周少瑜勝……
勝也是慘勝,任誰被打慘了都不好過,那一下真真是能把人痛死,反正現在仍舊火辣辣的疼,站都站不得。
“無妨,只是些許皮外傷,亦有些虛弱,不算嚴重,開個方子靜養一月便好。”過來的郎中把完脈,立刻確診道。
“怎麼會,他可是都吐血了。”徐妙錦哪裡肯信。
“吐血?”郎中一呆,繼續把脈,最後還是道:“這位公子的確沒有內傷,許是身子好的緣故,畢竟是練家子,經得住打。”
練家子?這下不僅徐妙錦,連徐家三兄弟都驚了,看起來就一文弱書生啊,皮膚還白,面相又嫩,哪裡像練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