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
秦若九也算吃得差不多了,她微微放下碗,擦拭脣角,擡眸道:“東西就隨便收拾吧,我相信到時候九王爺一定會帶足盤纏。你們也不必整理太多,隨身攜帶幾件簡單的衣裳就好。還有,我屋裡的東西就一樣別動,以防在未離開前讓朝烈帝懷疑什麼,否則會產沒必要的變動。”
綠兒和燕兒聽罷,一齊點點頭,見狀,秦若九淡笑,繞過幔簾,走進內臥,盯着屋內的一景一物,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感。
榻前,依稀坐着朝烈帝的身影。他的眉眼,以及背影,都是那樣清晰的印在那裡。
他對她深情的凝望,以及霸道的索要,都讓她那樣鮮明的想起。
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苦澀,明天,迎接她的,就是一種全新的生活。不再有擔憂,不再有恐懼,包圍她的是無盡自由。爲何她的心,這一刻,卻又像被人上了把枷鎖,總感覺不到歡快的滋味呢?
康音選在今天離開,說明他已經知道,朝烈帝這兩日,一定被公務纏身,忙得絲毫抽不出時間來顧忌於她。
不錯,北奉太子被遣送離開以後,朝烈帝就接二連三接到許多大臣的勸諫的摺子。
摺子中無非是一些貪死怕死的大臣認爲,這次得罪了北奉太子,誓必會引起兩國不和,戰亂相交。於是,懇請天子下召,主動向北奉示好。以解兩國之間誤會,重修舊好。
當然,朝烈帝是何等高傲的人。他豈會對待傷了自己兄弟,又戲了自己妻子的國家示好?就算沒有這些,以他睥睨天下的孤傲性子,也斷然不會討好別人。
所以,那些大臣自然受到痛斥,嚴重則,還被當場削減官爵。
不過,那些大臣敢冒着這樣的風險,寫這些東西,也並非無道理。
自從北奉太子回國以後,北奉國的勢力就隱約有擴張之勢。任誰也看得出來,他們這次明目張的膽招兵買馬,似有出征打仗之心。而想要攻打的國家,首先就非康慶莫屬。
同時,邊境多處,最近也是佔亂頻繁。各處蠻夷賊子四處奮戰,紛紛擾他國土,侵他土地。不難猜出,這些人的首領,要麼是收了北奉國的好處,要麼就是受到煽動,否則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如此猖獗的突襲康慶國。
不錯,朝烈帝進日,的確是頗受困擾。
雖然那些烏合之衆所佔之處,都是九牛一毛的偏遠荒蕪貧脊之地,但久而久之,也可聚集成不可想象的力量。到時候要毀他泱泱康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所以,治服這些賊子狼心,就要趁熱打鐵,在這羽翼未豐之際,一舉落網。否則,將來便可造成無法想像的野蠻力量。
想到這裡,朝烈帝再次召集起羣臣,整日盤坐朝烈殿內,與那些足智多謀,穎悟絕人,予智予雄的心腹們,凝重的商議起治敵之法。
轉眼一天的時間,過去大半。
秦若九端坐在鏡臺前,眼神充滿了焦慮,這種焦躁不安的等待日子,讓她微微有些心慌意亂。
她水眸不住凜向繡着牡丹的鏤空窗幔外。
是的,她一邊期待朝烈帝的到來,一邊又害怕他來。